第126章 淞沪会战之英魂永存（2）
出了竹园村，90团一营营长唐继军已经在村外等候，林俊雄上前说道：“辛苦唐营长了，接下来可能要急行军赶去竹园岭了。” “林团长客气了，89团的弟兄们在竹园岭苦守，我们90团很多人也是瞎玩早去增援，为此还去找孟团长理论过，只是都被他压下来了，我们对不起89团的弟兄们啊。” 林俊雄听后，一阵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高尚赶紧扶住他问怎么样，想着刚才林俊雄受的委屈，王彪和赵星更是哭起来。 林俊雄擦擦血迹，缓口气说道：“我没事，我们赶紧赶去竹园岭，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彪和赵星一路上扶着林俊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赵星对林俊雄问道：“团长，你何必那么低声下气去求孟雷那个混蛋？他要再延误支援，薛司令他们知道了详情后自会处置他。” 林俊雄看见王彪似乎也有同样的疑惑，他摇摇头说道：“或许他不敢再耽搁，但是早几分钟能赶到竹园岭，岭上的兄弟们就多几分生机啊。” “可是想着孟雷那副嘴脸，我就难受，团长太屈辱了。” “为了兄弟们的性命，我个人荣辱算的了什么呢！” 王彪和赵星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涌动着泪花，他们此刻心中激动着有如此重情重义的长官，有一种今生要誓死追随的强烈意念。 当听到子弹就快打完的汇报后，潘之仰将卫新叫过来说道：“老卫，我怕我们等不到团长来援了，你赶紧带人将伤员带下去，为89团留些种子。” “不，老潘，我不走，你比我更能帮到团长，你带人先撤下去吧。” “难道团长不在，我就指挥不动你了吗，这是命令！”潘之仰一下站起来，却扯动了腹部下的伤口，痛得他立即一把捂住。 卫新赶紧上前扶住，说道：“老潘，你也受伤了，还是你带人撤吧。”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老卫，算我求求你，让我安心去组织最后一波反击好吗，我很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 “老潘....” “什么都别说了，我无意中发现你和团长可能都是共产党，但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你转告团长，若有来生，你们带着我一起好吗？” 卫新哭泣着点点头，此刻他的心中没有要生的意念，他准备将伤员转移下去后，就立即带人回返和潘之仰一起，与日军进行最后的战斗，埋骨在这山岭之中。 潘之仰对伤口包扎一番，用皮带紧紧勒住，他来到阵地前，大声对几十个疲惫满脸尘土血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高昂起你们的头，上峰命令我们坚守竹园岭两到三天，而我们坚守了七天，这是我们89团的胜利，不是失败。我不想欺骗大家，如今我们弹尽粮绝，团长去找援军估计我们等不及了，我们做了七天的英雄，眼下我们只能用我们的身躯为援军争取些时间，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做这最后一次的英雄吗？” “愿意！” “好！这青葱山岭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让我们来生再做兄弟，上刺刀，准备死战，竹园岭和我们同在，89团先失去的兄弟们英魂与我们同在，杀！” 日军估计着岭上的国军可能已经弹尽了，正小心翼翼地靠近着，突然几十个人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他们被这几十人的气势说压迫，不少日军士兵都惊恐起来，等冲过来人的刺刀刺入胸膛，他们才反应过来。 潘之仰带着几十人和三百多日军混战起来，看着一个个如杀神下凡，日军士兵恐惧着，三百多人一时间竟然不是几十人的对手，直到源源不断涌来的增援，日军才稳定下来。 潘之仰奋力拼杀着，看见士兵不断减少，他一边杀着日军一边大吼道：“先离去的兄弟们黄泉路上且等等，我们很快就来和你一起同行。” 林俊雄带着高尚的警卫连和90团一营在狂奔，心中不断地念叨着：“老潘，一定要支持住啊！” 快了，已经到了山腰的临时团部了；快了，已经听见山岭上的喊杀声了；快了，已经接近山岭上的防线了。 林俊雄在焦急地奔跑着，卫新也正带着二十几人跑着，他们冲入日军之中，开始厮杀起来。 潘之仰身边已经不足二十人，他的腹部血流不止，手臂也开始酸软无力起来，他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看见不远处卫新带着二十几人已经加入了战团，他苦笑了一下，突然，他感到腹部有什么刺入，低头一看，一个日军士兵的刺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早已麻木，竟然已经不知疼痛了。他双目怒睁，用刺刀狠狠扎入那个日军士兵身体，然后，他终于无力地倒下了，在倒下的瞬间，他听见了熟悉的喊杀声，他朦胧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看见了山岭上那残缺不全的飘扬的89团军旗，他含笑着闭上了双眼。 林俊雄冲出山岭上的防线，看见了那震撼地一幕，几十个士兵在日军中奋力拼杀着，到处都是尸体。 “杀！”他大吼一声，忍着泪，咬着牙，率先冲了出去，几个银子队员和高尚的警卫连跟着冲了出去，唐继军也带着一营跟上去。 增援来的人气势汹汹，日军被那些勇猛的身躯和吼声震撼着，开始拼命后退。卫新疲惫地倒下，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日军很快便全部撤退了，林俊雄翻着尸体，找寻着还有生机的兄弟。他一具具尸体翻着，探着他们的气息，有气息的高尚赶紧安排人抬下去治疗，没有气息的，林俊雄小心翼翼合上他们的双眼，用他们的衣服将他们的脸盖住。一个小时候，林俊雄检查完了所有的尸体，他驻足在潘之仰的尸体前，他抱着潘之仰的尸体嚎声大哭着。唐继军和90团一营的士兵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流下了眼泪，更是愧疚没有能及时赶到，挽救这些英雄的生命，所有人都那么站着，低着头哀悼着送这些英雄离去。 日军不知道岭上的援军有多少，停止了进攻。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孟雷带着部队来到了山岭上，看着伤心痛苦的林俊雄，他心中却没有怜悯，反而有些得意。他换不走到林俊雄身前，大声说道：“林团长，现在竹园岭的防御就交给我们90团了，你可以带着你的残兵败将龟缩回去休息了。” 林俊雄腾地一下冲上去，抓住孟雷的衣领冷冷地说道：“你有种再说一次？” 孟雷开始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再刺激林俊雄，看着他血红的双目，孟雷开始有些胆战心惊，不敢再说话。90团二营和警卫连想要上前，唐继军带着一营的人将他们拦住。 “我89团的兄弟都是英雄，不是残兵败将，上峰命令坚守三天，他们坚守了七天，直到弹尽粮绝也没有丢掉竹园岭，他们用生命守住了竹园岭，他们用生命践行了与竹园岭同在的誓言，你眼中没有尊重就罢了，还嘲讽他们是残兵败将，龟缩的是你们不是我89团的勇士。” 林俊雄愤怒地嚎叫着，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89团剩余的一些人都在悲痛地哭泣着。 林俊雄一脚将孟雷踢跪下，用枪指着他的头，说道：“我89团1200多人，剩余这几十人，全部都死在了这里，我要你向他们道歉，向他们祈求原谅，你们的龟缩享乐、拖延增援，你的小肚鸡肠让很多人枉死，你的诛心之言让他们英魂不安宁。” “林俊雄，你不要太过分啊，我就不信你真敢开枪，杀了我，我看你怎么和上峰交代。” “交代你妈啊，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没有丝毫悔意，老子真想立即杀了你，要不是竹园岭阵地还要靠你们90团守，老子早一枪崩了你。” 孟雷一听林俊雄不敢杀自己，便将脸扭到一边，对林俊雄不理不睬。 林俊雄冷笑着说道：“高尚，马上给师部发电，孟团长在竹园岭上被日军射杀，林俊雄请求接过90团的指挥权，继续坚守竹园岭。” “林俊雄，你敢，我90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是吗，你再仔细看看？” 孟雷转身看去，只见唐继军的一营均是背身将90团其他人拦阻着，他的心一下冰凉起来，他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也相信林俊雄在这气头上什么事都敢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先道歉，留得性命以后找机会再慢慢收拾林俊雄。 “好，我道歉，我孟雷不该故意拖延，让89团一些弟兄枉死，89团的兄弟们都是英雄，我孟雷发誓一定守住竹园岭，请诸位死去的兄弟安心上路。” “你我的这笔账，等这仗打完了，我们慢慢算。高尚，给师部发电89团已经将竹园岭交接给90团，另外去和他们办好交接手续，将89团活着的人先转移到竹园岭休整治疗。” 林俊雄让人找来一些干柴搭起一个架子，将阵亡的兄弟抬上去，又亲自抱着潘之仰的遗体走上去放下。 “89团还活着的兄弟们，让我们送送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他们都是英雄，即使死了，我深信他们的英魂永存我们心中。他们的英魂也将守护着这片土地，他们的英魂也将继续保佑我们多杀些小日本。我们一定会坚定地继续奋勇杀敌，将小日本赶出中国！” “奋勇杀敌，将小日本赶出中国！” “兄弟们，走好！”林俊雄说完，将一个火把扔向了柴火堆，熊熊火焰很快吞噬了那一个个遗体，89团剩余的人都行着军礼瞩目着，90团的士兵开始是几个，然后是全体都脱帽行礼，向英雄遗体致敬，告别。 孟雷心中有些愤恨，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敢声张，看着手下的士兵，他也只能脱帽行礼。 日军似乎很配合，竟然一直没有发动进攻。林俊雄看着火花烧尽，才收回行军礼的手，然后缓缓走向89团的军旗，小心翼翼放下军旗收好后，才离开，在经过孟雷身边时，听见孟雷小声说着：“姓林的，你等着，你我这不算完。” “放心，你想就这么结束，我还不干呢，我等着你”，说完，林俊雄就带着人离开了竹园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