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以为我提不动刀了吗?(4k)
第299章以为我提不动刀了吗? 京城,皇宫。 太和殿。 朱标正在向朱元璋汇报湖广两地的灾后重建情况,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些地区甚至已经恢复正常生产经营活动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如今高丽这边的战事也平定了。 也是时候,让那些从中作梗的家伙,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了。 朱元璋眼中寒光一闪,淡淡说道:“这些日子锦衣卫搜集到的罪证已经足够多了,让毛骧带人先去把这些罪证确凿的给抄家,让这群江南财阀安分一些。以后的总账,咱会一笔一笔地跟他们慢慢算清楚!” “还有那些个读书人,既然诚心找死的话,那就成全他们。” 朱标心中一凛,对于自己这个父亲,他再了解不过。 他已经可以看到,接下来血雨腥风的场景。 即便是强如嘉靖,大明朝国库的钥匙有一半也没有捏在他手里,朝廷要用钱,甚至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那些个接受江南财阀资助的读书人,一个都是软骨头。 而偏偏这一次科举的主考官和阅卷官,又都是南方人。 因为那时候江南士绅集团的力量,连皇帝都不能忽视。 朱元璋晚年的时候,发生的那起震惊大明的南北榜事件,其实就是江南士绅们对老朱发起的第一次挑战。 老朱要的是一个态度,经历过明初四大案后,他已经杀了太多人。 那些家伙正是觉着老朱老了,于是开始尝试对他的权威发起了挑战。 上千名锦衣卫,下江南。 整个南北榜时间,分两个阶段。 到了嘉靖时期,一年就只剩200多万白银盐税。 这些家伙最终仍旧选择维持原榜,给出淘汰这些北方举子的理由竟然是什么“文理不佳”、“多处犯忌”。 即便是现在,在杨宪没有对程朱理学重拳出击前,江南士绅集团也已经快要到尾大不掉的情形了。 嘉靖权谋已经是t0级别的,连他都是这个下场,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要知道在野,有江南财阀提供银钱财力支持。 锦衣卫这边,根本还没怎么用刑,便已经全都一五一十地招了。 对于老朱来说,只要复核开列的名单有北方士子就不会处罚,不管北方士子有多少人,只要有,调查小组成员就一点事也没有。 第一阶段是,主考官刘三吾等人录取的五十一名进士全都是南方人。 建国后,因为杨宪的缘故,老朱一直修身养性。 在对首次科举结果进行核实时,朱元璋并未否认首次登科士子的合法性。同时,并未处理任何一人。 一时间,整个江南财阀圈,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他们带着审问得来的签字画押的确凿证据,一连抄了七八个江南财阀。 在朝,有宋濂这种文官为他们共同利益摇旗呐喊。 要知道原时空,洪武、永乐时期,仅盐税每年都能收上千万的税。 只需要主考官和阅卷官,有这方面的倾向就行,毕竟南方举子的自身本就不差。 这时,年老的老朱给了他们一次机会,成立了调查组,甚至让原榜三甲也都进了调查小组。 事实上,老年的老朱在这里已经是进行了妥协。 第二阶段则是,老朱派出了调查小组复核考卷,这其实已经是老朱给他们机会了,可经过十二人调查小组复核后,这些家伙仍旧选择维持原榜! 没粮救灾自然无罪,可你煽风点火、蛊惑灾民、甚至偷偷在土豆中下毒、给朝廷救灾造成重大影响,这些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只有和这些江南财阀站在一起的那些文官集团,才能完全打开这个钱库。 之所以北方的学生比南方的学生少,并不仅仅因为教育水平的问题,而是因为学生的数量和南方相差很大,只有南方的四分之一。 而且“南北榜案”是在洪武三十年,距洪武四年科举考试结束后的二十九年,其间又举行了六次科举。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南北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了很多,按理说不会有这样夸张到零封的差距。 可北方的教育水平,虽然比不上南方,但也不至于被考死。而且,在历届的科考中,北方人都占据了一席之地。洪武四年,明代举行了一次科举,共有120人参加,其中31人来自北方。 造成这样的结果,并不一定非得是科举舞弊,有很多手段可以达成。 在走到人生最后时刻的老朱,原本不打算再添杀戮了。 要知道明朝之前考了那么多次科举,虽然每一届,南北都有不小的差距,可也不至于北方一个都没有。 南北经济差距,造成南北读书人水平有差异,这点老朱自然知道。 回看明朝历史的话。 有些家伙就以为他提不动刀了。 反观江南士绅官僚集团,咄咄逼人,无论朱元璋如何表态,这个群体始终想尽办法阻止“北方士子登科”。 就会发现很多历史事件背后,总能找出江南士绅集团的身影。 这些家伙竟然天真地以为能够用救灾粮食来威胁朱元璋,如果是明朝中后期的一些皇帝还真的有可能被这群家伙给拿捏住了。 要知道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只要有资格参加这次的会试,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这个解释显然没办法说服朱元璋,因为就算是一个参加过科举的少年,也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简单说参加科举的士子,都是各地方的尖子,说他们死读书或许有可能,但说他们语句不通,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等于是把老朱当成猪在蒙骗了。 给了你们机会,你们既然不中用,那就不要怪我咱的屠刀了。 老朱就算是老了,他仍旧是还是龙。 逆龙鳞,即便是逆一条老龙的龙鳞,其结果仍旧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死。 最后一众涉案官员,凌迟的凌迟,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从这起事件就可以看出,这些江南士绅是多么胆大包天了,连洪武大帝的龙须都敢去摸。 由于钱赚的太多,早在前元时。 江南士绅就已经过了盈利时代,开始尝试触碰权利。 加上北元朝廷做事又粗糙,导致朝廷处处漏风,这就让他们彻底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资本与权力,一旦品尝过后,就很难再舍弃。 元末张士诚、陈友谅这些枭雄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明朝成立后,之后每一任皇帝在位,这些江南士绅都想要通过文官们空吃朝廷,甚至是控制皇帝! 明朝后期的红丸案、梃击案等等事件中,都有江南士绅的身影。 南北榜案后第二年,老朱就死了。 老年的朱元璋或许会有所顾虑,南北榜案朱元璋虽然杀了二十几个官员,和跟着闹事的南方举子,可像刘三吾等名望较高的人都只是流放,他的好孙子建文帝登基就召回。 这种惩处力度,按老朱过往的履历,充其量只能算是给了南方地主阶级一个警告而已。 现在刚刚年过五十的朱元璋,则完全不同。 此时的老朱仍旧处于年富力强的时候。 以他如今的手段,有的是法子将这些江南财阀们揉扁、搓圆,而且他敢保证,这些家伙到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京城。 宋府,会客厅。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无数瓷器碎片乱飞。 花厅中,一群士绅们低着脑袋,不敢言语。 “看你们干的好事!”宋濂低声怒喝道。 他愤怒地瞪着大厅上的几个江南豪绅。 由于过于激动,引得身上旧疾复发,整个身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方孝孺见状连忙上前,伸手轻轻拍打着自己恩师的后背,关心道:“老师,大夫说过,您平日里不能再动怒了,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您的身子要紧!” “咳!咳!咳!” 宋濂重重咳嗽了几声后,好不容易这才平复下来,伸手指着那些江南豪绅,骂道:“你看看他们做的那些事,我能不动怒吗?” “阳奉阴违,不卖粮救灾也就罢了。你们这群蠢货竟然还敢试图,挑动裹挟灾民,去威胁陛下!”
“老夫想知道你们脖子上究竟长了几颗脑袋啊!” 身为浙东四夫子,宋濂毕竟也是跟着老朱打天下,一路走过来的。 对于自己的这位上位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是我们错了,宋夫子。” “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您帮忙想想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一位江南豪绅苦笑着说道:“老赵、老余他们,被抄得倾家荡产不说。全家男女老少,如今都下了诏狱,如今生死不知,我们都很是关心。” “是啊是啊,我们来京城找宋夫子您,正是要让你想想办法,救救老赵他们几个,家产没了也就算了,最起码,给人留条性命吧。”另外一名豪绅接着开口说道。 对于这些豪绅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宋濂一清二楚。 他们嘴上说着的是让他去救那些被抄家下狱的江南豪绅,实际上不过是担心那些人把他们也给攀咬出来罢了。 自从一些豪绅被带走后,剩下的那些江南士绅们便开始寝食难安。 甚至做梦都梦到,那些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来抓他们,然后在半夜惊醒,满身都是冷汗。 宋濂气他们做了蠢事。 更气这些人在做这种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知会他。 要知道,自从刘伯温走后,他就是浙东集团名义上的首脑。 而且眼下,来宋府的人,也只是这些在野的江南财阀,那些官员们则是一个都没有来! 自从那次与杨宪的交锋大败后,宋濂在浙东一派,在江南士绅圈子里的声望便已经有所下降。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又卧病在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进一步减弱了他对江南士绅以及官员们的影响力。 他的爱徒,方孝孺在国公府前的那场大败,连带着影响到了宋濂。 要知道很多儒生,将他们今时今日的境地,怪在了方孝孺身上,顺带着,自然也会牵扯他这个老师。 很显然,此时的宋濂已经是被那些文官排斥出圈子外了,让他们抛弃了。 可现在真出事了,那些家伙又缩卵了,让这些江南士绅过来找宋濂,不就是知道这件事难办,会惹得天子盛怒吗。 这是打算在抛弃宋濂前,榨干他最后的一丝利用价值。 宋濂脸色晦暗至极。 一旁的方孝孺也看明白了这些事情,经过前次的大败后,他整个人也跟着发生了一些蜕变。 方孝孺拦在了宋濂身前,怒视着这些江南士绅们。 宋濂抬起他那只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拍了拍方孝孺的肩膀。 方孝孺回头,对上了自己老师的双眼,他顿了顿,然后让开了身子。 宋濂看着这些江南士绅们,开口说道:“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向陛下服软。” “如今湖广两地正在进行灾后重建工作,急需要大量的物资,你们回去之后,拿出半数的家产捐给朝廷吧。” “半数家产!”有江南豪绅听到半数两字时,立马惊呼出声来。 这不是要了他们老命吗。 他身旁另一人,觉悟则是要高上一些,他看着宋濂,认真问道:“宋夫子,如果我们真的捐出半数家产,您能保证我们没事吗?” 宋濂冷笑一声,直接开口道:“不能。” 那名豪绅被宋濂的话直接堵了回去,脸色涨红,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捐出半数家产。” 宋濂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人,自己这些年一直和这种家伙做队友,难怪如今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去湖广两地灾区,捐出半数家产,起码还能够落下一个好名声。可你要是被锦衣卫直接抄家了,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你们只要这样做了,而且在之前这起事件中又没有落下直接证据,一般来说,就不会有事。” “言尽于此,你们做或不做,都与我无关。” “希直,送客!” 听到宋濂的话后,方孝孺立马走到那些江南士绅面前,冷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