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仙侠小说 - 墨雨仙尘在线阅读 - 第十四章 店铺开张,迎头反戈一击

第十四章 店铺开张,迎头反戈一击

      翌日清晨,水墨云间的大门徐徐打开,朝霞透过疏云,洋洋洒洒的映入店中。

      朝阳初升,万物伊始。

      云鸿早早起身,待母亲、静萱二人洗漱完毕,一同吃了早饭后,便让母亲去店中把鞭炮备好,准备开业。又将静萱拉到一旁,悄悄问道:“昨夜吩咐你的事,可都做好了?”

      静萱似乎没睡醒,精神有些萎靡,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昨晚,看云鸿那一阵开坛做法,可谓是手舞足蹈,直到丑时末才完事。这也罢了,完事后云鸿却是回去睡了,自己还要跟着收拾烂摊子,尤其是他吩咐,要将三大瓶狗血洒在院子周围,还要撒成特性的形状,就这工作,足足干到寅时。这不,才刚躺下,又被叫醒。

      “恩,那就好。”云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今日开业,人多事杂,可能会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若有什么意外,你不必顾我,定要保护好母亲安危,知道吗?”

      静萱一听这话,狠狠白了他一眼。她虽知道高芹不愿看到此店运营,今日开业,说不定会招些猫狗上门惹事。可墨上遥位于长安街中心,这里是整个幽京最繁华的地段,治安严谨,一般人就算上门闹事,也绝吃不了兜着走。况且,静萱记得,那众多的请柬中,有三位官员,其中一人就是长安县知县。

      幽京城分为上京、清心、长安、万里四县,长安县因长安街得名,管理着整个长安街的治安,虽在庞大的京官体系中,只能算作微末,但对于寻常百姓,已是权柄滔天。云鸿既有能力请到长安县知县,任高芹手下的人如何跋扈,也难以得逞。

      云鸿见她面带轻视之色,耐心道:“萱,你只知天下之事,多为人力所控,却不知九霄之上,尚有神灵,九幽之下,亦有黄泉。天下有诸多事情,凌驾于人力之上,非我等能够左右。万事需小心,日后,无论行走江湖,还是修仙练道,谨慎,都要放在首位。”

      静萱听着大道理,头都快炸了,赶忙道:“是是是,我肯定保护好夫人!”

      说话间,店门口已经来了两个人,云鸿也不认得是谁,总之应该是发过请帖的,否则不会大清早就上门拜访。与那两人打过招呼,也未邀请他们进店。只是去找王氏,将备好的炮竹用竹竿挑起,点燃引火线后,霹雳啪啦的炮竹声震耳欲聋,彻底响彻了墨上遥长街。

      鞭炮燃尽,恰好辰时,自此,水墨云间算是正是开业了。

      鞭炮声中,陆陆续续有人到场。

      这些人守时而来,多是与上官百里关系要好的朋友,今日前来捧场,都是卖了上官百里一个情面。虽与云鸿没有什么交情,但听闻他是《鳌龙玄鹤图》的作者,都慕名带着贺礼。当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无非笔墨纸砚,好一点的也就是一两件青花瓷件。云鸿倒也不看重这些,礼轻人意重,让静萱收下后,逐一道谢,然后问清身份,将来好做还礼。

      上官百里介绍的这些朋友,大多是商贾之人,少一部分是各大世家的公子,有了这些人的照顾,这间店以后经营起来会容易许多,因此云鸿也有心结交。

      倒是静萱在一旁登记名册,发现一件怪事。这些访客,云鸿大多不认识,这是要多大的脸面,才能让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前来捧场?静萱一边记录着,心里却犯着嘀咕,不过她并没有追根溯源,这事本来就没想让高芹知道,况且,店面经营的好,自己不也跟着沾光?

      这时,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捧场的宾客在和云鸿道贺之后,都开始注意起四面墙壁上的字画。

      今日,他们来此拜访,一是卖了上官百里情面,二则想目睹云鸿精湛的画技。听闻鸿公子所作《鳌龙玄鹤图》,画风豪迈,立意巧妙,隐有黄公望之风,实为书画精品。而听店内书家乃女流之辈,书画绝决,又是鸿公子生母,这鸿公子画技尚且如此,那其母亲又该如何?果然,细心一看,这墙上的字画无一平庸之作。

      其笔法如春蚕吐丝,细密精致,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清秀之气。加之意境深远,气韵传神,数十幅字画皆天成之作,绝不逊色任何一位当代名家。本以为女流之辈,骨子里透着的阴柔娟秀挥之不去,却失大气。不过,经王氏的反复酝酿,将二者巧妙融合,呈现出一种全新画风,既不欠缺大气,也不丢雅韵,让人耳目一新。

      在场之人都在字画一行有着深刻造诣,极具眼力。

      “有其母必有其子,翠微居士虽名声不显,但一手好字好画,日后定当闻达于世。”

      众人口中的翠微居士,自然就是王氏。翠微是她的名字,本有“山光水色,青翠缥缈”的出尘意境,加之王氏早年被休,如今隐有向道之心,便以居士自居,只当是个噱头。

      “林员外过奖,贱妾作画,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王氏略一颔首。

      “好一个无愧于心,把这墙上六福画全部取下,我要了!”

      “哎,林员外,就算你财大气粗,也不要如此吧,这店中一共才几幅画,你好歹给我们留些!”林员外正准备入手,还没从腰间取出银票,就听到身后一群人的不满谩骂,其中不乏要好朋友,被众人数落一番,只好红着脸,指着最大的那幅《蜻蜓莲花图》,对着云鸿问道:“那我就只要那一幅吧,不知此画要价多少。”

      云鸿笑道:“今日开业,所有字画一律半价,此画给五十两就是。”

      云鸿亲手将那副《蜻蜓莲花图》摘下,让静萱卷上并用丝带系好之后,交到林员外的手上。林员外接过画,哈哈笑道:“今天是水墨云间开业的第一天,凡是自然要在开头图个圆满,怎么能给半价,银票拿好。”说着,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到云鸿手上。

      云鸿淡淡一笑,也不推辞,这便收下了。上官百里请的这些人,都是地主富豪,百两银子在寻常人眼中已是几年开支,但在这些人眼中,却如九牛一毛。况且,这些人都是识货之人,在他们眼中,这画估摸着在市场上也值这些银子。如此先河一开,余下之人都纷纷效仿,短短一炷香内,水墨云间便售出了二十多幅字画,入账额款竟高达一千八百两!

      静萱在一旁收着银票,手心都渗出汗水。她以前帮高芹收过账,但却没这么多款额,本以为这一幅字挺多二、三两银子,没想到竟比她预想的高出数十倍,脑袋都有些懵了,看着云鸿的忙碌背影,愈觉他深不可测。

      云鸿四处取画,还要接待来客,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不觉,王氏近日写的几十幅字画已经销售将尽,只好将原来店里珍藏的画卷拿出。之前,此店因地点不好,字画不能及时售出,不少都泛黄褶皱,今日一出,反而多了种古朴韵味,多名员外争先恐后,又买下几幅。

      正将一幅字画取下,包扎完毕,又见有客人上门。

      来者是一位鬑鬑有须的男子,身着玄色官服,约摸不惑之年,折扇在手,开合之间颇有风度。身后跟着两个壮实的大汉,抬着一大盆金钱松盆景,上面系着丝绸红带,朱砂写道:吉庆有余,很是喜庆。云鸿见此人带着礼物,定是榜单中人,赶忙迎了上去。

      此次开业,云鸿总共请了三位官员。一位是国子监律学助教,官从九品,因病推脱,不曾到场,云鸿也不是很在意。国子监有名无实,除了祭酒、司业、监承等人,其余等同挂号,这律学助教连讲师都算不上,人微言轻,来不来都无所谓。第二位是吏部员外郎,官从七品,不知何故,到现在都没有到场。其三位就是长安县知县李青,官从七品中。

      对于这个李青,上官百里一再交代,若他不来就作罢,人家位高权重,有点架子也是正常,一旦来了,千万不可怠慢。眼前此人,身着玄色官服,云鸿一眼猜到是知县李青。思考间,那人已经递上请帖,云鸿看也没看,当即稽首作揖,道:“原来是李青李大人,知县亲临本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还请李大人入内小憩。”

      李大人对书法极有兴趣,上官百里推荐此人,也是投其所好,毕竟地处长安街,什么官员罩着,都不如父母官来的实在。倘若王氏的字画对他口味,飞黄腾达也不是不难事。

      李青悠悠点头,吩咐手下两人把金钱松放进店中,这才淡淡说道:“听闻小友创作《鳌龙玄鹤图》,本官与上官达素有交情,画卷曾有幸目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鸿淡淡一笑,恭维几句后,便转身进了后堂,取来一只鹿皮画袋奉上,说道:“久闻李大人精通书画,此画是我与母亲翠微居士共同创作,作为回礼,还请大人收下。”

      李青久居官场,人情世故常常受理,也不推脱。

      将画卷徐徐展开,正是一幅“天马行空”的盛景。却见那云海茫茫,松风涛涛,一匹骏马踏云而上,平步九重金阙,正是当官者升官发财的好兆头。画卷左上角,还有精美的行文题诗,诗曰:

      罗浮七月风气高,平步青云踏九霄。[1]

      一轮残阳下云海,霞光异彩万里涛。

      李青初见此画,爱不释手,左右环顾一阵,见旁人手里的画卷多是丝带包扎,包装简易。自己这份,却是云鸿从里屋取出,上等的鹿皮画袋存放,可见是特意准备。当下点了点头,向云鸿投去赞许的目光。这水墨云间只是一间小店,而且经营正规,很好照顾,只要一句话,就能保证他一年到头平安无事,一改先前冷淡的态度,放声笑了起来。

      “鸿公子有心了,你还有客人需要接待,本官就不打扰了,我在店里随便逛逛,这里的字画确实不错。”李青被云鸿的字画吸引,迫不及待地迈入了店中观赏起来。

      云鸿跟他客气了两句,便继续去接待客人了。

      眼见时辰不早,可慕名而来宾客还是络绎不绝。水墨云间开业之前,云鸿没有张贴任何告示,只是今早一阵鞭炮放过,人们才发现这里的开了一家新店。因为生意火爆,不少文人墨客被吸引了目光,只可惜挤进去后,一问价钱,竟都是天文数字,只好唏嘘而去。可纵然如此,还有商贾富人,为求同一张画,相互抬价。

      “这位兄台,这翠微居士是哪里的书法名家?”有客人疑惑道。

      他们不知王氏出自侯府,只好妄自猜测。毕竟互相抬价一事,只发生在书法名家的画卷之下。且争夺画卷的人,多是书画界有名的主儿,不可能是托。如此看来,这些画卷必然价值连城,可又实在想不起这翠微居士是哪里的人,但其作品售价之高,也定是名家。于是,传言渐起,短短半日,翠微居士便成了一个耳熟能详的书画名家。

      甚至一传十、十传百,竟无人质疑。就连墨上遥街头,那几家字画生意好的同行都被吸引过来,想试试水,却得知这间店有李青李大人罩着,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直到巳时三刻,有两个面带死气的人,上门购画。

      这两人一进店,云鸿即刻警觉起来,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听风阁前阻拦自己的二个护院。因高芹一句话,从听风阁流放到了后院。今日两人前来,怕是跟高芹有关。而且,这二人印堂发黑,两眼无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活生生的两只傀儡!

      果然,这两人一进店,便有阴风扑面,不少客人见气氛不对,纷纷放下手中画卷,落荒而逃。只剩下几个富豪商贾,还在为几幅画卷抬价,他们财大气粗,手中钱财数以万计,而钱财经世人之手,阳气十足,这些商贾吸收了钱财上的阳气,自然不惧这阵阴风。

      云鸿脸色一变,赶忙吩咐身侧的静萱,道:“萱,带母亲去后院。”

      静萱一怔,她方才专心收账,也没有注意两人到来。今抬头一看,即刻警觉,冥冥中感觉到二人的气息不对。听云鸿吩咐,赶忙走到王氏身旁,将她搀进了后院。

      果然,这二人十分蛮横,一上来就喝退了门口的几个宾客,强行跻身进来。云鸿见状,默默运起一口浩然正气,上去调解。这生意场上,来者即是客,就算云鸿知道这两人是来找麻烦的,也不好怠慢,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轻易说破。

      “原来是姨娘手下两位护院,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见教?”

      云鸿笑嘻嘻的迎了上去,这两人虽无生气,应是有高人幕后cao控,但在他们尚未暴露来意之前,也不好将他们轰走,况且这二人都是锻体境大成的武者,不可小视。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的呆滞,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云鸿。也不回答云鸿的话,一把推开他,径直朝店里走去。云鸿也不恼怒,微微一笑,紧跟两人身后,悄然防范着。

      开业前,云鸿已命静萱在四周洒上了黑狗血,并加以符箓,布成了一个简易的封灵阵法。昨夜作法,云鸿就料到高芹会演这一出。她身边不乏能人异士,通过夺舍之法,将两人变成傀儡,今日潜进店中,是要将他母子一网打尽。正巧这二人与云鸿有些过节,上门惹事也合情理,就算下手过重,伤了人,高芹也可将责任推卸出去,跟自己沾不上半点关系。

      不过,高芹却不知,这两个人rou傀儡虽强,却要通过灵气控制,云鸿布置这封灵阵法,正是阻隔了灵气的波动。待二人发威时,发动阵法,定能给那幕后cao控之人,反戈一击。

      “那副画我要了!”刀疤脸左顾右盼,却见身前一个青衣男子,抬起手指向头顶悬挂的一幅二八美人图,似有购买意向,于是不等他开口,*白道。

      王琪通过术法cao控傀儡,准备借机生事,混乱中给云鸿致命一击,借助傀儡的眼睛,看到眼前这人,一身玄色青衫,颇为文弱,而其他人都是金丝银带,非富即贵,不好招惹。王琪已近仙体,世俗官员难入他眼,再说此人背对着他,也看不出是个官员。

      李青一愣,心中不喜,对这幅画,他是势在必得。

      早年,他担任知县,官途虽平步青云,但世事不得圆满。可能是杀伐过重,其妻因病早逝。李青也是性情中人,看这二八美人图,跟他的妻子有几分神似,本想买回来,藏于房中,谁料还没等他开口,却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

      转头一看,却是两个面带死气的家伙,目光之中隐带杀气。凭他多年的断案经验,虽很少涉及到仙道术法,但一眼也大致猜到,这二人多半是上门惹事的。当下没好气的道:“鸿公子,将这画取下来,我要了。”

      云鸿毫不迟疑,正怕两只傀儡不动手,如今绝佳的机会,怎能错过?

      取下那副画,亲手包扎好,欲要交到李青手中。云鸿也不怕这两只傀儡闹事,有封灵阵法在手,还有李青这个挡箭牌,这两个家伙真是往枪口上撞,这也怨不得自己。

      幕后,王琪一喜,还怕没有理由闹事,云鸿此举却正中他下怀,当下控制刀疤脸,勃然大怒,道:“你这店家怎么做生意?这幅画明明是老子先要的,凭什么给这小白脸?”

      “放肆!老夫在此等待多时,早有购买此画的意图,不信你问问周遭客人!”李青眉头一皱,先不摆官威,伸手指向四周的客人,拿道理说事。这些客人都是精明的商贾,听李青这么一问,连连点头。如此,李青自认为站住道理,便道:“如何,老夫没有骗你吧!”

      幕后王琪冷冷一笑,这两个傀儡本就是前来闹事的,管你有没有道理。当下跨出一步,抬手就是一记直拳:“格老子的,今天这幅画老子要定了,你跟我争,这是找死!”

      李青虽是知县,却是文官出身,身手极差。况且他身为长安知县,现在自己的地盘上,万万没想到有人敢与他动手。这一记直拳没有躲过,硬生生打在他的脸上,刀疤脸经过秘法控制,力量巨大,一拳足有数十斤力道,还是王琪特意留手,否则一拳足以打死李青。李青受了这一拳,脑袋瞬间就懵了,没想到自己竟被几个小厮殴打!

      正待此时,另一个大胡子傀儡身子一转,朝云鸿大步冲了过去,口中喝道:“你这jian商,若不将字画给我,今日便要你命丧黄泉!”

      云鸿精神一震,连忙收敛心神,运起浩然正气,手中《大擒龙手》的架势应声待发。这个傀儡浑身肌rou凝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毫无疑问,他已是锻体境大成的武者。尤其是变成傀儡后,力量大增,怕是有了通体境初期的实力。云鸿不敢怠慢,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与武者交手,虽上次也用擒龙手制约住二人,可那却是趁二人不备,不能算数。

      那傀儡出手狠毒,表面上看是冲着云鸿手中的字画,实则直取云鸿喉颈,若被这一击正中,云鸿不死,也要自此残废。反是云鸿身形轻灵,纵身一跃,轻松躲过,反抓住那傀儡的手腕。王琪在幕后控制着二人,本还担心云鸿受惊逃跑,自己要下毒手便不容易,没想到云鸿主动送上门来,此刻只要借力打力,趁机一折,定能将他写字的手腕折断。

      “你去死吧!”大胡子嘴角露出一丝狰狞,手中猛一使劲,往下一压。

      两人双手交接,衣袖之间一阵鼓动。

      只闻“轰轰”几声,事情并非王琪所想的那样,自己控制的傀儡右手被什么东西死死锢住,定睛一看,竟是云鸿的一只鹰爪,死死的掐在左手的脉搏上,经脉被阻断,任他灵气cao控,也使不出半点力气。幸亏没有疼痛,否则手腕经脉被活生生掐断,那真是生不如死。他没想到云鸿竟有如此力道,指尖法决一起,那傀儡的左手又冲着云鸿脑门打去。

      云鸿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将肘部抬起,顺势挡了一下,待肌肤交接,手指快如闪电,铁钳一般的夹住他左手的手腕,使劲一捏,只见那脉搏处瞬间淤血,青筋暴起。

      就这瞬间的交手,一个通体境实力的傀儡,竟被云鸿生生制住。

      这大胡子毕竟是个傀儡,虽被云鸿掐碎了经脉,却没有丝毫疼痛。只是短暂停歇,又是一脚向云鸿踢去。云鸿身子一侧,不敢硬接这势如破竹的一脚。虽仗着《大擒龙手》的武技和前世的战斗经验,勉强能与之抗衡,但他下盘功夫略差,和大胡子比起来,仍是逊色一筹。如此一来,王琪在背后cao控,见云鸿连连闪躲,也意识到了云鸿的弱点。当下cao控大胡子,提腿乱踢,小腿犹如柴刀在云鸿的腿间乱扫,势不可当,浑身散出一股凶煞之气。

      正在这时,刀疤脸傀儡收拾完残局,也冲将上来。

      二人一齐上阵,云鸿心底也传来一阵胆寒。眼下,需一边注意着大胡子脚下的攻势,还要防范着刀疤脸快如利剑的鹰爪,一时分神,双手竟被大胡子挣脱。这个瞬间,大胡子提起一脚,猛踢向云鸿的小腹,只闻“嘶”的一声,胯下衣袍都被撕裂,但去势不减,那袭青衣在大胡子这一脚下,就好似一张薄纸。可想这一脚要是踢中,云鸿绝对命丧于此。

      幸亏云鸿如今实力不弱,见一脚踢来,连忙将内气聚于手掌,伸手去档。

      纵然如此,大胡子这一脚力量惊人,竟将云鸿震得连退三步,险些翻了过去。不过云鸿手法精准,一把抓住大胡子的脚踝,手上略一用力,想将大胡子掀翻,但是腰上的力气不够,硬是拗不过大胡子。正在这时,旁边的刀疤脸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正要发动封灵阵法保命,身后一袭黄裳舞动,一樽三寸见方的松墨砚台,破空飞来。

      “嘭”的一声,那樽砚台正中刀疤脸的后脑,刀疤脸当场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大胡子心底一怔,一时分神,竟被云鸿抓住机会,手中猛一发力,将他举起摔倒地上。后背着地,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整个人几乎断了气,半天爬不起来。

      云鸿往后一撤,朝砚台飞来的方向看去,却见静萱手里还持着一根毛笔,满脸惊恐的看着他,这砚台明显是她扔出来的。静萱可是接近通体境的武者,虽然是女子,身子柔弱,但手脚却十分利索,那刀疤脸被这樽砚台砸了脑门,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了。

      云鸿嘴角微微一笑,性命关头,静萱出手帮他,可见这些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毕竟这二人跟她算是同党,高芹交代她来为难云鸿,静萱完全有理由坐山观虎斗,要是云鸿被打残了,她也算完成了任务。即便云鸿有保命底牌,如此一举,心底却是暖洋洋的。

      静萱有些惊恐,却不是害怕自己打死人,而是害怕大胡子那一脚,要是真踢中云鸿,绝对会丢掉性命。于是潜意识里就拿起砚台,砸了过去。如今见云鸿无碍,也镇定下来。

      鲜血墨汁中,刚倒下的两人浑身一颤,随之青筋暴起,原本饱和结实的肌rou瞬间扩张,衣服被撑破。只见二人面目全非,唯有眼中爆射出一团血光,浑似杀人千万的魔头。二人双手一拍地砖,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呼呼——!”阴风吹过,刀疤脸身子一震,直朝静萱扑了过去。

      “萱,小心!”云鸿大喊一声,手中已启动封灵阵法。

      时间不等人,那刀疤脸速度极快,加上静萱毫无准备,被他一记直拳正中。幸亏听云鸿呼唤,手上已做出了动作,用胳膊档了一下,不过这一记直拳力量惊人,足有一牛之力,打在静萱的胳膊上,反震至胸膛,一口鲜血喷出,静萱飞出了十米开外。

      下一刻,两人又朝云鸿扑来。

      “天地自然,秽气千万,斩妖缚魔,灵气开散!”

      云鸿口中一声低吟,呵了声“破”,也不见周遭环境发生什么变化,只是那扑面而来的二人,忽似断了线的风筝,应声倒地。随之浑身发黑,扩张的肌rou渐渐收缩,唯独暴起的经脉里不能瘪去,细细一看,竟能看到这*的经脉中,飞速流动着一道黑气。

      与此同时,正在侯府作法的王琪,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控制两个傀儡,本以为能轻易打倒云鸿,哪知却被一只飞来的砚台重伤。心中略有不服,又催动数十年苦修的本命精气去cao控二人,这精气刚与二个傀儡沟通上,却被一股泰山威压强行扭断,甚至夺取了不少。本命精气的修炼极其难得,王琪修炼了百年也才在丹田内聚集了一小撮,如今一下失去了大半,就等于报废了他数十年的修为。

      “王叔,怎么样?成了吗?”高芹见王琪大口吐血,感到不对劲。

      “夫人,此子武艺高强、深不可测,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阻断了老夫的本命精气。我尽了全力,只伤了静萱丫头,云鸿最多受了些轻伤。此次作法,我损失数十年修为,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如果有朝廷的人找上门,还请夫人为老夫打个圆场!”不等高芹说话,王琪已经走入了房间,关上大门。

      高芹愣在原地,一声不吭,心里七上八下的,良久才反应过来,赶忙吩咐丫鬟将场地收拾干净。原本的计划,是cao控两个傀儡去闹事,打残云鸿后,让两个傀儡*消散。这样死无对证,就算官差找上门,也可说是几人的私人恩怨。如今两个傀儡被云鸿活捉,官府也有得道高人,要是仔细一查,定能看出些倪端,到时找上门来,该如何应付?

      高芹气得三尸神暴跳,却没有办法力挽狂澜,气冲冲的回了听风阁。

      这时,水墨云间内,门外那两个衙役已经跑进了店里,也就是先前抬金钱松的两个大汉。方才李青挤进店,就将两人打发到门外,可谁料到会发生这事。两个衙役见这浑身淤血肿胀的怪物倒在地上,满脸血迹,非死即伤,以防万一,上去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殴打。直到撒下手来,才发现两个怪物已经断气。

      云鸿苦笑一阵,不管两个衙役如何,飞速跑到一边,将受伤的静萱扶起,一道浩然正气渗入经脉,一番查探,发现只是胸膛受了震荡,并无大碍。急忙将她扶到后院,让母亲照顾,这才走进店里,将受惊的宾客一一送走,还每人赠送了一幅画卷。

      这时,李青也从疼痛中转醒,一手捂着脸,指着那二个衙役,似乎还没缓过神,大吼道:“都给我拿下!光天化日,出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统统拿下,别让他们跑了!”

      “回大人,两个歹徒已经毙命。”一个衙役答道。

      “什么?死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了一幅画,袭击本官,把尸体给我拖回去,砍头示众!”李青一头火气,开口大骂。本来今日心情不错,没想到出门没看黄历,竟遇上这等霉事。不过这时,却听一个衙役答道:“大人,这两具尸体有些异样。”

      两个衙役都是军士出身,大幽王朝规定,完成锻体境的武者才能参军。两人虽只是锻体境大成,对内气的运用有些懵懂,但一看这两具尸体,浑身发黑,经脉之中有黑气流动,显然是魔教夺舍、炼制傀儡的魔功。

      李青阅人无数,一见两具尸体的死相,心中也是一阵颤动。

      近年来,白莲、拜火等魔教日益猖獗,魔教人士多活动在大幽边境,且神出鬼没,一般摸不着他们活动的方向。却没想到在这幽京城中,也会出现魔教妖人。此事非同小可,与大幽王朝的命数息息相关,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当下命二人将两具尸体扛回衙门,好生看管。又见云鸿站在旁边,衣衫褴褛,似乎刚跟两个妖人搏斗过。

      赶忙赔礼道:“鸿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本官治县不利,给你添麻烦了。”

      “知县大人在我店里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在下的责任不可推卸,刚刚大人要这幅美人图,就当是在下送给大人赔罪吧。”云鸿略带歉意,将字画交到了李青手中。又道:“这歹人猖獗,还望知县查清来龙,莫要被魔教妖人坏我了大幽气运。”

      “这是当然,职责所在,义不容辞,那本官先回衙门处理此事了。”

      李青一个稽首,也不再与云鸿客套。之前云鸿赠画,就知道他是爽快人,只是连送两幅画,价值颇高,实在是欠下太多人情,又回头道:“听闻鸿公子明日秋闱应试,老夫提前祝你金榜题名。以后店面经营,若是遇到恶客蛮人,直接打出去,出了事本官担着。”

      “承知县大人吉言,定不负厚望!”云鸿附和一笑,将李青送走。

      回到店里,见还有些宾客前来看画,都一一回绝了,说是今日有事,明早正常开业。敷衍的关了店门,这便匆匆的进了后院。跟母亲粗略说明了刚才发生之事,见静萱在母亲的照料下,已经悠悠转醒,云鸿又细细查探了一番,确定无生命危险之后,才放下心来。想去街头药铺买些草药,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注释[1]:此诗改编于互联网上无名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