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上公堂
许达席带回了药材,嘱咐店铺里的伙计按照何郎中的方子,将药草分成五份,里面加入重物,用纱布包裹起来,于天黑之后,分别投入了城中的五口井内。 何郎中叹了口气,说道:“东家,这些药材买来的价格也太高了,如此一来,下次办药的本金都不够了,这可如何是好?” 许达席:“事情紧急,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何郎中:“店里的伙计们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本个月的俸禄就都不领了,等过段时间东家手里宽绰一点了再说。” 许达席有点感动:“弟兄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请大家放心,工钱该发还是要发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找刘子勋,我白送他个媳妇儿,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一边孙四冲许达席竖了竖大拇指:“东家,我这辈子没服过谁,这次真的是对你五体投地了,为了救老百姓,赔本儿不说,连媳妇儿都不要了。” 许达席只是苦笑。 这边刘子勋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拿着许达席按了手印儿的协议,横看竖看了半天,乐的嘴都歪了。 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他将协议书小心翼翼收到怀里,风风火火的出了门,直奔田府而去。 田府里田紫茵一身劲装,正在小花园里练剑,正练的香汗淋漓,面带红晕之时,远远看到刘子勋咧着嘴,一路小跑着来寻自己。 田紫茵感到很奇怪,收起宝剑问道:“表哥,你不是说这几日药铺很忙吗?怎么不在那盯着,大白天的突然跑来了?” 刘子勋乐道:“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将怀里那张纸递了过去。 田紫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接过来一看,纸上写着:“我,许达席,发誓不再跟刘子勋这个混蛋争夺田紫茵,如有反悔,让我不得好死!”,后面歪歪扭扭的签着名,按着手印。 “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田紫茵疑惑道。 刘子勋嘴一直就没合上:“别在意那些字眼,这个废柴就喜欢占占嘴上的便宜,这份协议是他在我面前亲笔所写,你拿去给姨丈看看,这次他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在田紫茵的追问下,刘子勋便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不仅仅签了这个,那个废柴还付给了我2000两银子,足足是那些药材10倍的价格,表妹,快夸夸你表哥这一手儿玩的漂亮不漂亮?”,刘子勋面带得意,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田紫茵。 然而,田紫茵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期待中嘉许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感到很陌生的平静,这种平静,他从未在表妹脸上看到过。 田紫茵盯着刘子勋的眼睛问道:“要是真如许达席所说,这些人得的就是鼠疫呢?” 刘子勋满不在乎道:“我问过铺里的阆中了,他说就是一般的肺热,没什么大不了的!” 田紫茵坚持:“那万一呢?” 刘子勋注意到了田紫茵的反常,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道:“即便真是鼠疫又能怎样?你我府上都有自家水井,吃的也是干净的食蔬,又不与那些穷人接触,要死也是他们死,与你我有什么相干?” 田紫茵道:“我一介女流尚且懂得一个‘仁’字,表哥你身为一个须眉男子,所言所行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刘子勋茫然道:“我说的有错吗?官府都不去cao心的事儿,哪轮到你我去cao心?再说你之前不是担心许达席会胜过我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俩的事儿啊!” 田紫茵失望道:“也许父亲说的对,你真的不如许达席!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刘子勋额头青筋暴起,怒道:“我哪点不如他?你怎么处处向着那个废柴说话,莫不是他久居田府,你俩早有了什么苟且之事?” 田紫茵气得发丝乱颤,双手用力,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转身恨恨离去。 刘子勋慌忙收拢地上的纸片,咬牙切齿吼道:“许达席!你这个没爹没娘的贱种!你给我等着瞧!” 许达席正在药铺后堂悠闲的喝着茶,突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吩咐旁边正在抄写《本草纲目》的画安:“那个,何郎中配的那个药还剩下点儿不,赶紧给我来上一剂,我怕我也被传染上了。”
…… 几日后,何郎中在打烊后兴冲冲的对许达席说道:“东家,咱们这个办法真的有效,这几日相同症状的病患越来越少,今天只剩下三个,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无忧了。” 许达席也很高兴,把画安叫到跟前:“你去刘府请一下曹先生,咱们去酒楼摆上一桌,好好感谢感谢他,给我们出了个好主意!” 画安答应一声,便出门去了刘府。 画安才出去不久,只听“哐啷”一声,药铺的大门又被撞开了。 两名虎背熊腰的衙役腰里带着刀,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其中一名粗声粗气喝道:“哪个是许达席?” 许达席看这两个人身穿公服,猜测应该是肃宁县衙来的,但手上也没拿着锦旗之类的,不像是来表彰自己的,疑惑的问道:“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儿?” 另外一个额头上长着个瘤的衙役二话不说,上前把铁链往许达席脖子上一套:“什么事儿?到了县衙大牢里就知道了!” 说完,冲开阻拦的众人,连推带拽的就把许达席往店铺门外带去。 一路来到县衙公堂,看着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字,许达席暗暗感慨,这么快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堂下一个人听到动静,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两眼冒出火光。这个人许达席也很熟悉,正是刘子勋。 公堂上吴知县看着许达席,也在暗自咬牙切齿。 上次许达席玩了一手公堂治病,当众给他弄了个灰头土脸不说,项斌答应自己事后孝敬的几百两银子也泡了汤。 吴知县心想,这次你落在我手里面,我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惊堂木一拍,吴知县喝道:“来者可是许达席?” 许达席答道:“正是。” 吴知县:“刘子勋讼你指使药铺伙计,于深夜在城内水井投毒,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