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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罗

    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一章:大罗汉末。

    “初证大罗者,身具【一证永证,一得永得】之特征,收束岁月,将过去自身转化为历史烙印,自身意念可在一切过去烙印中转移,无有任何弱小的时刻,

    此境一成,一切过去自身皆为【大罗】,即便初生之时,即便尚在娘胎中孕育之时,也已为大罗。”

    清净莲台之上,灿金大佛慈悲讲法:

    “身证大罗后,若还欲精进,当铸【道兵】,以器承载自身之道,以自身与【道兵】、【道器】相交融,

    若铸成道兵,自身可成一方多元大宙,举手投足间,借助【道兵大器】之威,可裂诸天、斩万界。”

    伴随灿金大佛的讲道,整个大雷音寺中弥漫起玄而又玄的宝光,伴随金泉、灿莲、仙葩等事物浮现,

    一位位佛陀、菩萨都听的如痴似醉,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若再欲精进,便是大罗之境最终一步,彻底解析时光奥妙,通晓诸天诸界一切玄奇,

    达成此境,便可同时存在于时光长河中每一个刹那,不再拘泥于过去烙印,于岁月历史中【无处不在】,自身历史化作一条直线,

    而此境者,为大罗之终极,可称至高矣。”

    有观音大菩萨执礼而拜,诚心诚意发问:

    “世尊,大罗三境,一为永证,一为执器,一为至高,而您所言中,至高一步,大罗自身历史化作一条直线,是为何意?”

    她是大菩萨果位,说是菩萨,实际上媲美古佛,本身也是一尊【近大罗者】,已然开始窥探大罗奥妙,故此极为好奇。

    端坐在清净莲台上的陆煊慈悲一笑,舌绽莲花:

    “对于大罗者乃至道果者而言,岁月历史不过掌中万物,随意更替、随意变化,但.”

    他神色庄严肃穆,叙世间妙理,讲天地万道:

    “但若至大罗第三步,得成【至高】,自身历史化作一条直线,或者说,化作【时间线】。”

    观音菩萨疑惑,再执礼,垂首发问:

    “敢问世尊,此线,有何用?”

    “锚定岁月之用。”

    陆煊如是说道:

    “至高者自身的历史,除非自己点头,否则很难被改变,哪怕其过往中的关键人物抹杀,发生大转折,

    但时间线收束、纠正之下,一切又会回到正轨。”

    闻言,

    观音菩萨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之色:

    “也就是说,寻常永证大罗、执器大罗,是【自身】永不变化,而若成至高,则是【自身历史】永不变化?”

    陆煊微笑颔首:

    “准确的说,至高大罗所历经的那一条【线】中,小事可改,大势难转,除非道果出手,强迫这位至高大罗【自愿】更改。”

    “原来如此。”

    观音菩萨再拜,轻叹道:

    “多谢世尊解惑。”

    “汝距离大罗很近矣,足迹已遍布古史,当尝试沟通诸多过去之烙印。”

    陆煊凝视着这位师姐,庄严声若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这一线之隔,是一层薄纱,亦是一层金铁,过之,便是大道坦途.但却不可太过于执着,以免失了本心。”

    观音大菩萨恭谨垂首。

    又连续解答了几位佛陀、菩萨的疑问,宣讲了三五部古老佛经,阐述了一些妙法道理后,

    陆煊神色微动,凝视向大雷音寺之外,平静道:

    “今日讲法,至此而终,都去吧,去吧。”

    “接世尊法旨!”佛陀、菩萨、罗汉都执礼,缓缓告退。

    在他们离去后,无垠的大雷音寺更显空旷,仅剩下三世佛端坐,燃灯庄严,释迦清净,弥勒含笑。

    此时,殿外响起脚步声,有一尊庞大的古佛走了进来,一步又一步,震踏的雷音寺嗡嗡作响,

    其面容似慈悲又似狰狞,生有六只手臂,抓持着宝杵、禅杖、念珠、木鱼等事物,

    不同的是,宝杵为人骨所制,禅杖乃脊柱炼成,念珠是一颗颗迷茫头颅,木鱼上覆着人皮。

    一尊修为、境界、法力还要在陆煊之上的【执器大罗】。

    感受着那种如渊似海的压迫感,陆煊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自己此刻当是身居半枚道果的‘释迦佛祖’,执器大罗亦不过小辈。

    当即,他淡漠发问:

    “不请而来,是为何事?”

    梵音牵动整座大雷音寺,寺庙震颤,荡下无上大威,压的那尊巨大恶佛俯在了地上,呈恭拜状!

    佛祖在雷音寺中留下了大手段,端坐在雷音寺内之时,陆煊可以借用这些大手段,免得自身暴露。

    那尊被压俯在地上的执器大罗咳血,闷声闷气:

    “禀灵山世尊,吾乃大日如来坐下,天真古佛”

    此时,

    端在侧位的弥勒佛母微笑:

    “好了释迦,他是吾召来的。”

    陆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淡的散去了威压,心头若有所思。

    大日如来么?

    佛门分两脉,一脉为显,一脉为密,释迦如来为显脉之主,大日如来为密脉之主,

    虽非道果,但亦是一尊踏足在【至高】层面很多年的顶尖大罗了。

    微微垂了垂眼睑,陆煊淡淡发问:

    “喔?那不知佛母唤此佛来灵山,是为何事?”

    “便是欲和世尊你商量一番。”

    弥勒佛母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垂着头的燃灯佛祖,旋即继续道:

    “人世乱象已显,汉朝国运将终,吾不忍心见人间苦楚,欲于人世立一教派,救苦救难。”

    “何教?”陆煊眯眼,这是要落子了么?还是说.

    弥勒佛母含笑道:

    “教名【白莲】,当以我为最尊,以仙母与天真古佛为次尊,救苦救难,渡世渡己。”

    “善。”

    陆煊心头微沉,面上慈悲依旧,不动声色发问:

    “佛母是欲亲入人世?”

    “然也。”

    “救苦救难,渡世渡己,佛母慈悲。”

    “不及世尊。”

    两尊大佛一言一谈,话语之间并没有什么火药气,双方此时是‘合作’关系,且彼此尚且算是在‘蜜月期’,

    这也是为什么佛母会将白莲教之事告知陆煊的缘故。

    无他,给一个面子。

    毕竟释迦此刻还是灵山之祖。

    抬了抬眼睑,陆煊凝视底下那尊艰难起身的天真古佛,沉吟半晌,这才微笑道:

    “便去吧,去吧。”

    他双手合十,叹了声佛号,轻飘飘开口:

    “只愿世间苦难,能渡尽救尽才是,慈悲,慈悲!”

    “阿弥陀佛!”弥勒佛母起身,冲着陆煊微微颔首,旋即拍了拍硕大的肚皮,乐呵呵的走下莲台,

    便与那生着六臂的天真古佛一并走出了大雷音寺。

    抬脚落步之时,万莲绽放,连绵成片。

    凝视两尊佛陀离去后,

    端在主位的灿金大佛平静侧目,问道:

    “燃灯世尊,汝如何看待此事?”

    燃灯冷淡抬头,嗤笑了一声:

    “释迦世尊既已与佛母同流,何必再问我?我不过是个过去佛罢了,落后于时代的老东西咯!”

    陆煊哑然,却也没告知燃灯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又平声发问:

    “燃灯世尊汝将所执之器赠出,自身跌落至【永证】一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早重铸【道器】才是。”

    他也是迈入大罗后,才知晓大罗之境的前后分化,

    第一步为【永证】,第二步为【执器】,第三步为【至高】。

    执器大罗,以器载道,自身堪比多元大宙,一拳一脚足以撕裂诸天万界,若无更强者桎梏,某种意义上也拥有重启大天地的能为。

    而执器大罗所谓的【器】,便类似于燃灯佛祖的灵柩灯、勾陈大帝的西极天庭,

    又或是仙母的那蟠桃林

    说是【器】,但并不意味着只是道兵、法宝而已,其涵盖范围很广。

    【器】能令大罗更进一步,得多元大宙之威,但同样的,若是【器】破碎,乃至失去了【器】,

    且若未曾迈入【至高】层面,执器大罗亦会跌落,化作普通的【永证大罗】。

    真要说起来,大罗其实只有两步,一个是能以意念在过去烙印中随意转移的永证大罗,

    一个是存在于时光长河每一个刹那,且将自身过往收束成一条【时间线】的至高大罗,

    大罗之【器】,更像是锦上添花,而并非必须、必经之一步。

    此时。

    “吾是否重铸一方道器,却不劳释迦世尊费心,若是释迦世尊嫌吾修为低了,换一尊过去佛祖便是!”

    燃灯嗤鼻一笑,迈步缓缓走出了大雷音寺,偌大殿堂只余陆煊一人。

    他端在清净莲台上许久,低沉的笑了笑,双手合十,叹了声音佛号,

    旋即闭上眼,念头悄无声息的荡了出去,落于人世,化为清净老道。

    “大世当开啊.”

    老道挥手立下道观,背身眺望了一眼人道大世,看着汉朝国运如风中残烛,轻轻一叹。

    又见大世。

    陆煊走入道观,盘坐而下,他于春秋岁月成为释迦、成为大罗后,

    便径直转换意念,来此汉末。

    初证大罗,且尚未炼出自身之【器】,陆煊仅可在一切烙印之身中转挪念头,

    而无法做到岁月中无处不在,尚且差上了许多。

    故此,也还未好好琢磨一番关于大罗层次的玄妙。

    静坐于道观中,一晃便是四十九日。

    “迈入大罗,收束一切过去烙印,但终究是讨了巧,借助了释迦之身,‘陆煊’在春秋之前本身并没有任何足迹,也没有任何烙印的存在。”

    自语间,陆煊默默感悟大罗层面的时光玄奥,这是一种极奇妙的感觉,

    虽然尚且无法做到同时存在于时光每一个刹那,

    但念头辗转之下,这一刹他还端坐在道观中,下一刹便已至春秋守藏室,和张师兄言谈,向老师循礼,

    再三个刹那,

    他又分别出现在布道天下之间、横击四方天庭之刻、拜祭张良大墓之时,

    又一刹,陆煊念头腾挪,回到了【现世】。

    准确的说,是【现世】的十三年前。

    是在东海高中,窗外鸟儿叽喳不休,讲台上卢修远喋喋不休,前排的季伯端挤眉弄眼,

    而身侧的小严则是剥了一个大板栗,悄悄递上来,很小声道:

    “喏,小陆,你吃!”

    陆煊接过板栗,侧目,与小严对视了两秒,

    少女脸蛋发红,一直红到了耳根,猛地低下头,轻声道:

    “小陆,你干嘛.”

    一旁有学生起哄,教室里的目光都转回了过来,陆煊似若未觉,伸出手,按在了小严的脑袋上,狠狠的揉了揉。

    小严微微一颤,并没有反抗,只是脸蛋更红润了一些,偌大的教室都是一寂,陷入极微妙的气氛,旋即便沸反盈天!

    坐在无数起哄声中,陆煊此时尚显稚嫩的脸庞不起波澜,

    他转头看向讲台上,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卢对视,咧嘴一笑。

    真好。

    阳光明媚,天下未乱,一切相安。

    他念头再动,这一次是在图书馆中,对面坐着的少女一脸清冷,不苟言笑,静静的看着书,仿若一座冰山。

    这是初遇之时。

    “严江雪。”

    陆煊忽然开口。

    少女猛地一愣,微微蹙眉,淡淡瞥来:

    “有事?”

    “没事,伱抿薯片的声音,吵到我了。”

    少女猛地低下头,冰冰凉凉的开口:

    “对不起。”

    说着,她将脑袋迈入了书后,陆煊放声笑了起来,惊的图书馆的老师气急败坏的赶来。

    他也未去管顾,只是默默起身,走至窗边,眺望辽阔苍穹,将整个宇宙都纳入眼底。

    “何为时光?”

    他轻声自问,伸出手,接住了窗外飘零而下的一枚枯叶,轻轻一弹。

    枯叶悄无声息的没入虚空,骤然出现在极北之地,出现在死楼之中。

    “谁?!”

    端坐在死楼内的明湘君大骇,施尽浑身解数,斩拦枯叶,不朽之威浩荡,惊动天下!

    生楼、上宫、地阙乃至龙虎山中,都有不朽惊疑抬眸,看向极北之所,

    旋即,枯叶落下,不朽死去,死楼倾塌!

    诸不朽都色变了,生楼中,道韵盎然者尝试卜算,却只看见一个屹立岁月长河中的伟岸人影,他惨叫,双眸淌血!

    历史发生变动,不再有明湘君,但卢老师却依旧战死在了长城。

    陆煊皱眉:

    “何为历史?”

    沉吟了许久,

    陆煊念头默默从这一段岁月抽离,复返本身,尚且端于汉末荒山上的道观中,

    又静沉良久,他自语:

    “我似乎并非生于潜龙市,睁眼第一刻,有一个神秘生灵,怀抱着我,将我置放在爸妈的门前。”

    “他是谁?”

    陆煊并没有急着去那一段时光,只是微微侧目,面上含笑。

    有客至。

    道观外响起嘈杂声,三个落魄道人走了进来,身上都带着出尘气息。

    “贫道张角,路过此地,可否向道友借宿一晚?”

    陆煊抬头,凝视这个中年道人,看透因果,明悟真本,心头叹了一声‘原来如此’,便做引道:

    “自无不可。”

    “多谢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