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年级球赛
可能因为与三个流氓的斗殴发生在校外，所以这次并没有闹得尽人皆知，至少何思远没有听到什么议论。不过他也注意到有的同学看向自己时眼里多了一些敬畏，对此他也很无奈，总不能扯着别人解释说自己很和善吧。他最欣慰的是这事儿一直没有传到陆巧和居妍的耳朵里，否则以居妍的好奇心，她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这场斗殴给何思远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他以后进出学校都不用假条了，每次他只是挥手跟那个保安打个招呼就行，偶尔也会扔包烟给保安。 门卫室的另一个保安好奇地问道，“队长，这人是谁呀，怎么也不检查他的学生证和假条啊？” “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把三个流氓打得半死，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的那个学生。而且人家学习成绩超好，是年级第一，我们就是抓住他，告诉他班主任，又能怎么样呢。他班主任最多不疼不痒地批评他几句，何苦呢。”保安队长那天斗殴后找了个认识何思远的学生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何思远的一些底细。 柳兰听到潘建被彻底开除出校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又想到了何思远，午饭后把他喊到了办公室，“何思远，你应该知道吧，潘建被五中彻底开除出校了。” “是吗，他又做什么了吗？”何思远也一脸好奇地装糊涂。 “他因为什么被开除你不清楚？”柳兰发现自己面对课代表时总是很无力，语气也没那么坚定了。 “难道是后勤领导嫌他太丑，影响了后勤部门的形象和大家用餐的胃口，所以向校领导建议把他开除？”何思远笑嘻嘻地跟柳兰胡说八道，他估计自己在校外打架的事儿迟早会传到她耳中，但能瞒一时就瞒一时好了。 “你就胡扯吧。”柳兰狐疑地看了何思远一眼，她直觉这事儿他肯定也脱不了关系，但见他不说，无可奈何下，也不想再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了，“好了，没事儿了，你走吧，快走吧。” 何思远有心再逗柳兰几句，但看看时间其他老师估计也快上班了，就退出了办公室。 ————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掖城五中作为重点高中，虽然学校的中心工作是放在升学上，但该有的体育比赛哪怕是走个过场也得举办一些。刚进入四月下旬，掖城五中以班级为参赛单位的篮球对抗赛就正式开打了。 这次对抗赛的规则很简单，一场比赛分为上下半场，各有十五分钟，不能用脚踢球，不能二次运球，运球、投篮、抢篮板时不能打手犯规等寥寥几条最基本的规则。体育老师也清楚，规则限定的太多学生也根本记不住，因此基本沿用了学生三对三打半场时的规则。 以何思远此时在班中的威信以及他的篮球技术，当仁不让地成了班里篮球队的队长兼教练，他挑了班里几个打球不错的，也包括程晓和猴子。程晓身材高大，能跑能跳，近距离投篮不错，是个大前锋的料子。猴子则苦练了一手中距离跳投，姿势美如画，可惜命中率实在一般，不过他觉得姿势能吸引女生的目光就够了，而且他很贼，断球让人防不胜防。 何思远觉得刘康虽然也够入选班队的标准了，但一来刘康技术也不是多出众，二来何思远希望这个队伍所有人能拧成一条心，不希望队伍里有不安分的因素，刘康显然不满足这条要求，就没选刘康。 第一场比赛，何思远抽了个上签，是跟居妍所在的二班打。二班因为是文科班，男生少，壮男更少，抽签结果出来后，猴子就开始叫嚣，“远哥，你放心，你不上场我们也能把二班打得落花流水。”篮球队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认为二班的文弱男生们确实不堪一击。 何思远也是把跟二班的比赛当成磨练队伍的练习赛来打，没有太当回事儿。比赛开打时，因为基本没悬念，班里女生来加油的都很少。 何思远根本没怎么发挥，就是指挥着队友们守好联防，然后他坐镇篮下保证篮板不旁落，打快速反击。这简单的两招就把二班打垮了，最后的比分是４４：１８，二班所得１８分中的大部分还是何思远看分差太大，下半场让大家稍微放水后二班才侥幸拿到的。 何思远得分不高，只有１0分，大部分还是篮下补篮，像程晓、猴子还有其他队员都得了６分、８分的；不过他篮板抢的极多，前后场篮板一共抢了１５个，比二班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 比赛结束后，二班的男生也没多失落，他们也知道自己班级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走走过场而已，因此比赛结束后他们仍然跟四班男生做到一起嘻嘻哈哈地喝汽水打屁。 何思凯虽然篮球打得很一般，但因为个子高也被班里选中了，他坐在何思远旁边，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说，“好歹打入八强了啊。” 何思远鄙视地看了何思凯一眼，这种话他也能说出口？对抗赛是分年级比赛的，每个年级总共才八个班，便嘲笑何思凯说，“你倒是混个十六强给我看看啊，我拿冠军跟你换。” “切，说的好像冠军一定是你们班级似的。”何思凯输人不输阵地嘴硬。 “你瞧好了，这冠军我是三个指头捉田螺——十拿九稳了。”何思远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觉得自己班级的篮球队人员配置合理，而且大家又都很卖力，防守时很拼命，进攻时也愿意互相传球，分享球权，加上他在高中生中鹤立鸡群的实力，他想不出有输的理由。 到了第二天再次抽签时，很凑巧地又抽到了陆巧所在的六班。六班实力要比二班强得多，第一场比赛是以３２：２４战胜了另外一个理科班进入四强的。 下午比赛时，两个班级大部分人都来到了cao场上为自己班级加油助威，前来打探军情的、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把篮球场四周围得严严实实。何思远注意到居妍也来了，正抱着陆巧的肩膀挤在中立人群中观战。 体育老师把篮球往空中一扔，比赛开始了。 何思远弹地而起，反应比六班的中锋快了许多，而且弹速和弹跳上都胜过了对方，他轻松地将篮球拨到猴子手中，四班先攻。 场边围观的同学都看到了两人跳起后的巨大差距，纷纷惊叹于何思远的弹跳能力，感觉何思远至少要比对方高了一个头多。 跳完球后，何思远马上来到前场，在罚球线背身接到球，迅速转身，一个投篮的假动作，把六班的中锋晃起来后，看到此时篮下无人，一个轻松的三步上篮把球打进。 两个班级你来我往了打了几个回合，比分一直没有拉开。四班这边过了半场后一般就会把球交给何思远处理，让他决定是强攻篮下，还是分到外线。六班则以组织后卫为核心，这个后卫运球技术不错，而且他今天手风很顺，中投精准，猴子怎么都防不住他。打了将近十分钟，分差一直没有拉开，四班现在也只是16:12领先四分。 何思远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万一对方一直这样投，投疯了的话，自己班级也有阴沟翻船的危险。他便跟裁判示意了一下，把猴子换下去，换了一位高个同学上来代替他打中锋，他则开始打后卫，负责盯防六班的组织后卫李平。 李平一碰上何思远的防守，就感觉自己就像落入了一张大网之中，何思远比他快、比他高、也比他壮，贴上来后，他就动弹不得，很难做什么动作摆脱何思远。李平想要把球传出去，但在何思远疯狂地挥舞的超长臂展笼罩下，根本找不到本班同学，而且班里同学也不知道掩护、挡拆等战术。他勉强投了几个，但不是“哐”地砸在篮筐上；就是投成了三不沾，直接飞到场外观战的人群中。而何思远面对李平则怎么打怎么有，过人上篮，急停跳投，引发了本班同学和中立观战者的大声喝彩。 陆巧和居妍眼中异彩涟涟，她们没想到何思远篮球打得这么厉害，动作这么舒展漂亮，越看越沉醉。 上半场的最后几分钟，两个班级的分差迅速拉开了，半场结束时是22:12，分差到了两位数。李平中场休息时，苦思冥想了好几个办法却发现都很难奏效，何思远对他是实力上的全方位压制，而队友能提供的帮助又太少，想到这里他有点灰心了。 下半场一开始，六班仍然把球交给李平处理，因为班里想要再找个能代替李平帮他分担一部分任务的队员都找不到，他们也没教练想出什么应变的法子，只能按照原有的战术打下去。李平接球后，看到何思远又贴身防了上来，心神慌乱，手上的运球节奏也乱了。 何思远见到此幕，闪电般伸手一抄，把球从李平手中断了下来，迈了几个大跨步，就来到了对方半场，这时四班和六班的其他球员都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何思远这时看到了在球场底线附近观战的陆巧和居妍，两人牵着手，雀跃着挥手为他欢呼，“何思远，加油！”陆巧这时也顾不得班级荣誉了，叛变到了何思远这一方。 何思远浑身血液沸腾翻滚起来，左脚踩在罚球线上，右脚一个大跨步，然后猛一发力，飞身跃起，看着前方三米多远的篮筐，向前滑翔了一段距离，单手狠狠地将球掼入篮中，同时发出“蓬”的一声巨响。 “滴……”哨声响起，当裁判的体育老师先朝场边记分的同学比划了一下，示意两分有效，然后微张着嘴巴，惊奇地看着何思远，没想到普通高中生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篮球高手，只可惜在掖城这种小地方，真是耽误了。 何思远落地后，听着周围爆炸了似的欢呼声，也喜欢上了这种雷霆万钧、极度刺激人肾上腺素分泌的动作，虽然与投篮同样是两分，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有时在cao场锻炼时，自己也偷偷试过扣篮，不是很吃力，但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上演过。他内心也感慨，女人真特么的是祸水啊，连自己这么个‘老男人’，被小女生的崇拜眼神一刺激，就热血上头了。 四班里其他球员疯狂地簇拥过来，虽然说大家在电视上都见惯了NBA球星们各种精彩得多的扣篮，但现实中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利落的扣篮。程晓和猴子等人激动不已地使劲拍着何思远的肩膀，大声喊着，“远哥，牛逼啊！”宣泄着兴奋之情。 围观人群的欢呼声，叫喊声从何思远扣篮成功后分贝一时就没减下来。原本四班和六班的加油声还呈势均力敌的态势，但何思远扣篮成功后，六班一下子哑火许多，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声，“六班，加油！”…… 四班的加油呐喊声则更大了几分，而且慢慢地从“四班，加油！”变成了“何思远，扣一个！”。 陆巧和居妍看到何思远的扣篮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没想到整天嘻嘻哈哈陪着自己的男生能做出这么霸气、漂亮的扣篮动作。随即，两人如触电般，心砰砰乱跳，被何思远这个动作所展示出来的力与美彻底给打动了。尤其何思远扣完之后还伸出双手食指指向这边，示意这个扣篮是给她们的，更让她俩满脸红霞，低垂着头，再不敢像刚才那般欢呼，生怕别人会注意到她们。但场边大多数人都明白何思远指的是谁，大家眼神很暧昧地看了过来，还不时议论几句“何思远整天就和她俩在一块儿玩”……这让她俩更加尴尬，也有几分窃喜、骄傲。 六班的球员们被何思远的这个扣篮打击得信心全无，想到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个变态的家伙，就再鼓不起斗志来了，在场上只是敷衍地传球、乱投，心中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分差也越拉越大。 何思远见到这种情况，也就不打算穷追猛打了，反正胜局已定，多赢几分少赢几分没区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他是铭记在心的，也示意班里的队友们放慢节奏。 这时，场边围观人群的注意力再次被场上的比赛吸引过去了。居妍心情渐渐恢复了过来，她搂着陆巧的肩膀，恨恨地说，“这流氓又sao包了！”她很清晰地发现围观女生们眼里的迷醉、崇拜，心想何思远现在就像是个大灯泡，吸引着各路飞蛾朝他扑去，自己该想个什么办法能给他罩上一块黑布，让他不再那么得光彩照人？ 陆巧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也觉得何思远现在风头太盛了，对比下，自己就像个丑小鸭似的。两人心中危机感越来越重，想着以后是不是要对何思远更好一些呢，免得真把他逼走。不过她俩也好奇，怎么何思远就认准她俩似的，心甘情愿地照顾着她俩，任由她俩欺负。 陆巧和居妍都知道现在课间找何思远跟他认识交往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女生比她们要漂亮，不乏校花级别的，性格也好，但何思远只是礼貌地把这些女生都当成普通朋友，并没有要深入交往的意思。她们也听女生们议论说何思远这人有点傲气，她们听后当场就笑了，她们都不知道有哪个男生比何思远脾气更好，怎么会说他傲气呢。 有时俩人甚至互相讨论说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大魅力，还是说彼此身上有什么一般人很难察觉的独特之美，所以才能这么吸引何思远；讨论讨论着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臭美，太不害羞了，就相互搂着笑作一团。 但不管怎样，她俩越来越感动于何思远对她们的好，觉得不管将来会走到哪一步，认识这样一位朋友就是人生最大的幸运。 后面比赛没了犯规，暂停，在双方的‘假赛’中很快结束了，裁判一声哨响，六班男生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就坐在了球场上，终于可以不必忍受那个变态的打击了。四班女生们立马围了上来，这个递毛巾，那个递水，嘴里问着，“何思远，你好厉害啊！” “何思远，你累了吧？” …… 程晓等人看着众女簇拥的何思远，极大的不平衡，大声怪叫道，“同学们，俺们也出力了，你们可不可以别眼里只有何思远啊？” 有的女生觉得有点害羞，就稍微离何思远远了点；有的女生瞥了程晓一眼，就当没听见，仍然围着何思远问道，“何思远，你累不累？” “何思远，你快坐下歇歇吧。” …… 程晓和猴子等队友万分灰心，就算不能跟何思远一样风光，也不要落得个无人理会啊，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定要好好敲诈何思远一通，谁让他一个人把大家的风头都抢走了呢。 何思远接过女生们递来的几瓶水，没有独自享用，来到程晓等人面前，把水分给他们。 “呦，你还知道什么是团队精神啊？！今晚一顿大餐必不可少！”程晓见同桌还算识相，也不为己甚，不过也不想轻易放过同桌。其他几个队友们也纷纷点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何思远，眼神中透露着：你敢说半个不字，保证扒下你裤子！ “行、行，兄弟们随便点，可以了吧？”何思远从队友们的表情上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他也怕这群男生玩得太过火。 何思远看到了人群不远处的陆巧和居妍，朝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自己去吃晚饭好了，他要跟队友们一起到校外吃。这两天篮球赛，宁军给了他一个特权，准许篮球队的学生打完比赛后可以到校外的小饭店吃饭，改善生活。 陆巧和居妍虽然不舍，但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好强求何思远脱离团队，再说她俩看到了刚刚何思远的受欢迎程度，也怕管得太多反而把何思远给推走，俩人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一边向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