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得授真传

    讲了一会儿后，孙爷爷问道：“小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我们就开始了。”

    何思远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金古梁温的武侠小说，有些好奇地问：“爷爷，小说上都讲练武要从小练起，我现在练是不是太晚了，练不出什么成就来呀？”

    孙爷爷摇头道：“咱这一支稍微有点特别，不怕你没基础，年龄大；祖师的拳法都是要靠悟性，要自己努力体会，才能练到好处，孩子太小反而没法教他。”

    “那我还听说一句谚语，说是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真是这样吗？我怕万一到了学校跟同学有了争执，下手失了轻重。”何思远想起前世孙爷爷侄孙的辉煌战绩，有点担心地问道。

    “那都是谬传，形意也要十年不出门的，那种一年打死人的形意，都是把打法当练法。这种练拳方法遗害无穷，到了晚年很容易百病丛生。但现在的一般年轻人哪里有耐心跟你学慢腾腾的练法，都太急功近利了。小远，你可不要这样啊，爷爷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能不跟人动手。”

    “嗯，爷爷我知道，我们学习也讲究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我会好好耐心地跟恁练基础的。”何思远赶忙点头应是。

    孙爷爷生怕何思远现在性情不定，又拿自己现身说法，“形意练好了很养人，让你终生受益，你看爷爷几十年来大病小病从未有过，这就是学好练法的好处。”他哪里又能想到何思远两世为人，心态早已沉稳得不成样。

    “好了，那我们就从开始练起吧，小远，你看着爷爷的动作，慢慢跟着爷爷一点点做……”说着孙爷爷面向正东方，摆出一个桩法。何思远仔细观察好后，一点点地原样照做。

    孙爷爷过来纠正说：“你尾椎要正，一节节上去顶上去，脑袋就会后仰，双手也会高抬；小肚子也要随着呼吸慢慢张出，缩回……”

    接着他又开始讲起呼吸法，背诵口诀道：“呼吸者，则谓之调息也，息调则心静，息外无心，心外无息，息调则心定，心定则神宁，神宁则心安，心安则清静，清静则无物，无物则气行。”

    听着孙爷爷的口诀，何思远渐渐的排除了脑中的种种杂念，心无外物，只觉天地之间一片清净。

    不知过了多久，孙爷爷说：“好了，小远，你现在看好爷爷的落势。”说着，他摆出个猴蹲身的架势，嘴里说着：“小远你要注意到，这个功架精义是三并两合。脚尖并，脚跟并，膝盖并；肩要合住，胯要合住。脊背拔直，不可弓弯……”

    何思远全神贯注地看着孙爷爷的动作，照着所说一点点做出猴蹲身的架势。又过了一会儿后，孙爷爷让他收身站起。

    “小远，跟爷爷练了这两个功架，自己什么感受？”孙爷爷盯着何思远，想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到底是练武奇才呢，还是愚不可教。

    “感觉身上酸痛轻了些，挺舒服得劲儿的。”何思远认真回忆了一下才回答。

    孙爷爷高兴地说道，“得劲儿就对了，小远你的悟性很好，站桩就是要周身内外微微调整到得劲儿的状态。离你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你就跟着爷爷练好这两个功架就不错了，回学校后也要坚持。”

    何思远倒是没有多急，他知道真正练武没有啥灌顶传功的说法，就要要靠坚持、苦练，“好的，爷爷，我觉得练功挺舒服的，练完后精神也更好了。”

    “是这样，咱这一支的桩功能练出‘肾息’，开发人的小脑和肾。”说着，孙爷爷还调笑何思远道，“小远，你媳妇儿以后有福喽。”

    何思远脸上大红，没想到孙爷爷会这样说，不过心里也有些窃喜，难不成今生自己还真能做个一夜七次郎？

    孙爷爷似乎很高兴自己一身本事能够传下去，不至于老了带到棺材里，兴致很高地接着说道：

    “小远，一般的形意都讲究的是抻筋，咱这一支讲究的是舒筋、收筋、润筋，慢慢练好了，你就会有脱胎换骨的感觉。而且后面我要教给你的功夫对筋骨功夫要求极高，所以基础一定要打牢啊。”

    何思远一听更高兴了，练功竟然这么多好处，难不成自己还能比前世183cm长的更高一些？内心不由地多了一些奢望。

    “爷爷，要是我到学校了，一个人练功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嗯，这个暑假我会帮你把姿势纠正牢固，后面你自己练桩功倒也没太忌讳的；最好找四面通风的地方，能让你全身感到敏感的地方练；还有，一旦练的不舒服了，千万别勉强，赶紧停下来，太勉强会伤身。”孙爷爷郑重地告诫何思远。

    “对了，咱这支讲究的是神合、意合、精气合，能帮人静心宁神，我看你现在有些精神恍惚，多练几天桩功就会好了。”孙爷爷又关心地说道。

    何思远心想：果然是人老成精，想瞒住点儿事还真困难；不过任孙爷爷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重生回来的吧。

    何思远这时又想起一个问题，问：“爷爷，咱这功夫分几个层次啊恁现在多厉害？”

    孙爷爷没想到何思远会这么问，考虑了一会儿，有些愧疚地说道：

    “练形意首先是柔劲，就是你这种刚入门者所在的阶段，讲究的是强筋健骨，补充精力；然后就是明劲，讲究的是炼精化气，练到这阶段的人寿命都会延长一些，出手能带多股劲。再就是暗劲，讲究的是神意内敛，敛气入骨，练桩时外形不动，里面转动。爷爷现在就是这个阶段。

    第四层是化境，已超出劲的范畴。爷爷也所知不多，只知道到这层次的人能打破人生命由盛转衰的自然规律，补足亏损，不见衰老。

    最后是炼虚合道，神而明之，讲究的是精神方面的修炼，到这一步此时已与道不远了，时时感悟天地万物。你祖师当年半步踏入了最后一步，但又能如何？咱这一支以后能不能发扬光大，只能看天意喽……”

    何思远倒没想到自己的祖师这么厉害，不过孙爷爷说的也是实话，现今社会，功夫面对枪炮又能做些什么呢？更多人学武都是为了强身健体，碰上啥坏事儿以防万一罢了。不过他嘴上却赶紧安慰道：“爷爷，恁放心，俺一定会好好练功的，就算俺练不出啥名堂，一定也会找个好苗子把咱这支好好传下去。”

    “没事儿，小远，爷爷早就看开了，现在这社会功夫的作用确实越来越小，只是有些不甘心前人的心血就这么流失殆尽罢了。终究人力不及天数啊……”孙爷爷一边喟叹，一边向村里走去。

    何思远回到家中，却看到爸爸的摩托车停在了大门口，不禁几个箭步蹿入天井，大喜地喊道：“爸爸，恁回来了！”

    旁边厨房的门打开，爸爸何学智推门出来，上身穿着立领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脚上蹬着皮凉鞋，这时还在上班的何学智总是喜欢穿得正规一些。何学智身材很高，有170多，在乡下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何思远的身高就是遗传自爸爸；肩膀笔挺，一如他当兵的时候。

    何思远心情有些激荡，一个上前紧紧抱住了爸爸，抱着自己深爱的为自己、为家庭付出太多的爸爸。

    “你这个孩子，才两天没看见，就这么想恁爸爸了？”何mama出门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吃醋道。

    “呵呵……”何思远傻笑两声，问：“爸爸，你这次在家呆几天？”

    “呆个三天吧。”何学智回答道，“其实去厂子上班也不累，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发工资困难。”

    何mama这时在旁边，很不满的抱怨：“早就和你说叫你别去了，还有什么好去哩，我看这破厂子差不多也该倒闭了。”

    mama这话倒是说的不假，何思远印象中好像就是快年底的时候，爸爸所在的厂子彻底倒闭，拖欠的工资也都没拿回来。

    前世何爸爸回来后，虽然地里，果园里的活儿样样都能拿起来，也很快开始做些小生意补贴家用。

    但两年后家中突遭变故，加上何思远上大学花费也不少，家里生活开始困顿起来；又遇上其他一些让人极其恼火的事情；导致何爸爸急火上心，突发脑溢血，还好治疗及时，后来只是右手不能用大力。但对一向骄傲的何爸爸来说，正值壮年，却屡遭惨事；身心还是受到了很大打击，那段时间迅速地衰老不少，头发都开始泛白。

    真好，何思远再一次含泪仰头感谢老天，谢谢它让自己有机会来弥补这所有一切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