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选妃子还是选公主
乾清宫，朱元璋面带笑容，手上拿着他让内阁拟定的圣旨，对朱标说道： “咱打算给这个蓝玉封个梁国公，你觉得怎么样？” “全凭父皇做主。”朱标恭声道。 朱元璋看了看他，收起手中的圣旨，轻声道：“标儿，这个蓝玉咱就留给你了，以后你可以加以重用。” 蓝玉除了跟朱元璋是亲家，还是常遇春的小舅子，而朱标死了的那位正妃，正是常遇春的女儿，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这个关系还在，有了这层关系，蓝玉便天然跟他更加亲近一些。 朱标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答应下来。 朱元璋轻轻颔首，又转而问道：“李伟那边你接触的怎么样了？” 朱标闻言微微一愣，心下有些迟疑。 自从李伟说了那番话后，他便没再去纠缠，他知道，要想收伏这个大才，就得认同他的那些理念。 但是，朱元璋也跟他说的十分明白，要是真依照李伟那些想法去治国，根本行不通，即便他答应李伟那些话，他也做不到，或者说没人能做到。 朱标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多说，只是低头敷衍了一句：“儿臣有把握驾驭他，父皇不必担心。” 朱元璋看到他这番模样，不禁微微皱眉。 这个好大儿他是最了解的，看他现在这个态度，恐怕是没什么把握的。 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更担心的是朱标反会受到李伟的蛊惑，被那小子给带到歪路上去。 “要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可以先把他雪藏起来，需要时再起用。” 朱元璋叹息一声道。 他也不舍得把这个人才直接带到地下去，而且还有安庆的关系，如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动李伟。 朱标点头：“儿臣明白。” “嗯。” 朱元璋轻嗯一声，又看了看手上的旨意。 经过了一番打压，加上现在又扶持起了蓝玉作为制衡，李伟的威胁已经大大降低，他也放心了不少。 这时，守候在外的小太监突然进来欠身一礼，恭敬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朱元璋闻言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便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是！” 小太监躬身退出大殿，片刻后毛骧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毛骧行礼道。 朱元璋轻嗯一声，直接问道：“什么事啊？” “回陛下，边关急报，征虏大将军蓝玉率兵回师，夜抵松亭关，因等不及守关将士查验符文，竞纵兵毁关而入，还责打守将，这是守关的将士遣人送来的奏书。” 毛骧取出一封奏书来。 此次蓝玉立了大功，守关将士受到责打虽然不敢反抗，但心里也是怒意难消，当下就暗中向上递送了弹劾奏书。 毛骧的话说完，朱元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再不见丝毫笑容。 “混账东西！这才刚立了功，就要反天了！” 朱元璋大怒，一把将圣旨摔在了地上。 毛骧赶紧低头。 这个蓝玉也太放肆了，当初李伟灭倭归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嚣张。虽然灭北元比起灭倭功劳更重些，但如此恣意妄为也绝非人臣之道。 朱标也是惊诧不已，不过蓝玉毕竟刚立了大功，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重罚，看到朱元璋怒不可遏的模样，他不禁有些担心。 “父皇，蓝玉……” 朱标正要开口劝解几句，朱元璋却是抬手打断，平复了一下怒意，转头对毛骧道：“这事咱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毛骧没有多言，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朱标看了看父皇，心里有些诧异。 朱元璋喘了两口粗气，仍有些怒气难消，恨声道：“这个蓝玉，真是让咱失望！看来还得敲打敲打！” 最后这句既是他自己要做的，也是给朱标的叮嘱。 这次北征灭元战功太大，即便蓝玉胆大妄为，他也不想直接处置，以免寒了这些北征将士的心。 不过该有的敲打还是要有的！ 军器局里，李伟边走边看，巡视着各个作坊的情况，身边除了鲁提和陶圣之外，陈肃跟随在旁。 现在军器局不但要生产军工火器，还有许多其他的活计，像是造纸，玻璃、陶瓷、家具等等，这些东西生产出来后经商会向民间出售，或者出口倭国，真可谓是日进斗金，能与之相比的也就银行了。 自从有了这两人个吸金机器，他几乎就没再缺钱过，当然朱元璋更是富得流油。 朱元璋不想舍弃这些收益，就不会轻易让栗恕那些人插手商会和银行的事，毕竟那些人的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看着这些走上机械化生产的作坊，李伟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蒸汽机和电机，节省了大量的人工，在工匠总数没变的情况下，军器局的生产能力却是大幅提高，远非从前可比，现在再让他打造十万把钢刀，估计十天都用不了，这还是在用工人数大量减少的情况下，如果还是那么多工匠一起上，估计几天就能搞定。 大略的把各个作坊看了一遍，李伟又叮嘱了一下陶圣那些“特殊”配件的制造，便转身回了自己办公的屋里。 鲁提和陶圣都有事，就分别离开了，只有陈肃跟着他进了屋。 等李伟坐下，陈肃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公爷，蓝玉北征大捷的事您已经知道了吧？” 李伟轻嗯一声，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陈肃有些着急道：“我听说陛下这次要给了封公了！” “如此大功，进封公爵也是理所当然的。”李伟淡淡道。 陈肃微一皱眉，迟疑了下道：“我还听说他在回军时胆大妄为，居然纵兵毁关，您看咱们要不要叫人弹劾一下？” 蓝玉进封公爵便能与李伟平起平坐了，再加上现在陛下明显有意扶持蓝玉打压李党，以后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若是有可能，他还是想阻止一下。 李伟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都能听说的事，陛下自然也知道了，就不用再费劲弹劾了。” 陈肃闻言，顿时沉默，他当然也明白这点，只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蓝玉封公，他还是有些不甘。 “那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陈肃问道。 李伟放下茶碗，沉吟了一下，道：“闯关的事就不用提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件趣事。” “什么事？”陈肃好奇道。 “听说这个蓝玉与元主的后妃有私，强行玷污了人家，你说这事有没有趣？”李伟轻笑道。 陈肃微微一愣，诧异道：“真有这事？公爷怎么知道的？” 然而李伟却是笑而不语。 这事他是从电视上看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以夜行卫现在的情报能力，到现在还没得到丝毫这方面的消息。 不过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反正这种事最是受人欢迎，只要传出去，肯定会迅速传开，到时候没有也是有。 蓝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假的，他也不会有愧疚。 陈肃见此顿时恍然，大喜道：“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就去办了！” 李伟轻轻点头，陈肃立刻拱手离去。 …… 一个酒楼的大堂里，客人们边吃酒边闲聊着，场面有些喧闹。 这些人聊的内容天南海北的什么都有，不过最近大明北征大胜，有些消息灵通的也已经知道了消息，少不了要跟亲朋好友们显摆一番。 “听说了没，咱们北征的大军把前元的朝廷给灭了，不但收获颇丰，还把他们那些达官显贵皇子妃嫔的全给抓住了。” 一个青衫汉子向身边的同伴说道。 同伴也跟着笑道：“当然听说了，这次北元算是彻底完了。” “是啊，暴元为祸中原这么多年，终于被彻底消灭了，陛下神威圣德……” 众人一番吹嘘，也没忘了夸赞当今天子。 其他桌上的人听到他们的闲聊，也有感兴趣的隔着桌子搭上两句。 酒过三巡，几人聊的也是嗨了，青衫汉子有些猥琐的压低声间道：“你说这前元的妃嫔公主们，长得漂不漂亮？” “那，肯定漂亮啊！”领桌的一个汉子也不管见没见过，就凭想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其实这也没错，毕竟权贵阶层找女人肯定是找漂亮的，生的女儿自然也漂亮。 普通权贵都如此，更何况是贵为皇帝的人。 “哎，可惜咱们是看不着了。”一个同伴叹气道。 “咱们当然没这个福分了，不过想来带兵的那些将军肯定是要享福喽……” “这次带兵的是谁来着？” “听说是永昌侯。” “你们说他会选妃子还是选公主？” “肯定选公主啊，年轻又漂亮！” “我看不一定，要我我就选妃嫔，熟透的才更有味道嘛，嘿嘿……” “切，选什么呀，要我说肯定是全都要啊！” “哈哈哈……” 由于喝了点酒，加上一些人的有意无意引导，话题聊得越来越放肆。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这种风流韵事都是最受人喜爱的，仅仅数日，这种似真似假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还衍生出了好几个版本，有的是大将军与公主，有的是永昌侯与妃嫔，还有更刺激的，流传甚广。 这些市井八卦很快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然后便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这些消息是真是假？”朱元璋目光灼灼的盯着毛骧问道。 “臣也不知。”毛骧摇头。 “不知就去查，给咱查清楚了，到底有没有！”朱元璋大声道。 毛骧赶紧躬身道：“是，臣定会尽快查清楚。” 朱元璋脸色难看，这些市井消息虽然不可靠，但是他太了解蓝玉这些武将的德性了，这种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早年他就有过明旨，要求要善待俘虏，尤其是皇族亲眷，更是不许欺凌。 然而即便有明旨，也管不住这些远征在外的武将，若是徐达汤和那些老将还好，还能压得住场面，但这次出征以蓝玉为首，他自己都是个混蛋玩意，更别提去管别人了。 “还有，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给我查清楚！” 朱元璋沉声道。 “是！”毛骧应道。 虽然这种事很难搞清楚出处，但是锦衣卫真要查还是能找到根源的，只是得费一番功夫罢了。 在朱元璋的命令下，锦衣卫很快行动起来，一边在京城中查探这些八卦消息的源头，一边派人联系军中的锦衣卫，调查军中是否有这些烂事。 虽然八卦消息是编的，然而其中有些版本还真没冤枉蓝玉，经过一番调查，锦衣卫很快就查明了真相，蓝玉确实有私通妃嫔之事，但也没外界传的那么刺激，毕竟是皇族，还有朱元璋的旨意，即便要玩也不能太过分了。 锦衣卫有自己的渠道，快马加鞭数日间便把消息传回了京师。 毛骧得以消息不敢耽搁，立刻再次进宫求见。 “陛下，据锦衣卫查探，永昌侯确实与元妃有私！”毛骧低着头恭声说道。 朱元璋脸皮抽动，恨不得直接下旨把这个狗东西砍了。 “这个混账，真以为他立了大功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这个蓝玉，打了声胜仗，先是毁关而入，现在又跟元妃有私，真是胆大包天！ 朱元璋怒不可遏，气得来回踱步。毛骧低着头不敢多言。 过了片刻，朱元璋才停了下来，脸色变幻不定，过了许久才转过头来向毛骧问道：“那些市井上的消息从哪传出来的查到了吗？” 毛骧赶紧答道：“回陛下，这些消息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闲谈中提及的，他们也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妄加揣测罢了。” “哼，咱看没这么简单，你去把最初传播这些消息的人给咱抓几个，仔细审审！” 朱元璋沉声道。 这些事发生的太蹊跷，还有上次的北方士子，都好似有人推动一般。 毛骧心里微惊，赶紧答道：“是！” 即便陛下说没这么简单，那这事就必须没这么简单！ 八月，北征大军还京，带回来了无数的战利品，牛羊战马数以万计，除此之外还有元主的妃嫔、皇子公主以及一众达官显贵，基本上是把北元残存的朝廷给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