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祸
老高夫妇有两个儿子,都比我小一些。他们都很喜欢我,没事喜欢听我讲中国的故事。我给他们展示我的断筋手,他们比下时候的那群孩子还要羡慕。 老高对我很好,他教我如何在吃饭的时候抢菜。老高的妻子每天为我们做传统的中国菜。我们五个人吃饭她会准备两小盘菜。一盘洋葱炒鸡蛋,一盘土豆都牛rou。或者一盘洋葱爆牛rou,一盘清炒土豆丝。 老高一家四口的抢菜技术十分高明。我本以为老高夫妇会让着一点他两个儿子,实际上他俩在餐桌上只把两个儿子当做竞争对手。 我的早饭永远都是老高前一天晚上打包回来的一个麦当劳芝士汉堡。又一次老高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买错了,居然给我带回来一个双层的芝士汉堡。 一个芝士汉堡的价格是一块三澳币。一包袋装泡面需要一块五。 老高一家完全颠覆了我对外国华侨的印象。后来从熟悉他们的人那里知道,老高夫妇都是当地的政府工作人员,而且他们还有三个农场。 那时,我彻底理解不了这对夫妇了。但我慢慢理解我的父亲为什么帮我找到老高这。 于是我在放学后的空闲时间开始打工,我慢慢的习惯了狐臭和咖啡味香水混合的味道。我也开始吃起了三块澳币的双层芝士汉堡或者至尊牛堡。我交了很多跟我一样的中国朋友,也交了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朋友。 一个月后,国内疫情爆发。本想着过年回家的我彻底回不去了。 我的父母时常与我视频给我讲述国内疫情有多么严重。让我在这边好好念书,不要担心他们。我觉得他们为我不能回家感到庆幸,因为这样就节省下了大笔的机票钱。 三年后高中毕业,我依然没能考上更好的大学。只能继续待在达尔文就读查尔斯达尔文大学。 这三年我没有回国。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思念祖国并不是一句矫情的话。 我在十八岁那年考到了澳洲驾照,然后花了2000澳币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台汽车。那时一辆98年的三菱牌不知多少手汽车。我很喜欢这辆汽车,因为这辆汽车可以电动升降玻璃。这辆车比我大五岁,我叫他我的老大哥。 我习惯把我的老大哥开的飞快,因为我觉得这样才对得起老大哥3.0V6的发动机。我想让我的老大哥觉得自己还年轻。 我们的学校在达尔文的郊区。本来人口就不多的达尔文郊区人口就更少了。这样我开起车来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就在上个星期,我加速绕过学校门口的一个转盘时甩尾了,接着汽车翻了好几个跟头。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能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了。我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后来听到有人走近,带他说话后才确定对方是医生,自己在医院。 我问医生为什么我看不见了。医生告诉我我的眼睛被纱布包住了。我有些绝望的问医生我还能看的见吗?医生说:“当然,只是结膜炎而已,敷药一周就能恢复了。” 除了眼睛,我感觉自己的手和脚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伤的不是很重。 在确认自己并无大碍后,我一身轻松的趟在了床上。 在这个即使老年人都离不开手机的时代,一周看不见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要给自己找些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安静的时候我会更想家,想着自己来时没有疫情的中国。 于是我打算来一场闭着眼睛的旅行。想着想着,嘴里不自觉的哼起了崔健的假行僧。“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想到了我的家就是中国大陆的最南边。 于是我的思绪漂洋过海飞回了湛江,开始了这场别样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