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兄弟
自魔佛降世，燕城自立自治，修改道历为佛临。 佛临八十九年，燕城的少城主燕释此时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每日喜读儒家书籍，每每读到其中春秋大义，心中浩然正气油然而生，常以此立志。 和他一起读书的还有佘家的傻小子佘阿梓，连字都识不全，整天就跟陈家的孤儿陈明亮一起瞎混。燕释曾劝过阿梓，不要跟无家可归的人一起玩，可阿梓却用众人平等，有教无类等道理反驳他，这让他心中倍感郁闷。谁能想到一个连字识不全的傻小子居然能说出这种大道理。 燕释对此很是鄙弃，他认为知识和道理都要放的高些，不能让人轻易得到，尤其是佘阿梓这种人！ “阿梓，又在看什么书？” “亮哥，这次是江湖奇侠之风云再起。” “噢！是那本江湖奇侠之日暮西山的后作吗？” “是的是的！” 树荫下，两个少年正津津有味的讨论着武侠小说。突然一柄戒尺从二人后方敲来，一人一下。 “先生！”二人连忙起身抱拳。 “春秋不读，读这些歪门邪道？”敲打他们的是一个白须老儒，老儒没收了他们两个的书籍，一脸痛心疾首地教育道。 “你看看人家燕释，仁义礼智信孝，好歹做到个孝字，你看看你两做到了哪个？” “先生，燕释孝顺父母还要被他爹骂愚钝不懂变通，你看我......” “该打！”话音未落，老儒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拿着戒尺就朝着陈明亮追去。 “先生莫打，错在学生。”阿梓连忙拉住老儒的手。 “哼，你倒是做到个义气，那就你来替他受罚吧。”老儒打量了一下阿梓，气消了大半，但依旧没有放弃惩罚。 “你这老匹夫，说要罚我结果去罚阿梓，不信不仁不义。”结果陈明亮又转头跑来对老儒破口大骂，气的老儒对着他一顿打。这次陈明亮倒是倔强，一声不吭，也不跑路。 “你两这义气若用在正途上就好了！”老先生打了半天，似乎是被陈明亮的信念打动了，亦或是打累了，正欲离去，却看到了燕释正好经过。 燕释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他的双手，似是被烫伤了，一直僵着不怎么动弹。 “先生。”就是这样，燕释都要拱手作揖，作揖的动作牵动了皮肤，手心裂出了血口，但燕释的恭敬依旧不减。 “又被令尊打了？”老儒眼中满是心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燕城主会对他儿子下手这么狠，明明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与佘家小子和陈家小子恰恰相反，先不说陈明亮这个陈家遗孤，单说佘阿梓这就算把祸惹上天，家里人都对他不闻不问，仿佛不是他们的孩子一般。 “是学生的错。学生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做好，不敢记恨在父亲大人身上。”燕释双目低垂，规规矩矩地说道。 此刻的陈明亮和佘阿梓二人也浑身带伤，虽然三人都同时带伤站在一起，但一种特殊的气场，已经将三人划分开来。 燕释虽和二人仅存几步之差，但命数早已相差万里。 佛临九十一年，高僧来燕城讲法，陈明亮已成燕城守将，但却在看到讲法僧人的那一瞬间不顾一切的向高僧杀去，被高僧单手擒拿，带回寺中度化。 佘阿梓也被叫回家族，不再念书，似是要接受老祖传承。 两人最后一段对话是在城头的前一天晚上。 “阿亮啊，你说将来有一天我会不会成为仙人救济苍生啊。”阿梓刚读完一本仙人故事集，对成仙御剑，劫富济贫这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物很感兴趣。 “你会不会救济苍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成仙不是这么容易的。”陈明亮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名燕城守将了，家传的吐纳决让他气力和速度异于常人。 “为什么？你家的功法不行不代表我家的功法不行啊。到时候偷出来给你看看。”佘阿梓对陈明亮挤眉弄眼道。 “家传，家传，被偷出来的还能叫家传吗？我可不想被你家老爷子骂，倒是我的可以给你看看，反正我家那些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揉了揉阿梓的脑袋，陈明亮对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很是喜欢。 “听说众生寺高僧经常吸纳我们这种修了仙法的人为僧，你的家人会不会？” “呵，若真是去当个魔僧抛妻弃子，我先斩他！” ...... 回忆到这，佘阿梓逐渐想起了一些东西，不禁放下了防备之心。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被老祖宗夺舍一次，连以前的感情也淡漠了。”佘阿梓想流点眼泪，可怎么挤都挤不出来。现在自己也能御剑飞行了，怎么没有曾经的感觉了呢？难道真是老祖在影响我？ “入了佛门，我何尝不是如此。”与其说是慧明，不如说陈明亮叹了一口气。 “二位考虑的怎么样了？”元融恬不知耻的陪笑道。 佘阿梓看了看陈明亮，示意让他做决定，他还是以前那个阿梓。 “施主如此周密，不妨一试。只是在下还是很好奇，你身上为何兼备两门仙法。” “啊？什么两门？你是说吐纳决吗？那是你家钱财掌柜的传给我的，不是我偷学的。至于还有一门，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元融很是奇怪两门仙法这个说法。 “你未曾学过我佘家的分魂术，为啥能控剑击敌？”阿梓也问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噢，你是说这把剑啊。”元融掏出血剑，让有防备的二人同时后撤几步。 “阁下还是注意点好。”陈明亮警示道。 “血灵，给他们打个招呼。”元融把剑往前一扔，只见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悬浮空中，来回转悠。 “这是什么灵剑？等等，这气息怎么这么像我家的家传宝玉？这块玉原来是铸器用的？”阿梓一脸惊讶。 “呃，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融尬笑，他现在还不想说出他演的那场戏。 “总之，你们放心，我呢，是不会抢夺你们超脱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