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偶遇北丐
慕容复携王语嫣三女在归云庄歇息了一日后，便与陆乘风父子、江南六怪等人告别。 慕容复此番携众前来，除去为了摆脱陆乘风父子麾下太湖水盗协助运送钱粮到山东外，也有着与郭黄二人结识的想法。 不想来的凑巧，还撞见了“东邪”黄药师与江南六怪。 如今事情安排妥当，又相助郭靖母子二人团聚，避免原著中的悲剧酿成，此行慕容复倒是满意。 因此待了一日后，慕容复便告辞离去，眼下他诸事已毕，自然便一时来了陪表妹游览江南的心思。 须知这天下虽有五绝高手之名，可如今“重阳真人”已仙逝多年，活死人墓中一代奇女子林朝英也早已化作枯骨。 其余四绝武功固然高强，可却远远逊色于王重阳与林朝英二人。 至于号称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此人铁掌的确称得上一绝，但由于此人胸襟狭小，比起其他四绝在格局上就有着明显的差别。 比如王重阳二十五年前曾邀请他前来华山论剑，可裘千仞却忌惮重阳真人成名多年，加之自己铁掌技艺未曾大成，心知前去必然不能拔得魁首，于是便婉拒了这次邀请。 而事实上也正如裘千仞的猜测，当年的华山论剑，纵然他去与不去，结局都早已注定了。 黄药师、欧阳峰、洪七公、段智兴四人固然是南北各地冠绝群雄的高手，但与王重阳相比，还是少了几分积淀。 因此第一届华山论剑，自然便以王重阳夺得魁首而结束。 但裘千仞同样也错过了一个与天下顶尖武者交流的机会，二十五年前他或许与黄药师等四绝或许差距不大。 须知天下顶尖武者间，除去王重阳与林朝阳这对冤家情侣外，其余人等的才情与资质都相差不远。 四个青年高手相遇，自然会交流自身武学理念，加上又有王重阳这位武学宗师在旁，当年的黄药师四人想比是收益颇丰。 而裘千仞闭门苦修，仅以一人之力如何比得上众人之力，于是这二十五年间他便与其他人拉开了明显差距。 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那来历最为神秘的斗酒僧，他某天与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在嵩山斗酒后胜于王重阳。 王重阳依照诺言，将“九阴真经”暂借于他一观。 而斗酒僧不通梵文，看不懂九阴真经的总纲，所以便认为“九阴真经”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于是投身少林，在四卷“楞枷经”行缝中，以汉文写下了自己结合武道禅宗心得所创的“九阳真经”。 觉比其所创的“九阳真经”之与“九阴真经”更有阴阳调和、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志得意满之下，便将其藏于少林寺藏经阁。 此人来历神秘，据说平生为儒为道为僧，一身所学非凡，因此才能创出这门“九阳真经”。 以才情而言，这位身份神秘的斗酒僧足以与昔年黄裳可比，放眼天下，或许唯有另辟蹊径创出“玉女心经”的林朝英。 甚至就连技压天下的重阳真人，也稍稍逊色于这位林朝英。 若非因为郁郁而终，英年早逝而未能参与第一次华山论剑，不然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未必不能以女子为尊。 如今慕容复想及早年种种，心中不禁对未能领略那位奇女子林朝英的风范，而略感遗憾。 不过眼下重阳真人与林朝英早已仙逝，但昔年斗酒所留经书犹在，想及“九阳真经”博大精深，慕容复心中也不由升起一丝探究的心思。 九阴真经上册被周伯通铭记于心，但有了冯衡骗取九阴真经下册的经历，周伯通必定对此极为警惕。 再者马上这份机缘将落在郭靖身上，慕容复身负数门神功，自然不愿因为自己介入导致日后江湖少了一位“北侠”。 再者那九阴真经上册的精髓，乃是在那总纲之中，而黄裳偏偏用梵文所写，慕容复所学虽博，可却不通梵文，因此便暂且熄了心思。 至于那“九阳真经”则是藏于少林藏经阁之中，在少林僧人眼中，不过寻常佛家经文，根本不会重视。 慕容复稍稍用些手段，便可将这九阳真经收入囊中。 想及此处，慕容复便有了主意，不过既然来了江南，自然不能不来眼下南宋的都城临安城，因此一行人全当游山玩水朝着临安城而去。 数日后，一行人便已来了宝应县的地界。 宝应县距离临安府最多不过半日的路程，眼下的长街倒也算是繁华，其中阿朱与阿碧二女停在一处小贩旁，临时起意要买他所捏的泥人。 原来无锡泥人天下驰誉，虽是玩物，却制作精绝，当地土语叫作“大阿福”。 但这南宋与北宋天龙之时相差有百年之久，因此风土人情也少有不同，比如这无锡泥人，也远比北宋之时的更加精致。 阿朱与阿碧各自手捧着一对无锡所产的泥娃娃，一男一女，都是肥肥胖胖，憨态可掬，甚至就连王语嫣也略微好奇买了一个看起来精致的小娃娃。 难得见到自家表妹露出娇憨一面，慕容复便陪着她城中散心，有了慕容复亲自陪伴，王语嫣的笑容明显多了一些。 或许是由于建炎南渡的关系，眼下的江南远比百年前更加繁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其时夕阳斜照，凉风吹拂柳丝，众人衣衫的带子也是微微飘动，小溪流水，虫声唧唧，一片清幽，只见王语嫣站在溪流旁，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她好似有烟霞轻笼，好似仙女下凡。 见到王语嫣气质愈发出众，慕容复心中轻叹一声的同时，随即道：“表妹，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他早就与表妹有约，说好从陆小凤的江湖归来后，好好陪她一番。 然而却由于慕容博的关系，暂且放弃放弃，如今反而要她陪着自己现身在射雕之世，一时间慕容复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 “只要有表哥你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语嫣俏脸生霞，语气虽然羞涩，但却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表哥。 见到表小姐难得如此有勇气，阿朱与阿碧默契向后退去，表小姐对于自家公子爷的情谊，莫说是她们两个丫头，就连邓百川兄弟四人也是心知肚明。 众人都到表小姐与自家公子爷，是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 她们这些人自然也乐得见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突然不远处的一株垂柳下，却突然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 王语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她这个人本身性子就略带腼腆，能在阿朱与阿碧面前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 如今却不知又有外人在旁，自然是一时羞红了脸。 慕容复目光一动，随即望去，却发现居然是黄蓉这个小丫头，她蹲伏在柳树下，手中也捧着一对无锡泥娃娃，面前还摆着几只粘土捏成的小碗小盏，盛着些花草之类。 看来这丫头早就藏身这里，似是再玩孩童间过家家的游戏！ 看着这对泥娃娃身上似是刻有文字，慕容复就顿时猜到了什么，显然那男的名字写有郭靖的名字，当即莫名一笑。 见到慕容复目光谈来，黄蓉忙将泥娃娃拿起，看着眼前的王语嫣，随即开口赞道：“这位jiejie，你真是生得好看！” 她眼下嘴里的称赞，自然是发乎于心。 须知她本就生得丽容无俦，眼下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更增娇媚，但身旁的王语嫣难得气质更为出众，容貌更不用说。 加之她适才偷听王语嫣的话语，一时间心觉愧疚，便想主动开口缓和一下，但这声称赞，倒是并非作假。 慕容复微微一笑，道：“黄姑娘，藏在这里，莫非是在等别人？” 听出慕容复的言语，黄蓉难得眼含羞涩，可她终究是东邪的女儿，脾气上占有一丝邪性，随即反而轻哼一声昂首挺胸来到王语嫣身旁。 原来当初黄蓉见情势危急，父亲非杀郭靖不可，任谁也劝阻不住，情急之下，说出永不相见的话来。 黄药师爱女情深，一时便放过了郭靖，忙去找她的踪迹。 黄蓉藏在太湖中了大半个时辰，料想父亲已去，挂念着郭靖，又到归云庄来窥探，见他安然元恙，心中大慰，回想适才对父亲说话太重，又自懊悔不已。 次晨躲在归云庄外树丛之中，眼见郭靖与杨康并辔北去，于是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只是不料，却在此处撞见慕容复一行人。 适才她远远见到慕容复一行人接近，当即藏在暗中并不做声，由于溪流旁游人甚多，慕容复也未留心，因此也被她瞒了过去。 “这位jiejie，你生得如此漂亮，就该防备有些人不怀好心……” 黄蓉说道此处，还用少女娇憨独有的鼻音轻哼一声，余光落在了一旁慕容复身上，显然言外之意便是暗指他。 王语嫣与阿朱、阿碧三女闻言，不由捂嘴轻笑，显然是领教到了这位黄姑娘刁钻的性格。 “哦，可我之前却听郭兄弟说起一件事，说他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准备此番事了后，便返回向大漠告知娘亲，准备迎娶这位姑娘……” 看着眼前的精灵古怪的黄蓉，慕容复却似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嘴角含笑提起了一件事。 靖哥哥的意中人，还有娘亲？ 听到这儿，黄蓉不由侧耳倾听，她本就聪颖，明知慕容复有意拿这些引她上钩，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她与靖哥相识虽不过短短数月，也并未私定终身，可是二人心中彼此都有着对方。 如今听到靖哥哥早已有了心上人，又待事了后返回大漠，一时间心中还是有些在意。 “语嫣，我们走，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吃上那位郭兄弟的喜酒了！” 看出黄蓉这个丫头明显上钩了，慕容复嘴含笑意，便欲牵着王语嫣的手离开溪流旁。 “慕容公子……” 见到慕容复要携众离去，黄蓉明知对方有意如此，却还是不得不露出笑颜，主动拦在一旁。 无他，关心尔。 然而突然间，慕容复却似心有所感，忽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树顶，只因只见一名白须老丐正坐在墙树顶处喝酒，他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酒，眼睛却看向了自己。 看到慕容复抬起头看来，这老丐顿时眼露异光，心中惊讶的同时笑道：“黄丫头啊，任你平时牙尖嘴利，今日遇到对手了吧！” 这老丐须发皆白，红光满面，手中一个大大的红葫芦，随着他的起身，酒葫芦里的酒水轻轻荡漾，酒香飘出，令人口舌生津。 见到这老丐突然现身，原本跟在外围的邓百川四人不由神色微变，他们兄弟四人自恃近日来功力大涨，耳聪目明，可适才竟未察觉这老丐什么时候过来的，心中不禁骇然。 见到老丐出现，黄蓉则眼露惊喜，忙道：“七公，有人欺负我！” 这老丐闻言，看着眼前故作委屈的黄蓉，却是大笑道：‘你这丫头一向鬼精灵，从来只有你欺负的人份，现在尝尝被人捉弄的滋味也是不错！’ 明白黄蓉的性子，见到她难得吃瘪，老丐反而嘴露微笑。 前不久他因为嘴馋，被这个丫头用厨艺诱他给那傻小子传授了几招降龙神掌，后来又见到她施展手段逼迫穆念慈不得喜欢郭靖一幕，因此自然乐得见到她吃瘪，好好尝尝这种滋味。 “七公，您老人家有所不知，这人武功奇高，就连我爹也奈何不了他！” 见到七公不肯帮忙，黄蓉忙委屈道。 “哦，居然有人能让黄老邪吃瘪？” 老丐闻言，这才眼露惊异，多多打量起了面前的慕容复。 适才他刚一现身，就被此人察觉身形所在，他只当是意外，却未料到此人竟有如此本领。 “东邪”黄药师的武功，他可是有所领教，当年华山论剑，“中神通”王重阳技高一筹，他们四人都是输的心服口服。 而他们四人的武功，却都不过在伯仲间。 正因为明白黄药师的手段了得，他才更为惊讶如今江湖竟有人能让黄药师束手无策，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