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承志,承志，承谁之志？
混元掌与凌波微步两门功法，看似都毫无关联之处。 毕竟一个乃是外功掌法，另一个则是轻功身法。 只是二者都讲究自外而内，以动功达到修炼内功的目的。 因此慕容复便不免对它有了一丝兴趣，混元劲的威力自然是远不如阴阳兼具的北冥神功。 而这混元掌到底还是有其可取之处，值得慕容复借阅借鉴一二，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再者说这昔年建文帝所留的宝藏，看似不过十大箱而已，但一个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其转移却是有些困难。 再者说袁承志与温青青二人也已知晓宝藏之事，穆人清由主动开口相求，慕容复沉思过后，便也答应下来。 “慕容公子，在你眼中这天下黎民百姓莫非还不如眼前这金银财宝重要？” 见到恩师为了给闯王筹备军饷，甚至不惜主动低头相求，而慕容复依旧不愿全然答应，袁承志见此不由忍不住开口问道。 “天下黎民？” 慕容复闻言不由哑然失笑。 “不错，眼下朝廷昏庸无道，关外又有满人野心叵测，千方百计想入寇关内，而闯王英明神武，若由他主持大局，天下百姓定能安居乐业，到时候也不惧满人前来叩关！” 袁承志这时候越说越为激动，似是慕容复真就成了那所为罪人。 “说得好！” 一旁的黄真与温青青闻言拍手称赞起来。 “据我所知，你的名为承志，而这又是承谁之志？” 见到这袁承志依旧不依不饶，慕容复也不愿多与他争执，直接开口反问道。 “我……” 袁承志一听慕容复之言，不禁再次语塞。 他名为承志，自然便寓意续承父亲遗志之意。 而先父袁崇焕的遗志，袁承志岂能不知，只是幼年在京城目睹里生父被人凌迟处死。心底里自然不免恨上那个昏君。 “袁督师一心为国，却被那昏君抓进大牢，如此昏聩无能之君，又怎值得报效？” 女扮男装的温青青看出袁承志的为难，便忙站出来替他开口道。 一心为国？ 慕容复闻言不禁失笑，随即目光一转看向袁承志问道：“据我所知袁督师曾夸下海口五年平辽，可却被满人取道蒙古，越过长城，长驱直入直达京城之下，这又作何解释？” “我……” 袁承志依旧那般语塞，根本做不出像样的反驳。 “你们只知朝廷向百姓摊派赋税过重，可却不知这赋税有大半便是为了筹集辽饷，依我之见这天下局势之糜烂，袁督师也逃不开干系！” 说道此处，慕容复目光逐一扫过众人。 而听闻慕容复言语，众人无不沉默，就连穆人清也不例外。 穆人清说到底不过是江湖中人，平日也从不关心朝中时局，只觉朝廷昏聩向百姓摊派赋税越来越重，却不知赋税愈重原因何在？ 今日听闻慕容复所说，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袁承志，你心性纯朴不假，可自身见识却是有限，你只知朝廷冤杀汝父，却不知汝父五年平辽空谈，不知花费了大明多少饷银，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民脂民膏？” 见到众人变得雅雀无声，慕容复便盯着脸色难看至极的袁承志又说道。 “五年平辽空谈？这不可能……” 袁承志听闻慕容复所言，整个人却不由陷入挣扎之中，他有心想要怀疑，可奈何慕容复所言句句在理，直刺他内心深处。 在他心中父亲袁崇焕乃是天地第一号大英雄，平日里无论是师父，还是崔大叔、以及早年父亲的山字营的旧部无不是对他这般说辞。 然而今日这一切，却被慕容复当面撕了個粉碎！ “啊……” 袁承志忽然仰天长啸一声，便一脸痛苦地奔出了洞窟。 “袁大哥！” 温青青见状则是狠狠瞪了一眼慕容复，接着便追了出去。 “袁师弟！” 黄真见状也不由眼露担忧，当下也要追出去。 直至穆人清开口道：“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黄真闻言这才拱手恭敬退了下来。 袁承志的成长之路太平坦，学艺下山之后，也从未遇到任何挫折。 哪怕是衢州的温家五老，也未给他带来像样的挑战！ 眼下他忽然离去，便是因为心性不足，穆人清自然知晓他这徒儿的弱点，因此特便叫住了黄真。 …… 在袁承志离去后不久，黄真便将铁箱打开，一揭箱盖，只觉耀眼生花，一大箱满满的都是宝玉、珍珠，又开一箱，却是玛瑙、翡翠之属，没一件不是价值巨万的珍物。 黄真见状低声惊呼，不由得脸上变色，又惊又喜。抄到底下，却见下半箱叠满了金砖，十箱皆是如此。 “金银你们可以全部运走，不过这珍珠玛瑙之物我要全部！” 望着眼前十个打开的铁箱内所透露出耀眼珠光，慕容复随即便开口道。 “好！” 穆人清一番沉思后，便答应下来。 这十个宝箱内的大多财物便是金银，又是宝箱地步叠满的金砖更是占了大头，那玛瑙、翡翠、宝玉之物价值连城不假，可却不好甩手。 慕容复与穆人清约定达成，当下便派人将这金银装箱带走，只留下那些玛瑙翡翠之物。 慕容复留下这些东西的原因也极为简单，一时携带方便，二是这些东西在他所处的江南一带不乏富户豪商，便于出手。 穆人清临行前，也遣黄真如约将华山派的混元掌功法经文转交给了慕容复。 这日秋高气爽，金风送暑，焦公礼携女亲自出来送别穆人清、木桑道人等人，焦公礼则派门下弟子将那沉甸甸铁箱的分别装上大车，向北进发。 这些铁箱满是金银，价值连城，为了尽快将此物押送给闯王充当军饷，穆人清师徒等人便准备即日出发。 与此同时，慕容复却在大功坊旧宅中，独自翻阅起了手中混元掌的功法经文。 这混元掌经文立意的确有其不凡之处，慕容复曾在换施水阁中阅览过各派所学，可一看这混元掌的经文，一时也不免来了兴趣。 眼下他身负北冥神功，这混元掌经文看似对他最多不过可以借鉴一二，可仍是值得一看。 PS：历史上有关袁崇焕黑白与否，大家都是仁者见仁了，智者见智了。 不过像碧血剑一书中袁崇焕的形象，就有些美化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