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婚
次日清晨，一脸冷峻，面无表情的楚凡，在侍者的簇拥下，翻身上马。 只见他暮色肃然，身着大红的直襟长袍，腰间一条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系着一块美玉，头带紫金冠，远远望去似水墨丹青。 在锣鼓震天中，一群人浩浩荡荡，穿过内城，出了北门，去往外城，那里有楚家置办的一处宅院。 “这是谁家娶亲啊，声势如此之大！” “听说是楚国公府呢！ “这楚家世子真是英俊非凡。” “坊间都说他是谪仙下凡呢！” “不知道娶得是什么人呢！” “走，去看看热闹。” …… 在两侧人群不断的议论中，一行人已浩浩荡荡，来到了那处宅院。 那袭白衣不知何时换上了红装，她静静坐在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 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那鲜嫩的葱尖。 她神情冷淡，似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门外的铜锣声响起，仿佛才唤醒她些许神智。 “请新娘上花轿。” 她闻声一置，丫鬟给她披上了盖头，抬步走了出来。 看热闹的众人齐齐望去。 只见她：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红盖头，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眄遗光采，长啸气若兰。 恍若那仙子临了凡 …… 楚凡看向那身影，只觉一震，只觉似曾相识，忽的，又摇了摇头。 那少女临上花轿，瞥了一眼那马上的少年，透过盖头，正迎上那少年的双眸，心头似乎终于有了波动： 【怎会是他？】 “起轿……” 队伍浩浩荡荡，在锣鼓生中，又行了小半日，从东门而归，回到秦府，已是傍晚。 …… 另一边。 “小姐，小姐，不好了……” 林岚急切的说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秦月影不耐的道。 “我刚刚听下人议论，说是那楚家世子今日成亲了。” 林岚急得跺脚说道。 “什么……” 闻言秦月影，眼前一黑，似要晕厥过去。 “为什么……” 她喃喃的道。 “听说是那楚国公的安排。” 林岚似木讷般的说道。 她从小陪在秦月影的身边，清楚的知道自己小姐此刻的有多难受。 “那楚天南不当人子，快，林岚，我要去见见公子，哪怕是成亲……” …… “落轿……” “请新娘交钥匙。” “请新郎踢轿门……” 伴随着一连串的琐碎，楚凡上前，拉开轿门，搀扶着她，下了花轿。 【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场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能让她失落。】 楚凡心里一时思绪万千，这样想着，似自我安慰。 “请新郎新娘，执绣球。” 就这样一对璧人走在红毯上。 “请新娘跨过火盆，今后日子红红火火。” 楚凡小心的搀扶着她，只觉她的身影越发熟悉。 “请新娘跨过马鞍，今后日子平平安安。” 二人跨过马鞍，步入正堂。 “请新郎楚凡，新娘月汐入殿！” 二人连步走进殿内。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回身，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两人再回身， 看着楚天南一旁和母亲南宫欠柔的灵牌，双拳紧握，银牙咬碎，恨恨不平的楚凡，最终还是拜了下去。 少女看见灵牌，身子也是一震，随后，似心有亏欠，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两人僵硬的定在原地。 “夫妻对拜……” 司仪叫二人没有动静，又喊了一声。 “呵呵，这是小两口子害羞了呢！” 有人起哄说道。 二人随即转身对拜，额头相撞的那一刻，似都心生感应： 【怎的好像似曾相识……】 …… “礼毕！送入……” “且慢！” 还未等司仪说完，楚天南高声打断。 众人闻言，皆是疑惑，满是不解的看着他。 “我这里有一约婚书，是凡儿亲手所写，还望见谅。” 楚天南说着，随后出一卷卷轴。 司仪看后忽觉一震，连高声唱道： “一纸婚书，上表天地，再奏九霄。 新郎楚凡，新娘月汐今日成婚。 晓禀众圣，通喻三界， 诸天祖师见证。 天地为鉴，日月同心。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 佳人若负，便违天意。 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楚凡浑身一僵，猛然想起，随即一头黑线： 【完了……这婚书没想到竟是为自己准备的。】 月汐只觉神魂一震，正要阻止什么，只见那婚书早已被楚天南一把夺过，在蜡烛上点燃，扔进了香炉里。 她眉头一皱，似第一次有了表情，恨恨的望向楚凡。 【被算计了么……】 她心里似狐疑。 然后转头瞥了一眼楚天南。 楚天南只觉白日里，突然遍体生了寒气，打了个哆嗦。 门外不知何时，秦月影出现在了那里，婚书里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 她终是瘫倒在地，嘴里还呢喃着： “楚天南，不当人子。” “先生……” 终是受不了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有人发现，人群中有一黑衣女子。 她高腰襦裙，肤如凝脂，宛如温玉。眉如柳，眸似星辰，隐含淡淡忧愁。 万千青丝，垂可及腰，一簪绾起，上挂流苏，轻轻摇曳。 她仿佛用了什么隐匿身法，静静的站在那里。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月汐，看起来，你是受了功法的反噬。如今因果之力反噬，修为跌到这般，神魂残破。 怕是也记不得我了吧。 竟也坠了红尘…… 你与这人的因果，可不小呢，毕竟，你灌了他那么多……】 那黑衣女子，思绪飘飞，自顾自的想着。 “礼毕，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的再一次高唱。 那袭黑衣消失不见。 夜色朦胧，屋外高朋满座，四方来宾。 这次婚礼之宏大，东陵城已未见，楚天南虽然平日里故作昏聩，这次还是有不少身居要职的官员前来观礼。 “东伯侯送上东海夜明珠一对……” “户部尚书送上玉如意一只……” “国师送上犀角梳一把。” …… 唱礼之声不断…… 【奇怪，这国师入京两年，从未闻与人有所交集，这送把梳子是什么意思！】 楚天南想着，有些莫名奇妙。 屋外，楚凡正热情的招呼着宾客，推杯换盏，仿佛一解心头烦闷。 不觉有些喝高了。 “听说楚贤侄乃谪仙临凡，今日和不吟诵一首为我们助助兴。”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注馔玉注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注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好诗……” 人群之间推杯换盏之势更甚。 不多时秋菊就来搀扶着醉熏熏的楚凡回屋。 “楚兄，这才喝了多少。” “恐是着急入洞房吧……” “哈哈哈哈……” 在人群的取笑声中，楚凡跌跌撞撞的回屋。 路过正厅，猛的看见楚瑶正在那里吃吃喝喝，好不痛快，哪有昨日狼狈的样子。 【好啊……meimei，你竟然和那老匹夫合伙坑害哥哥……】 正大快朵颐的楚瑶猛的一个激灵，随后又继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