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震坤上人的死因
原来如此。 姜媛和那个黑暗中脑海中的声音同时发出这声感慨。 再一眨眼，眼前的人依旧是章唯。 他已从初见时满眼的痛恨与怒火，变成现在眼前这般，关切非常。 章唯：“姜媛，你好了？” 姜媛环顾四周，自己被道士、护卫围了一圈，自己坐在刚才那块大石头上。 章唯：“姜媛，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姜媛：“我刚才……我……你看到的我怎么了？” 章唯：“刚才喊你不应，好像痴傻了一般。” 小道士：“祝余夫人，您刚才是不是……离魂了？” 姜媛：“不是离魂，可能是被别的什么东西侵入了大脑。” 小道士：“？？？” 章唯：“？？？” 姜媛抬起手，旁若无人地去触碰章唯的脸颊：“章唯啊，我全都明白了。” 众目睽睽，章唯哪里肯，他把脸侧过去，不让她碰。她也不在意，再次站起，看向周遭，她的目光自己穿过围着她的每个人，看向遥远的远方。 姜媛：“小朋友，当年震坤上人主持的封禅大典的遗址是哪里？” 小道童：“所有的封禅大典都是在这里，玉皇顶。” 姜媛：“就是我们脚下这里吗？” 小道童：“是的。” 姜媛让大家稍稍散开，她像圣女那样，跪在地上，张开十指放在地面，闭上眼睛，感知。 这里石头太多，土壤并不肥厚，这里的植物都很坚强，盘根错节，互相争夺阳光与养分，也互相扶持帮助。她顺着纠缠的根系，让思绪和触觉随它们延伸到每一根微末。 此刻，她与山体同在。 此时，她与大地，山川，湖泊，同在。 这是一种神奇而微妙的体验，她是万物，也是尘埃，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参透了生死。 找到了。 她站起来，空灵的眼睛对上章唯的脸。 一秒破功。 只有眼前人，哪有天地事。 章唯：“你怎么了？” 姜媛回过神儿来，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这多线程进程：“我好像找到当时的遗址了”她带着大家走到一棵松树下，“就在这里，挖。” 一个护卫：“挖什么呀？我们没有铁锨。” 姜媛：“你们不是有剑嘛，给我挖。” 章唯：“愣着干什么，行动！挖到什么报告。” 大家纷纷忙活起来。章唯跟着姜媛来到一边等着。 章唯：“姜媛，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姜媛：“我有个猜想，震坤上人还活着。” 章唯：“什么？” 姜媛：“应该不是人了，可能是以某种量子形态还活在这里。” 章唯：“量子形态是什么？” 姜媛：“就是rou体消亡了，灵魂还在，元神尚存。” 章唯：“刚才你见到他了？” 姜媛：“没有，是他要见圣女，我也跟着一起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我知道黎明鼎的位置了。” 章唯：“在哪里？” 姜媛：“这里人多，我们下山再说。” “有东西！”那边叫喊起来。 二人来到松树旁查看，护卫们挖到了一些暗绿色的青铜器碎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姜媛捡起其中几块大的，擦净泥土仔细查看。 很快，章唯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汉代的青铜器一般只有外侧有纹路，有些器型薄，则外侧是阳纹，内侧是与之相对的阴纹。也不是没有过汉代青铜器内侧发现纹路的例子，只是目前已知的呈现在内侧的只是铭文，均是承载确切功用的文字。 而这几片碎片，明显不同。 大块的碎片能看出来弧度，显然是某种圆形器物的碎片，外侧是普通的卷云纹和饕餮纹，与碧霞元君宫文献记载的震坤上人祭祀所用无名大鼎基本一致。而这些碎片内侧，乍一看跟外侧类似，但细看并不一样，几块拼了拼，赫然是聚灵阵的局部纹路。 姜媛：“这就是当年震坤上人主持的封禅大典用的无名鼎。” 章唯：“你能确定？” 姜媛：“这里的草木告诉我的。” 章唯：“所以，他的无名鼎表面上十分正常，实际内里刻的是聚灵阵。” 姜媛：“没错。” 章唯：“难道说，震坤上人在主持大典时身亡，并非意外，而是他以自身献祭想开启法阵？” 姜媛：“也许吧，但显然当时开启阵法的仪式失败了，所以震坤上人才会当场毙命。”回忆场景中圣女加速黎明鼎也失败了，可见该阵法十分难以掌握，稍有不慎要么殒命要被被丢到平行世界。“你们都不用再挖了，我确认了就可以了，挖出来这几块带下山熔了吧。” 章唯：“我们现在下山吧，再晚的话，还没等下去就要天黑了，夜间行山路不安全。” 姜媛：“不，今夜我想在这山顶上待一晚。” 章唯：“为何啊？” 姜媛：“嗯……你看过泰山日出吗？” 章唯：“没有，古人盛赞泰山日出，万古此山先得日，诸峰无雨亦生云，你喜欢，我们就等一晚，只是夜里山上异常寒冷，我去安排一下。” 姜媛：“好。” 其实，姜媛读大学时爬过泰山，那时候一群同学，风华正茂，夜里爬山，打打闹闹爬一夜，正赶上第二天早晨的日出。她想多留一晚，一是因为想看看那个震坤上人的元神会不会再来找她，因为着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震坤上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当年既然失败了，黎明鼎又是谁做的？谁开启的黎明鼎法阵？震坤上人的任务又是什么？问题太多了…… 二是因为，就是因为看过泰山壮美的日出，知道这是章唯第一次来，便想他也能目睹如此胜景。如果说出来，章唯定会一本正经地说自己不用看，还是尽快下山寻找黎明鼎才是，所以，定要说成是自己想看才行。 虽然在山顶留宿一晚是临时起意，不过碧霞元君宫他们多年在此经营，山顶的建筑一直以来也有人维护，更是有专门用于山顶和半山腰，半山腰和山脚通信的绳索，消息传递下去，天刚擦黑，就有几个挑夫挑着众人过夜所需要的崭新被褥到了山顶，脚程比姜媛一行人快多了。 看到给大家添了麻烦，姜媛心里有点不好意思。随着气温下降，越来越冷，大家进入玉皇殿的侧殿中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