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生亮

    “我要离开玉环的。”

    “那你知道你离开玉环，你要去哪里吗？”

    “我有预感的，但现在不能说，我脑子很乱。”

    “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歇斯底里地说，我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全部说出来了：“我讨厌她，我真的很讨厌她。你知道这么多年她在我心里有多恶心吗？”

    “你还不懂处世。”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又带着笑意。其实他想说我还不会做人。

    “我就只想做好人，一个能真正帮助别人的人。”

    “那你证明给别人看。”

    我在意念和哭泣中，眼泪喷礴而出，哭得断断续续地抽泣起来。爸爸听说我在领导办公室，赶紧过来，仓促地推开门，怕我又在胡言乱语，跟“诸葛亮”领导打了声招呼，匆忙把我给带出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因为我不能把脑海里的话说出来，说了大家会觉得我脑袋有问题。但我发现有人开始“理解”我了。这段对话我没和爸爸说。很多年之后爸爸也看出我的天赋，我们再讨论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也完全理解了。

    “我以前带照照，但我现在还是希望培养你。”我依稀还记得谈话里有这么句话。

    记得“诸葛亮”领导刚来我们单位。

    有次他把“小蔡师傅”和我叫到办公室，问我这项工作该怎么处理，我停顿了一下，“小蔡师傅”想帮我回答准备接下去的时候，“让她自己回答”，他厉声阻止了。因为我刚接手新的工作，压力很大，亦步亦趋，做事还很不得心应手，之前其实很多事情是“小蔡师傅”在帮我。

    有一次，“诸葛亮”领导把我和照照叫来，让我们学习如何装订，我发现他自己真的好像什么都会。他教我们一遍，语重心长地说：“这些都学起来，对自己以后去别的单位都会有用。”我看了一遍，马上还原了出来。他有点惊讶但不动声色。

    我对他是很感恩的。他的女儿也真的是聪慧过人，小“花木兰”，会有不错的前途。每次来了就来我办公室找我玩。

    有一次去照照家喝喜酒，她看别人都在那里“觥筹交错”，看我就一个人默不作声，因为那段时间我脑海里对话太多，我的意念出不来。她在写数学作业，记得她那时候读初中，她很懂地说：“你来和我一起，你在那里很孤独。”我把她的数学题拿来做了一下，唉，一题也做不出来。我这数学是谁教的，体育老师也比我好很多。

    但“诸葛亮”领导在职场上的权谋，我并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坦然。不过我喜欢春秋战国时的“纵横家”：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所以很多事情上在用人和为人处世上很让人见明了。

    他后来调走了，照照也辞职了。照照也是个老实的人，只是有时候他完成不了的任务，希望我帮他完成，说：“你帮我的先弄，我帮你把你的做好。”等我帮他弄好了，我的任务还是没完成。有时候真的有点头疼，因为我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是“蹒跚学步”的状态，还不熟练。

    不过有次说有件任务我没弄全，后来发现我俩都有责任，但我要赶着回家，照照他就全全包下来，他来加班，让我先回去。

    其实工作是工作，离开工作，我们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