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开诚布公
“张将军，恕我直言，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随我一起滞留在祁闾国境内啊！”卫清云骑在马上，侧头对着右侧的张越锡道出了这几天下来，一直藏在心中的一个问题。这已是他们一行人进入祁闾国境内的第三天了。大军刚刚攻占了一处小城镇，歼灭守军三百余人，俘虏两百余众。此刻正是方才离开那处城镇，正在野外行军路上。 “卫将军以及麾下的无当飞军，初来乍到，根本不清楚祁闾国境内的一应地形环境。若无相应的祁闾国本地军马带路，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这原因，卫将军当是清楚的，又何须明知故问呢？”张越锡目光闲散着打量着眼前，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卫清云的提问。 “呵呵，在下并非在意与此，张将军自是心知肚明的。如今你我二人好比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若再不坦诚相待的话，前景那可就堪忧了！” 对于自己跟祁闾国大军之间的矛盾，卫清云一直心存芥蒂。眼下他更是身在狗日军腹地这般凶险之地，若是不清楚相随在旁的张越锡他的心思，那么自是绝对无法安心的。之前秦天那一番想要率军投降狗日族的话，给卫清云的触动实在太深刻了。他相信，有这般念想的，绝对不止是秦天一人而已。 好比眼下，若是张越锡此番主动要求留在祁闾国境内，乃是另有所图的话，这就十分的可怕了。其实，原本卫清云希望的是让秦通派遣三千骁骑营的将士协助自己留在祁闾国境内，而只需要张越锡调派数十名他手下的军士，给自己充当向导就够了。可是，在张越锡一再坚持下，最终才决定，让他以及他手下的本部军马，随同无当飞军留在祁闾国境内。对于这事，卫清云这几天一直就无法释怀。 毕竟，张越锡若是想要投降狗日族的话，那么自己一行人定是凶多吉少了。因此，若是一旦发现张越锡有所异动，卫清云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以及他手下的近三千人马，悉数斩杀以绝后患。 可是，通过这几天的紧密观察，根本看不出张越锡有所图谋不轨的样子。是以，带着这般顾虑疑惑，这一日卫清云这才当面询问了起来。 “卫将军所在意的，定是先前我大军军营之内发生的事吧。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你我之间并无直接的冲突矛盾！”张越锡收回了目光，侧头对上了卫清云的眼神。 “这是何意？”卫清云不解道。 张越锡微微朝后打量了一番，发觉身后的亲卫以及随行的将领，与自己的坐骑之间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时，这才对着卫清云轻声解释了起来。 “身为祁闾国的臣子，我与将军自是不共戴天。但除此之外，我更是祁闾国的国民。相较于这个身份，我不但不痛恨将军，反而对将军你更是万般钦佩，心存感激！” 卫清云眉宇微皱，他隐隐觉得听明白了张越锡这番话的意思，但又感觉根本没有听懂。是以，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张越锡的下文。 “将军率军硬闯我军大营，当众设计擒杀我国大将军！这件事，完全就是对我国的侮辱敌对行为。身为祁闾国的臣子，若是与将军过从甚密的话，一应袍泽将会如何看我。更甚至，相应的情况传到陛下耳中，我这官怕也是当到头了。因此，在人前，我对将军自是深恶痛绝水火不容的。这一点，将军当是能够明白的吧！”说到这些，张越锡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更是不由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嗯！” 卫清云当下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示意了解。他没想到张越锡竟然突兀的跟他说起这些，似这般为官处世之道，他虽然不精通，但基本的判断能力自是有的。祁闾国作为一个整体，不管其内争斗形势如何，一旦碰上外来势力的影响时，它定是要团结一体，一致对外的。就好比，自己杀了秦镇序一事，那明显就是站到了祁闾国的对立面上。若是，身为祁闾国的臣子，不对自己表现敌意，反而与自己亲近友善的话，无疑就会被祁闾国上下当成是叛徒。从而受到，上至君王下至百官的抵触甚至是处罚。 “可是，作为祁闾国的国民，对于将军，那我就只有万般的感激了。将军本是‘外人’，身份更是尊崇无比。却不辞辛苦置生死于度外，千里迢迢率领无当飞军的将士，前来援助我等对抗狗日军。单单凭这一点，将军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了。更何况，顺安镇一战，将军率领无当飞军上下，沉重打击了狗日军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在那般战果显赫的大胜下，更是显著的振奋了数月以来，诸国数百万大军低迷的士气。让原本对狗日军惧怕畏怯不已的联军将士，重新升起了对抗之心。将军的贡献，意义重大，有目共睹，不得不让人敬佩啊！”张越锡说这番话时，初时神情还算平静，到后来则是明显情绪激动了。卫清云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的是一股强烈的真挚之情。 “身为祁闾国的国民，又怎么可能对于亡国一事无动于衷呢？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初面对狗日大军逼近之时，陛下下令我等不许抵抗，迅速撤退进锡安国境内，以求保存实力。对于这道命令，显然顺了不少贪生怕死之人的心意，但是想我祁闾国上下，还是有着部分爱国志士的。但是我等毕竟人微言轻，又不敢抗旨不尊。于是乎，眼睁睁的看着祁闾国彻底落入狗日军的手中，看着亲人百姓分隔两地，却无能为力。这般万分心痛的感受，将军你是否能够想象呢？”不知是想起了落入狗日军手中的家人，还是想起了当初随着大军撤出祁闾国，眼睁睁的看着亡国的惨剧发生却无能为力。张越锡说到动情处，眼角出现了一丝的晶莹。 看到张越锡眼下的情绪变化，卫清云的眼中也泛起了一丝沉重黯然之意。只见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抛投向了远处的群山。过了许久，他这才说道。 “张将军这般心情，云还是能够体会一二的。玉清国的现状，将军当是有所了解的吧！” 张越锡愣了一愣，随后才想到了卫清云话中之意。玉清国与十九年前，骤然遇难，直至今日，尚且国都被占，以及大片的领土落在了冷月国的手中。虽没有像眼下的祁闾国一样亡国，但对于卫清云而言，也算得上是国破家亡了。经过这一番谈话之后，二人之间明显的少了一丝的隔阂，相互之间多了一份的信任。 “现在，卫将军可还怀疑我，此番请战同行，乃是别有异心之举啊！” “张将军，此事就此过去了，今后不复再提！从今日起，你我双方齐心协力，争取尽早将狗日族的这些畜生，赶出我华夏境内！”随着误会的消失，卫清云彻底的放下了心内的一个隐患，当下心情也随之大好。 “不错，驱逐外虏，还我山河！” 转眼间，已是九月底了。距离大军潜入祁闾国的境内，已是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个月下来，由于天气炎热的关系。前方对峙的双方大军，皆是紧守不出，没有发生一次的争斗。狗日军在几番大败之后，士气明显大受影响。而赶来的援军，在路上骤然遇到秦通所部的伏击，损失不小，更在于对于大军的士气造成了重要的影响。因此，这个月，狗日军也是致力于大军的休整，同时加上天气实在不利于出兵作战。因此这一个月双方可谓是难得的进入了一段短暂的和平期。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卫清云这队人马了，趁着狗日大军被联军牵制，祁闾国境内驻军薄弱的大好良机。这一个月内，卫清云以及张越锡二人在祁闾国境内四处袭扰，不断扩大战果，以及招募降军，征召当地的百姓参战对抗狗日军。对于狗日族这般入侵者，身为祁闾国的百姓，自是对其存在着巨大的抵触之心。更何况，狗日族残酷的统治手段，早已激起了百姓的强烈恨意。只是，由于在狗日军刀剑血腥镇压下，百姓这才不得不苟且偷生，只得强自隐忍。可是，当卫清云这队人马突然出现之后，这就明显的给祁闾国的一众百姓，带来了希望。顿时，百姓之中积累的愤怒犹如决堤之水般瞬间爆发了出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卫清云所部从原来的四千五百余人，发展壮大成了十五万之众。当然，这其中包括了部分先前祁闾国投降了狗日族的将士。而其中占据了绝对比例的，还要数那些深受狗日军迫害，家破人亡的贫民百姓。他们的战力一时间根本指望不上，对此卫清云等人自是清楚。因此，这段时间下来，也在抓紧时间训练这些民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