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贾蓉之死
贾亮说的这个逆贼，自然就是贾蓉。 城头上，朱统听到贾亮的要求，内心郁闷至极，对他来说，贾蓉自然是万死莫辞，但什么时候杀贾蓉，必须是他自己说了算，而不是由贾亮在这说。 朱统甚至认为，贾蓉现在不能杀，一个死了的贾蓉可以平民愤、提升士气，但也仅此而已。 可如果现在不杀，丢给锦衣卫审问一番，兴许有别样的收获，朱统期望的这个别样的收获，目标就是城下的贾亮。 贾亮根本不愿意给朱统泼涨水的机会，事到如今那个朝廷中的人，他一个都不愿意相信。 所以，贾亮要让贾蓉今天非死不可！ “此逆贼自然是罪大恶极，万死莫辞。”朱统不想顺着贾亮的意思走，便说道：“可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现下一刀杀了太过便宜他了，应当审其罪孽，明告天下，凌迟处死。” 凌迟，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 许多人对这一刑罚不甚了解，因为这个刑罚太过罕见，前朝有过割了一百多刀的，但在本朝的律法中名言，本朝凌迟要割三千六百刀。 本朝传承至今，有机会被凌迟的人，也就一人而已。 贾蓉听说自己要被凌迟处死，顿时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一股子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鞋子流出来，很快就打湿了城头一片地砖。 本朝那一例凌迟桉例，就发生在金陵，巧的是贾蓉在金陵猎奇之时，详细的听过这件事，所以知道一个人被凌迟是多么的惨。 破防了，贾蓉软到在地上，恐惧的眼神四处乱飘，仿佛一个落水之人在寻找救命的稻草，他一直以为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不怕死，很显然他高估了自己。 城下贾亮皱眉，他不怀疑贾蓉会被凌迟，实际上他不在乎贾蓉怎么死，只要死了就成，但现在朱统明显是在拖延。 “王爷，此人不用审，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贾亮不给朱统任何余地，拿出林铁山率领的手下说事，“林将军手下的将士，还有黄将军所属新军骑兵本部，多时蓟辽人士，蓟辽之地受那些杂碎之害不可谓不多。 “哪一个将士家中没人死在女真铁骑之下，而此人身为汉人，却甘当走狗......” 贾亮一席话，紧紧扣住蓟辽军士对女真的仇恨上，其言外之意是，如果今天不把贾蓉杀了，那么将士们不甘心，能否后面能否卖命作战是两可之间。 众所周知，现在能和女真打的队伍就三支。 这边是威胁了，除了威胁，贾亮还在提醒朱统，你以为能够掌控的黄庭之，其核心手下一大部分都是辽地的人。 朱统霍然惊醒，他似乎才想起来，黄庭之的新军，当初是贾亮一手搭建起来的，并且在后期的训练之中，贾亮出力甚多。 此时贾蓉坐在地上，无边的恐惧占据他内心，好不容易镇定一下，又听到了贾亮这一番话，他距离朱统不远，后者表情变换都被他看在眼里。 不知道贾蓉哪来的力气和勇气，似乎是对凌迟的恐惧，他趁着双方的注意力都在贾亮身上之时，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往城墙便跑去，想要跳下去摔死，可临到城墙边上，十多米的高度一下子又让他腿软，趴在城头动弹不得。 “这个蠢货，脓包......”朱统内心大骂贾蓉。 其实贾蓉一动他便注意到了，只是装作看不见而已。 如果贾蓉自己跳下去摔死，无疑对朱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台阶，此时朱统被贾亮语言逼住，如果杀了贾蓉就是服软，不杀的话又担心贾亮的威胁，所以贾蓉自己跳下去都好。 然而贾蓉终究不敢，朱统注意到，他的手下将领多有面皮变色之人，这些在城头上的家伙，都不是蠢人，岂能听不出来贾亮话中含义。 他们看见贾蓉动了，同样没有出手阻止，想的便是让主子下台，然后他们和朱统都失算了。 城头气氛诡异之极，贾蓉就那么趴在城头上，脑袋伸出去，却不动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贾蓉要跳，最后却不敢。 “请王爷诛杀此僚！”城下贾亮看到贾蓉冒头出来，顿时又喊了一嗓子。 “请王爷诛杀此僚！” “请王爷诛杀此僚！” “请王爷诛杀此僚！” 林铁山和袁熊一见这个情况乐了，带着手下跟着一起连着喊了三次，五六千人一起喊，声音震天。 朱统此时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脸色阴晴不定，他面向城下，尽量不让手下看到自己的铁青脸色。 他双手扶着城墙，指节发白，内心泛起一阵无力感。 “杀了吧！” 僵持片刻，朱统终究是吞下这口气，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他没说谁杀，他自然是不会动手，其余将士没动，装作没有听到，朱统一名心腹亲卫站了出来，抽出自己的佩刀。 这名亲卫干脆利落的对着贾蓉的后脖颈一刀斩下，贾蓉的大好头颅飞了出去，随着飞溅的鲜血一起落到城下。 贾蓉，死！ 贾亮来到这个世界，起因就是贾蓉欺负原主，现在这个和他纠缠许久的人物，终究死了。 贾蓉的人头落地，贾亮没去管他，振臂一呼，身后将士顿时鼓噪起来，大喊“侯爷威武”。 是侯爷，不是王爷！ 将士们的呼喊，就在庆祝贾亮的胜利，喊声就像巴掌一样，打在朱统的脸上，火辣辣的。 经过此事，贾亮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以后要回金陵，恐怕只有朱炎和朱统都不当皇帝才行。 袁大海苦着脸，带着手下跟贾亮走。 贾亮和朱统虽然没有公开翻脸，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所以袁大海感觉自己跟水家差不多了，就差举旗造反。 “侯爷，何必如此啊。”袁大海忍不住在贾亮身边絮叨，说到底他还是对贾亮没有信心，因为贾亮这边人数太少。 “怕了？放心，不让你送死。”贾亮心知，袁大海这些人还是不可信，今日一战用两千精兵埋伏，就这还死伤不少，其他那些人如何就不用说了。 用兵在精不在多，所以贾亮不想让袁大海这些人变成腹地的变数。 “女真和叛军一起，还有三十万。”贾亮对袁大海说道：“打起来太凶险，给你一个舒服的地方去如何？” “单凭侯爷吩咐。”先表态，随即袁大海弱弱问道：“敢问去哪？” “登州，然后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