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顿饭
大山一听吃饭,身子倒是灵活,这时的孩子三四岁的小小子,只穿一个肚兜,没有穿衣服的麻烦,大山快速的下了地,像杨柳这么大的小姑娘,身上只多了一个小裤头,带了个肚兜,没有什么背心小袄穿,没有现代这些孩子的待遇,几十块钱,几百块钱的小衣服穿着。 这个地方到夏天比较热,也只有穿戴这些,连小弟儿八岁的孩子还没穿小袄。 杨柳的小裤头晚上也没脱,早晨起来也痛快,起身就下了炕,昨天晚上她没吃饱,今天她要抢先盛足自己的饭。 看饭做得那样少,估计是张士敏当家谷舒兰做不了主,为什么不多做点饭?二十多亩地,就是粮食打的再少,就这十口人,一人二亩地还喂不饱吗?据说是没有化肥的年代粮食产量是很低,听老人们说过一亩地打三百多斤粮食,这一家连硌応算上才五个大人,其余的都是小孩子,说粮食不够吃纯牌是糊弄二傻子。 大麦秋正干体力的时候吃饭还给定量,谷舒兰和杨天祥他们也是同样和张士敏母女吃了同样大的一碗饭,谷舒兰还有个孩子吃奶,不相信她不饿。 他们为什么能忍?真把张士敏当成了老母了?杨柳想,这俩便宜爹妈干脆就是俩傻子,大概是从小被张士敏降服住了? 她再厉害能怎样?日本子机关枪加刺刀,中国人照样把他们赶走,张士敏的手段和日本子有的一比,同样是奴役人,张士敏手里没有刺刀机关枪,你们俩怕她什么,真当自己是她的儿女了? 杨柳腹诽了一阵子,走出门,见大山正等她,姐弟一起到饭厅,小弟儿她们已经坐满了桌子,每人面前一大碗粥,早晨不是水饭,是黏粥,就是不过水的,还是二米粥,桌子上有一筐烙饼,杨柳想这一顿一定可以吃饱了。 早晨的粥倒不稀,盆子里剩的肯定没有那些人盛走的酱,大概是大人要去拔麦子的缘故,早晨起才给干的吃,看看桌上的烙饼,很黑,大麦秋的都不给点儿白面吃,白面一定都喂了狗,杨柳恶作剧的想。 没有白面怎么会有黑面,杨柳再不是庄稼人也知道一斤麦子出七两白面还是很白的,听说这家里种了十亩麦子,就按每亩产量三百,还是三千斤麦子,怎么也能磨两千斤白面,一年每天有五斤白面可吃,怎么干这样累的活就没有一块白面饼? 杨柳是从小被人使唤惯了的,可是她已经长大过了,不再怕后妈,也不会怕别人,她也不指望谁伺候,因为前一世她没有被人伺候过,也没有养成大小姐的习惯,这一次她主动的来盛粥,可是大人的一碗她端不动,给大山盛半碗她是做得到,她先给大山盛了半碗,后给自己盛了半碗,因为粥还很热,她怕烫到自己的手,就没给便宜父母盛。 剩下的饭大概还有两碗,谷舒兰看杨柳盛完也没什么表情,先给杨天祥盛了一满碗,把盆子里的都刮了个干净就是一平碗。 杨天祥拿了一块烙饼给了大山,大山正咬烙饼,一把土就洒在了烙饼上,大山立即就哭了起来,趁都看向大山的时候,杨柳站到高桌前,从筐里拿了块烙饼,迅速的咬了一口,她已经饿坏了,恐怕被人抢走连这一口都捞不着,先吃一口得一口。 真是自己的咒言成缄,怀疑自己就是金口玉牙了,杨柳手里的饼顺利的到了小弟儿的手里,小弟儿把杨柳咬了一口的那地儿撕下来扔到了桌上,眼珠子一瞪说道:“四叔!你看你们改丫头,好像哪辈子的饿死鬼,那么点个小人儿就吃这样大块饼?还有一大碗粥,那个腌臜手把饼都摸臭了,这饼留着晌午你吃吧。” 杨柳手里空了,被小弟儿数落一顿,连杨天祥也损了,杨天祥被小弟儿说的很下不来台,杨柳就看向杨天祥,小弟儿的这种行为杨天祥要是再不愤怒,他可就真是个熊包了。 杨天祥正在看着他儿子大山在哭,眉头皱的紧紧的,要说是孩子顽皮,也没有顽皮到吃饭往饭里扬土的程度,这样做就是欺负人了。 看杨天祥的表情,就不是别人叫的那样真傻,他的眉头腙得成了山包,俩眼凹眍的有些吓人,看样子这人是不轻易发怒的,发起怒来也不见得是好惹的。
杨天祥看来很怒,都没有理会小弟儿的话语,一直在看着大山和大林。 谷舒兰给大山去洗烙饼,洗完了脸色也很不好看,谷舒兰还是憋不住说了话:“大林,你怎么能往哥哥的饼上扬土?” “我没有!呜呜呜!……”大林哭了起来 “四婶,你怎么瞎赖!”小弟儿窜到大林身边:“大林,不要哭,瞎赖也不好使,四叔,亏得我爸妈把你拉扯大,给你还娶了媳妇,你就这样报答我们?你看你把我四婶和他们惯得,无缘无故的就屈赖我们,大山整天欺负我们大林,外边的人谁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跟你们算账,你们倒赖起了我们,你们真是不讲理。”小弟儿侃侃的一顿,像个大人教训小辈一样,杨天祥的脸已经紫了。 三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小丫头教训,还是个晚辈,还是当着自己儿女的面,杨天祥的脸子要是挂得住才是怪呢。 小弟儿看杨天祥没有言语,得意的一哼:“四叔!我四婶……小弟儿还想继续说,硌応狠劲的拉了她一把,悄声的说道:“是大林扬了一把土…… “你闭嘴!……”张士敏吼了一声,打断了硌応的话, 尽管硌応的声音再低,杨柳是听到了,硌応说的是真相,都在这一个小空间杨天祥听不到吗。杨天财能听不到吗? 杨柳等看杨天祥怎么办,杨天财会说什么? 这一刻杨天财并没有吱声,杨天祥满脸的懊恼伤心和压抑不住的怒意,他意识到他这个嫂子是办事越来越精明,小弟儿说杨柳那块饼的事他也不是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