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搏斗
几人穿过几个弄堂，天色忽地昏暗下来，一朵朵灰黑色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打着卷滚出来，遮挡了太阳，遮蔽了天空。“轰隆……”一声打起雷来，不多时雨点就跟着飘下来了，初时小雨湿衣，而后竟开始大雨倾盆。 几人无奈地躲在一间大屋的房檐下避雨，乌云越来越厚，这雨却不知何时能停了。陈沐心里也似堵了一团浓密的乌云，闷得他透不出气来，心事一件件搅和着他的脑神经，一会儿想这阿福到底咋办、一会儿想警察都到哪里去了、一会又想这弄堂里咋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一会又想起爷爷，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狠下心来自己一个人走，说不定早就在去往柏江区的路上了，却又去什么劳什子的阳光幼儿园呢…… 屋檐也不宽，时不时有雨淋进来，陈沐看他们几个也不好过，两个女人更是被雨淋得头发结成一缕一缕往下滴水，这天气弄感冒了可不是玩的，生病了可没医院看。 没法子，只好闯民居里躲躲了。背后的房门上有锁，陈沐让犀利哥的一斧子砍掉，打开门进去。 门厅看起来和阿福家别无二致，也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 陈沐翻出地图来，在地图上找到刚刚穿过的一条铁路，往北找去，找到了大家所在的大致位置，皱皱眉头，发现现在才走完从卫南大道到公安分局四分之一的路程。看看表，已是上午十一时了。 陈沐独自登上二楼，发现这个民居还有个三层阁楼，于是又爬了上去。三层阁楼临弄堂有窗，推开窗户，先是看了看公安局的方向，有许多建筑遮挡，看不清。又扭头看看来路，卫南大道两侧的高楼也阻住了视线，陈沐觉得自己就如同处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牢笼里，努力挣扎而不能越出。 天空打了个闪电，整个世界忽地像被照相机闪光灯闪得亮了一下，跟着“轰隆……”一声，又是一阵雷声，豆大的雨点砸在陈沐的头上，他打个冷战，清醒了许多。 正要关上窗子，“砰！砰！”两声脆响突然响起，清脆的回声在弄堂里回荡着。 是枪声！ 陈沐推开窗子将脑袋伸出去，睁大了眼睛左右寻找着。 一个黑影从公安局方向的远处一瘸一拐地跑来，跑得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个警察！ “喂，警察！这里有人！”陈沐大声喊道。 那警察越跑越近、但越跑越慢，他没戴警帽，左手撑着左腿，右手拿了一把手枪。 “喂！警……”陈沐一句警察还没喊完，只见两个身着黑衣、染着黄毛的彪形大汉一前一后地急速冲向警察，后面的那个手里拿着一件光亮的物事，是匕首！ 陈沐看情形不对，那警察似乎是被这两个大汉追杀！当机立断，提着斧子钻出窗子外，涌身往下一跳，跳在弄堂里，大吼一声：“住手！” 当先的大汉已是将警察扑倒在地，双手用力掰那警察的手，想要抢枪，后来的那个也扑将上来，举起刀子就要扎下。陈沐距离他们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前去救已是来不及了！只得往右臂里灌足了力气，将斧子飞掷而出。那斧子在空中呼啸而过，打碎无数雨点，带着一股强大的怒意狠狠砍在持刀大汉的肩膀。斧子不利，没有砍入他的身体，但听得“叭”的一声脆响，应是砍断了那大汉的右肩胛骨。 “咣啷！”匕首掉在地上。 那大汉极是剽悍，踉踉跄跄地竟没有倒下，反而是大骂一声：“册那娘b！”用左手捡起匕首，单手持刀向陈沐扑来。陈沐虽失了兵器手无寸铁，但也不惧他，瞅准了他的刀尖，待他刀子扎下一瞬往后一闪，让他扎了个空，再猱身而上，使足了力气朝他右肩胛骨断骨处又是猛烈一拳。这一拳下去，丝毫没感觉到肩胛骨所在，想必是两根断开的骨尖已是刺入了他的身体内部。 大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疼得龇牙咧嘴。饶是疼痛至此，他滚了几滚，竟然又勉强站了起来。 “吱呀……”民居大门开了，张复凯和犀利哥探头出来。 陈沐捡起匕首冲大汉比划比划，大汉眼里精光闪烁，竟然还想冲上来对付陈沐，但他看见了张复凯和犀利哥，没再敢出手。那抢枪的大汉也是没占到警察丝毫便宜，两人对视一眼，放开了那个警察，一道烟跑了。 这两个回合的搏命快如闪电，自陈沐从三楼跳下到两个大汉逃跑，只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张复凯和犀利哥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雨水浇在警察的左腿上，带出了一片血红，血水淌在地上，流成了一条淡红色的水流。几人赶忙奔到他跟前，将他扶起，搀进了民居。 警察约莫四十几岁，头上有些谢顶，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警服都湿透了，肩上扛着两杠一星，是个三级警督。他坐在条凳上，先是关闭了手枪保险，将枪装进枪套，这才说了一声：“谢谢了！” 陈沐瞄了一眼他的手枪，应该是把05式9mm左轮。问他：“你的腿受伤了？” 警察抬头看了看梁慧慧和张露，陈沐明白他的意思，示意她们两个带着阿福先去楼上。警察这才脱了裤子，检查起伤口。 他的左大腿上方外侧受刀伤，捅伤结合浅划伤。捅伤处一股股鲜血往外流，陈沐看看手中的匕首，刀身被雨水淋去了血迹，所以估计不到伤口究竟有多深。浅划伤伤口不深，但白色的皮rou外翻着，看起来很吓人。 好在没有伤及大血管，血液没有呈现出喷溅状。但这样一个刀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里感染或是得破伤风的。 陈沐一肚子的问题和困惑恨不得对这个警察倒个干净，但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替他处理伤口。可一间普通的民居里，却是哪里有医疗用品！急得陈沐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