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固执的老朱，用实际行动证明！
第304章固执的老朱，用实际行动证明！ 只是在这朝堂之上，有理无理，并不完全重要。 朱允的话，虽然振聋发聩，让一众朝臣为之叹服，可却也没有谁敢站出来喝彩。 只有寥寥几声应和。 而这些支持者，也都是朱允之心腹。 归根究底，朱允现在的处境艰难，老朱隐隐已经不支持他了，方孝孺更是明目张胆的同朱允作对。 甚至，以前朱允手中掌握着的大杀器锦衣卫也没有再搭理过他。 已经有足足一段时间，锦衣卫指挥使蒋未曾出现在过朱允的身侧，这已经是老朱在收权，朱允地位动摇的表现了。 群臣百官自然不会这么傻。 在这个时候，凑上前来找不痛快。 就算朱允说的有道理又如何？没有权势，在这朝堂之上，你说的话就如同是屁话！ 根本不会有人去听！ 朱允面对的阻力远比想象之中要还要大上许多！ 而方孝孺一方，对朱允的说辞更是抵死不认。 “一派胡言！” 方孝孺恼怒道：“太孙殿下，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在我看来，统统只是些没用的奇yin巧技罢了！” “如独轮车这些东西于百姓而言，其实可有可无。” 方孝孺为了战胜朱允，已经到了可以说是胡说八道的地步。 完全就是强词夺理。 但他却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自古以来，天下百姓划地而居，耕种自乐，亦能安居乐业。” “足见，世间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些奇yin巧技！” “真正让百姓生活不下去的，乃是混乱的吏治，狼子野心的权臣，统统皆是因为不明圣贤之道，无有道德导致！” “这些东西对大明来说根本没有实际的好处！” “反而破坏了原本大明良好的社会风气，让所有百姓乐于偷懒，乐于不劳而获。” “值此之际，唯有理学！” “遵从无上之天理，方能挽救大明！教化万民，整顿吏治，让这天下由圣贤之人带领！” “以德行正大明风气！” “如此方可长治久安！” 说来说去，其实方孝孺还是儒家那老一套，只要上位者有仁德，那么百姓就会好过。 只不过不同于以前的儒家。 理学又在此基础上，增添了一部分内容，譬如以天理约束百姓的行为。 可方孝孺的话，简直没把朱允给听笑。 理学，当真能够正大明风气？ 只怕是带坏大明的风气吧！ 理学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便是理学理论的根源，其实乃是性善论。 认为人性本善。 也就是理学家们认为的天性，即人的天性是善良的，本性继承了天性，自然也是善良的，所以倡导人们恢复自己的天性。 但他们却塑造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理。 以强权约束百姓遵从天理，这与法家的观点却又不谋而合。 但法家的出发点，却又是性恶论。 认为人性本恶，所以才需要约束，才需要严明刑罚。 可以说，理学其实完全就是自我矛盾的产物，认为人性本善，但却不循循诱导，而是以强权约束。 足见，其实理学家们心里也知道。 人性本恶，又或者说，人性本无善恶之分。 简直可笑至极！ 但就是这一套理论，在这个时代却大行其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过符合统治者的需求！ 不仅仅是皇帝，更还有上位者的官员、权贵。 因为理学就是一套强权的思维。 上位者如同天神，可以对下属生杀夺予，而不用受到谴责。 如此理学，又有哪一个上位者不喜欢呢？ 而被那些底层的儒生也不会去想着反抗，而是会想着，如何从下位者变成上位者。 等有朝一日翻身之后，定要如从前的上位者一般。 好好体会权势的快乐！ 如此思维，只会让道德一代比一代败坏！只会让吏治一代比一代混乱！ 更会催生出无数的伪君子！ 理学一味强调上位者的权力，而忽视下位者的利益。 从朱允太孙的身份来看，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反对的必要，因为理学越是昌盛，他的权威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明清君主的权势之所以达到最巅峰，其中理学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但朱允却并不仅仅只从自己的身份看待理学。 更从整个大明的角度看待理学。 理学严重的束缚了大明的发展潜力，甚至可以说，华夏大地之所以会在接下来几百年中落后西方如此之多。 一方面是因为西方占据了地利。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理学发展太过昌盛，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捆绑束缚了所有人。 一个劲的钻研儒学，为的就是做官！ 因为只要做官，在理学的思想下，天然就拥有了无上的权势。 哪怕是一地县官，哪也是县老爷！ 下面的人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这样的环境，又如何不会催生出一众腐败的贪官？ 朱允正是深知理学的弊端，所以才会如此坚定的想要为大明除掉这一弊端。 可在场的群臣百官并没有多少人支持朱允。 却有不少大臣明确支持方孝孺，站出来为理学站台，看上去声势浩大。 甚至更有不少藩王站了出来。 其中自然就有齐王、楚王、湘王等人。 这些人曾被朱允处罚。 而且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他们也发现了，老朱在朱允杀了朱允和朱允之后，应当是不想再对宗室下手了。 否则不可能让安庆公主都好好活着。 而对齐王更是轻拿轻放。 故而，这些藩王越发的肆无忌惮，就差明面上把争储的心思说出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失败了。 也无非是像齐王一样，小小的处罚一下而已！ 因为老朱在朱允和朱允的事件后，不可能让朱允继续对藩王下屠刀！ 更别说，现在他们是和老朱站在同一个立场！ 因为在上方的老朱，也隐隐有着支持理学的意味在其中。 反而是朱允，同朝堂中的大部分人站到了对立面！ 无论他说的内容到底有没有道理。 而方孝孺所反击的言论到底有多蹩脚。 这些都不重要！ 朝堂之上，不是争论道理的地方！而是讲究权势的地方！ 只是片刻之间。 朱允竟然满朝皆敌！ “太孙殿下，理学昌盛，乃是大势所趋。” “劝您还是早日认清形势吧。” “莫要让陛下失望，莫要让百官失望，莫要让天下失望！” 方孝孺高高在上。 仿佛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甚至可以说是得意忘形。 肆意道：“否则，不明天理，难当我大明储君！” “臣哪怕是以死相谏，也要让陛下为我大明长久计，换一个储君！” 当着群臣百官如此说。 方孝孺这是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脸面。 带着身后诸多大臣、藩王浩浩荡荡的威势朝朱允发难！ 朱允眼中森寒目光一闪而过。 方孝孺已有取死之道！ 如果不是因为杀他一个区区方孝孺根本没用，只有继续让他猖狂，凝聚理学人望，再一击而败之。 方才有可能打倒理学。 朱允早就下手了！方孝孺绝不可能活到明天！ 但思想之争，不同于政治之争，更不同于刀兵之争。 这是最难缠的斗争！ 因为人人都有思想，人人都有意识，可以引导，却不可能强行扭转。 不可能朱允一纸命令，就让天下人人从理学转为了心学。 更不是简简单单杀几个人那么简单。 这是最复杂，也是最严峻的斗争！ 容不得朱允半点松懈！ 而在上方，老朱眼中寒光同样一闪而过，心中当即有了诛方孝孺十族的打算！ 只是。 老朱心里知道，朱允的才智，绝不可能就止于此！ 而其心性之坚韧，亦不止于此！ 老朱想要看到不仅仅是朱允的能力，更有承受挫败之后绝地反击的能力！ “大势所趋？” 朱允面色逐渐冷了下来。 身如少年，可他眼中却似有猛虎出笼，真龙出海！ 只一人站立。 可气势却力压住了方孝孺身后诸多大臣和藩王！ 此刻，朱允已经放弃了所有幻想，指望从理论上说服这些人，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算他讲得再好，再有道理。 这些人也只会是充耳不闻，而是会选择以势压人。 但朱允要做的，并非是同这些人比拼权势。 而是去打赢这场思想上的战争！ 朱允要用实际行动，去向全天下的百姓证明，心学更胜于理学百倍不止！ 在最根本的阵地，打赢最根本的战争！ 再携天下大势，于朝堂之上反击！将这些人统统全部扫除出大明朝堂！ “那孤便让尔等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势所趋！” “既然我们彼此之间都认为各自的学说更好。” “那就让天下人看看！让百姓们来评评！问一问，这天底下的百姓，到底更支持哪一种学说！” “我心学，有这个底气。” “而你理学，有吗？” 方孝孺脸色猛然一变。 朱允这是明白过来了，不打算再和他在朝堂上斗，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百姓之上。 如果……当真让心学在百姓之中占据了上风。 理学那便再无存在的意义！ 因为思想，一旦不再占据主流，那便是只能被扫进垃圾堆里的废物！ 而在上位者眼中，也就再没了作用！ 理学……只怕是就要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