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无尽天梯
“这是什么地方？”肖楠一时间有点头脑涨，他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就连死了还有意识，总要看到些地府啦、判官啦、恶鬼啦、黑白无常啦，把自己抓过去一条一条的数着自己生前的罪状，杀了多少人什么的？然后打入十八……多少层的地狱，再来个油锅煮炸、剥皮割rou的，才算是正常的。· 什么都没有，算怎么回事？ 肖楠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没头苍蝇似的****西撞，试图找到离开漆黑环境的出路。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微弱的白色光亮映入了肖楠的视野。 “光？” 肖楠大喜过往，粗略的计算，自己在漆黑的环境中已经飞了不短的时间了，谁知空间中满目漆黑，就是法眼也派不上用场，要不是自己胆子够大，换成另一个人都有可能像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进。鬼知道多久能够找到所谓的秘境出口。 此时的肖楠就像一个迷途在沙漠里几个月的人，干渴的马上就要失去生命，就在这时在前面出现了一片绿洲，波光淋淋的湖泊似的大喜过往，迫不急待的想跳进湖水里好好畅饮一番。 看到那道“光”的出现，肖楠加快了度飞了过去。 那道“光”很弱，几乎微不可察，差点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要不是肖楠凝聚法眼看了很多次，没准还现不了呢。 这也多亏他心细，刚刚飞鸿一瞥现了漆黑环境中的独特光点，吸引了肖楠的注意力。 沿着漆黑环境深处的那一抹微弱之光，肖楠迫不急待的飞了过去，大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光芒渐渐变得强盛起来，肖楠提起精神打眼一瞧，竟然是一条通天的石阶。 光源便是由这石阶而来…… 在这幽深无比的漆黑环境中，一个悬浮在空间深处的石阶连基本的架子都没有着实令人匪夷所思，肖楠站在石阶下方。好像在这一瞬空间都收窄了许多，肖楠只感觉身子一沉，站在了不着边际的地面上。 他惊讶的向脚下一看，漆黑的环境变成了黑漆漆的石板广场。通天石阶就是建立在石板广场上的。 “好奇怪啊，这里是什么地方？”肖楠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空寂的没有半点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自己以及那亮着白色光晕的通天石阶。 而在这种地方出现一个石阶，还一眼望不到头。这就有点古怪了。 虽然急着找到出路，可是肖楠没有急着攀登，而是思考着石阶的上层究竟有着什么？会不会有危险？还是飞羽神禽的主人，设下的陷井。 不过肖楠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并不高，那飞羽神禽的主人修为何等强大，说他不是天地之主都不会有人信，这样的高手会跟我玩阴谋诡计？用不着这样吧。 或者这里是那个高手的囚笼，专门囚禁自己取乐？妈的？管他呢，龙潭虎xue也要闯。就看看你玩什么花样？ 想到这里，肖楠狠劲上脑，抬起步子踏上了石阶的第一个阶梯。 “嗯？没有陷井。”迈了一步顿住，肖楠没有急着继续攀登，而是四下打量着周围有没有可疑的陷井。 “再看看。”小心翼翼的，肖楠又迈出了一步，安全。 再来，肖楠很小心的一步一步的登着了泛着白色光晕的通天石阶，令人费劲的是，通天石阶并不属于某种陷井禁制。肖楠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大约走了一百多级阶梯，肖楠已经累的不轻了，开始气喘如牛、脸色涨红。连头顶都冒着蒸蒸的热气。 又走了一百多阶，肖楠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从在石阶上向下一望，好家伙，深的可以，几乎看不见尽头了。 如果修为达到了恐怖的天圣境界。别说石阶，就算是二十重天，肖楠都能轻松的去得。可是在这石阶上，肖楠俨然有种恐高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自己是一个凡人，却爬上了让人望而却步的高山，吓的浑身直打哆嗦。 恐惧来自于微弱的能力，肖楠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 自从突然来到这片诡异的空间之后，肖楠就现自己的神力、神念全都消失了，好像变成一个凡人，在攀登着高山仰止的圣坛。而越向上走去，气力便越弱，疲惫的感觉充斥着软弱的身体，丝毫提不起劲头来继续向上走。 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肖楠拽开了领子，用手扇着风，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两鬓滚下，滴在脖根上顺着光滑的古铜色皮肤滚进了衣袍里。 肖楠拍了拍胸口的一大滩浸湿，不忿的骂骂咧咧：“这是什么鬼地方？看不到头啊？” 白光照着的漆黑空间，通天石阶的顶端，仍旧着笔直向上的天路，尽头……不知何处。· “天哪，还有多远才能出去？”肖楠看着那幽深到不知几许的通天石阶，鼻尖都渗出了汗珠。 咬着牙，继续走…… 一天、两天……肖楠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通天石阶不断被自己甩在身后，十万阶、百万阶、千万阶……肖楠最后干脆数着石阶攀登，一开始还健步如飞呢，到了最后几乎手脚并用开始爬了，可是尽头还是没有出现。 “不会是永无止境吧？”肖楠气喘如牛的爬在通天石阶上，全身的汗水几乎被疲惫榨干，再也没有力气了。 如此长的石阶，乃是肖楠平生未见，不用说自己天圣的修为了，就算是达到了天地之主，肖楠也不觉得能够走到尽头。 有这个想法并非肖楠自暴自弃，而是这通天的石阶太长了，长的无法想象…… “会不会是飞羽神禽的主人设下的圈套，这条通天的石阶根本就没有尽头，他故意在这里设下陷井让我永远无法走出这里？” 整整踏过了一亿八千万阶，肖楠终于停下了脚步不再攀登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哪会走这么远也达不到尽头，这里肯定是某种强大的幻阵禁制，专门对付修士的神念。 肖楠猛的一惊。背后冷汗唰唰的直冒：要是我猜对了，对方的手段未免太可怕了，他不杀我困住了，让我的神识永远留在通天石阶上。百年、千年、万年……百万、千万、亿万年……当真是永无止境啊？ 想到这里，肖楠不禁皱了皱眉，怨气冲天扯着嗓子大骂了起来：“老匹夫，有种出来跟你爷爷我一决雌雄，老子技不如人甘心情愿去死。弄这么多的花样算什么英雄。算什么大人物。” 空寂无人的漆黑空间中，连个回音都没有，肖楠的喊话传出旋即消失，同样没有回应。 “你想让我永远留在这里是吧？”肖楠见没有效果，便大声道：“我偏不让你如意，老子现在就退回去，再寻出路。” 说完，肖楠转身向石阶下面走去，哼，老子宁可被困死。也不遂了你的心愿，就不上这石阶。 忿忿不已着，肖楠大步走下台阶，可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洪亮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不走过“永无止境”天阶，你是永远无法找到自己的。” “什么人？” 正准备按原路回返的肖楠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浑身跟触电似的打了个哆嗦。要知道这片空间中连点风丝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存在，要是有，就凭自己强大的修为。怎么可能没现呢？ 猛然间回头，眼前还是那泛着白光的通天石阶，惨白光芒半死不活的闪动着，边晕折射出来的光弧。仿佛一张张充满了讥讽的表脸。 “是谁？出来说话。” 肖楠也够生气的了，平白无故的在这破石阶爬了一亿多阶，累的跟死狗似的不是，自己竟然没现此地空间中有他人存在，好歹咱也是打败过战天的人，这也太小看本天圣了。 声音仿佛来自石阶尽头。并无飘渺虚幻的回音，那声音宛若化成一束，直直灌入肖楠的耳朵里，又或者…… 肖楠此时有个错觉，这声音的来历好像从自己的心底里出来似的，虽远犹近、非远非近、又远又近…… “到底是谁？”听声音，肖楠觉得不像刚刚遇到过坐着飞羽神禽拉着宝撵中的那位，因为那位的声音实在太浑厚的，每一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堪比惊天响雷。 反而现在这个声音中气虽然十足，但却没有那种不可一世、诛天杀地的暴虐气势，清清若若、淡淡洒洒、平平静静，让人听了很舒适。 肖楠正想着，那声音突然开口道：“世间苍生，大多内心都有自己的苦海，一入苦海便会迷失自己，永不得上岸；而世间苍生内心又有一条独一无二的脱离苦海的天阶，此阶永无止境；你深入了苦海，也找到了天阶，这说明你还有救。” “这里并非有人要陷害你，只是你在苦海中找到了可以让自己解脱的天阶，即然上来了，便是你的机缘，也算你命不该绝。如果从今走回，再入苦海，下一次找到天阶，恐怕……会遥遥无期了……” 声音的主人循循善诱、意达清晰、用词温和，到是不像那言语中杀厉滔天的宝撵主人了。 肖楠越听越是迷糊，不过仔仔细细斟酌一番，到也听出来了问题，他忽然心中一动，觉自己的存在有点太不附合常理，没有天地元气、没有风雷电雨、没有光芒寒暑，这样的空间本就不存在，为什么自己就能感受到。 而且，自己的一身法力消失不见，还能驭空飞行，明明没有神念，rou身堪比凡人，却能一口气走上一亿千八万阶，即使的确感觉到疲惫，甚至已经累的不轻，但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再听到那声音讲述什么“苦海”、“天阶”，肖楠心想：莫非我的已经死了，又或者没死，自己的魂灵被困在身体里，下面的那黑漆漆的环境，就是“苦海”；这通天的石阶就是“天阶”，难够让我逃出去的路？ 肖楠走了一亿八千万阶，几乎精疲力尽，出奇的是，他的头脑还很清醒，脑筋转的非常快，他抬起头，眼神带着迷茫问道：“你的意思是，只有走上天阶，我才能从这里逃出去？”肖楠指了指下方那漫无边际的黑暗。 声音莞尔，赞道：“不愧是天地本源的缔造者，你的悟性不低，不低。” 这声音没有半点不屑、讥刺，甚至任何羞辱的意思，肖楠也不得不恭敬起来。想这人能够悬天造音、不现真身，肖楠绝对佩服的紧，估计又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多半是善类。肖楠当即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于此晚辈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辈能否解去晚辈心中的疑团？” 那声音微微顿住，良久方才出一声轻而婉转的笑声：“你想问的太多了，绝不仅仅其中一二尔尔，思道问心，有些事尚需你自己去弄清楚才是。” 肖楠喟叹，这声音的主人看起来修为不低啊，自己还没问的，就让人家把心思全都猜出来了，还问个什么劲？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明白了。”肖楠很有礼貌的躬了躬身，不过他还是有个不明白的地方想问个清楚。 “前辈……” 肖楠刚要出声，那声音打断道：“你还是想问，你想问我为何要帮你？” 肖楠大愕，这也能猜到。 其实他觉得一个莫名其妙、从未见过的人出现，一定会有什么目的的，他不喜欢受人摆布、也不喜欢欠人人情，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清楚的好。 没想到声音的主人一下子看透了他的心思。不，不是看透，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瞒不过他。肖楠惊讶了。 那声音笑道：“其实帮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赤眉飞羽，乃创始神灵为天证道所创一物，赤眉窥造化、飞羽过往尘，其洪音更是能往复人心、清涤识念。你本应死，然此前机缘巧合，于识海生出天地意志，此意志才是让你没有真正死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