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欧阳狗蛋
藏锋跟着老者来到了宗内极为简陋的一处茅草屋内，屋子里光线灰暗，里面破破烂烂的连一张桌子都没有，有的只是铺了满地的茅草，上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十几张旧席子，靠近墙角的席子上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正在呼呼大睡。 “好小子！又在偷懒！” 邋遢老者挽起袖子从地上的水缸里用瓢舀了一大瓢凉水，冲着那小胖子就是劈头盖脸泼了过去！这大冷的天看的藏锋是直打寒颤。 “妈呀！漏雨了！漏雨了！” 小胖子一声怪叫，一个轱辘便是坐了起来。 “漏个屁！狗蛋！你小子又不去干活是不是皮痒了啊！” 邋遢老者阴阳怪气的嚎叫到，小胖子吓得结结巴巴 “孙……孙……孙子……爷爷！” “到底是孙子还是爷爷！今天你小子要是不说明白我扒了你的皮！” “孙爷爷！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睡过头了！” 小胖子麻利的掸了掸身上的杂草披上个破褂子就要往屋外跑。 “回来！” “啊？！” 小胖子忐忑不安的停住了脚步，大眼睛滴溜乱转，心道要是情况不好立马风紧扯呼溜之大吉。 “臭小子，今天给我劈完一千斤老柴才有的饭吃，咱们这来的新人你先带着，可别把你那懒散的秉性传给了新人！莫要辱没了我响当当的名声！” 孙老头说完还用手一抹头上油腻腻的杂色头发，一脸的天下我最帅的狂拽表情，直看的藏锋一阵阵恶寒。 “是！是！孙爷爷说的极是！极是！那个谁，跟我走！” 小胖子直冲藏锋眨眼睛，藏锋知道这家伙是想早点摆脱身边这位孙老头，藏锋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向人打听便和孙老头道了个别，与小胖子一同出去了。 一边走在路上小胖子就一边抱怨 “这个该死的老小子，就知道整天折磨咱们这些杂役，哼！真是让人来气，只不过是个记名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胖子情绪十分不满，看来对孙老头泼了自己满脸凉水的事儿十分的不爽。 “记名弟子？” 藏锋出于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宗里有着明确的弟子级别划分，咱们杂役是最末等的，上面一级就是记名弟子，当上了记名弟子宗门便会发给你聚灵经第一层的口诀，并且拥有一次进入宗门藏宝阁的机会，接下来若是能自行达到聚灵境一层那便可以升级为外门弟子了，再往上就是内门弟子，核心弟子还有就是传承弟子了，哎，不过以我的资质只要是当上个记名弟子不用再做苦力我就满足了。” 小胖子本来想在藏锋面前冲冲老师威风一把，可随后想到自己连个记名弟子都不是心情便是差到了极点。 “那咱们杂役如何成为记名弟子？” 藏锋可不想当杂役来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哎，别想了，像咱们这种资质平庸又穷的叮当响的人要想当上记名弟子的唯一途径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轮轴转的劳作，每五年宗门会给表现良好的杂役一个贡献额，攒满十个贡献额便可升记名弟子了。” “那岂不是要五十年！” 藏锋不觉哗然。 “所以我才说不要想了嘛，要不是至少要做满一个贡献额才能离开，我才懒得在这里受这个鸟气，要是听爹的话在家我早就连老婆都有了！哎！” 小胖子心里是极为后悔，当初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往宗门里钻，可等进来了想要再出去却是难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至少做满五年的杂役才会有离开的资格。 “那孙老头不会是做了五十年杂役才做上记名弟子的吧。” “哼，可不就是那么回事，私下里我们都叫他‘孙子爷爷’，这老小子那真是老孙子了，什么活苦什么活累就叫我们干什么，估计是自己做了五十年的杂役憋屈到了极点，做上记名弟子之后把心里陈酿了五十年的变态情绪都发泄到我们头上了！对了，我叫欧阳狗蛋儿，你叫什么？” 藏锋听得小胖子这么说不觉面部表情一顿抽搐，如此华贵的姓氏竟是添了“狗蛋儿”这一名字，这起名人的脑袋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我叫天藏锋。” “哎，还是你这名字帅气，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自己叫欧阳铁柱也就算了，竟是说为了好养活给我起了个狗蛋儿的名字，你可不许笑我哈！” 藏锋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就是这里了，咱们到了。” 藏锋四下一看，映入眼帘的尽是堆积成山的干柴和大包小裹的弟子衣物，四下里数十人正在各自忙活着手中的活计，皆是一脸的疲惫，对于狗蛋儿和自己的到来都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新来杂役这样的小事情这些人已是习以为常了。 狗蛋儿递给了藏锋一把斧子，冲藏锋努了努嘴，示意孙老头已是赶过来了，他不再多言语，而是甩开了膀子开始劈起柴来，藏锋也是知趣的拿起斧子颇为卖力的干起来。 一千斤的柴火可真是不少，两人从早忙活到日落西斜才算完成个七七八八，中午只是草草的吃了些粗米饼子，藏锋已没有元婴修为，已是无法辟谷，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开饭，狗蛋儿你们两个今天的份额没完成，明天再给我劈一千斤柴！一人一千斤！” 孙老头趾高气昂的冲着狗蛋儿和藏锋说到，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哼着小曲往居所走去。 “真孙子！” 狗蛋儿一脸的黑线，可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也只能是图个嘴上痛快，他狠狠的瞪了几眼孙老头的背影便是闷闷不乐的和藏锋一同向他们杂役居住的茅草房走去。 晚上吃的是白菜炖豆腐，主食依然是玉米大饼子，不过藏锋吃的很香，他实在是饿坏了，躺在破席子上藏锋怎么也睡不着，其他的杂役年龄大多和他相仿，也是各自睡不着觉相互聊一些有的没的，像他们这样的杂役居所还有好几处，这些人每天就只是重复着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熬出个头。 正当藏锋望着黑漆漆的茅草房顶发呆之际，在他身旁的狗蛋用脚踢了踢藏锋小声问到 “藏锋，你怎么会想到来拳刹宗的？” “也没什么，就是不甘心当个凡人。” 藏锋随便回应了一句，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他知道有些话闷在心里要远比说出来好。 “哎，其实当个凡人也是挺好，以前我总羡慕仙人飞来飞去的，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斤两后悔也晚了，我来这快一年了，还要干四个年头才能回家，我想家了，更想我爹。” 说着说着，狗蛋儿竟是轻轻的抽泣起来，藏锋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心里很不是滋味。 家，对藏锋来说已经是不复存在了，那个充满了温馨和快乐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死寂，现在的他已是四海为家的流浪人，藏锋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痛苦的回忆，他要想办法先成为记名弟子，他可不能真的做五十年杂役。 “狗蛋儿，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其他方法能成为记名弟子的吗？” 藏锋岔开话题，想要从狗蛋儿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像咱们这样资质的凡人还不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那个方法。” “那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倒也不是，我听孙老头和另一个记名弟子聊天的时候说过咱们宗门内有一个叫做‘金阁’的地方，要是有仙家的宝贝就可以在那里换取好多东西，其中就包括记名弟子的名额，不过像咱们这样的穷小子有个屁宝贝能让人家仙人看的上眼。” 狗蛋儿无奈的说到。 “说的也是。” 藏锋好似心不在焉似的应付道，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又聊了一会，狗蛋儿实在是扛不住了便是倒头便睡。 此刻藏锋心里却已是豁然开朗，看来他有必要去金阁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