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教士
五年来，许玄第一次下山。 之前的生活物资全部由山下的人提供。 这次下山，还是五年来第一次。 离开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后殿，许玄扛起一口棺材，前往宫外的丛林。 密林之中，许玄变出铲子，三两下挖出长方形的墓坑，将棺材轻轻放进去，掀开棺材盖，老者静静躺着，额头贴着定尸符。 “再见了，黎虎老师公。” 许玄揭开僵尸额头黄符，再回填黄土。 接下来还有九具尸体被埋。 剩下八具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至于黎虎，许玄选择让他安息，大仇已报，对于这个修炼之道上帮助自己很大的人，许玄还是觉得让他回归永恒的宁静为好。 做完这些，许玄收拾好东西，塞入八具僵尸、镜子、灵石、宝剑、符箓、丹鼎等等。 十立方米的空间差点爆满。 许玄脚步轻点，腾空而起。 低空五米飞掠下山，飞了整整一公里，休息十几秒，再次飞行。 不到片刻飞下山。 飞行还是不稳定，不过没人的时候确实方便。 许玄下山，一队轻骑赶来。 马上骑士翻身下马，抱拳道：“恭迎天师下山。” 来者正是鬼鹧鸪。 “给我一匹马，我要去辰州。” “是！” 许玄骑着马在十二个骑兵的护送下，前往辰州府。 路上，鬼鹧鸪介绍了这五年来的情况。 首先是许永获得朝廷承认，加封辰州都指挥使，宣慰使。 他也拿下了益阳、桂州、黔南四州，治下人口超过八十万，拥有五千常备兵力，五千山蛮，一跃成为湖广大势力。 这些年剿寇有功，多次被崇祯赞赏。 最早跟着许永混的鬼鹧鸪都混了一个将军。 提起崇祯，许玄忽然意识到什么，问：“现在是多少年？” “崇祯十二年。” 许玄暗道：“还有五年大明就要亡了。” 一行人赶往辰州的路上，随处可见饥民，以及倒毙的尸体。 高门大户照样载歌载舞，雇佣众多家丁守住财产，偶尔有几个施粥放粮，不过是表面功夫。 “你们怎能允许这帮人的存在？不破了他们的宅邸？”许玄问道。 “我们现在是官身，这恐怕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真以为他们认可你？这些士大夫最看不起武人，宁愿投靠外族，也不愿武人起势。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抄家分土地，明面上不行，私底下偷偷当土匪还不行吗？” 鬼鹧鸪眼前一亮，一副受教的表情。 距离明亡还有五年，事情远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各路流寇草头王横行。 受苦的只有百姓。 许玄原本可以待在山上安全修炼，但想想还是算了。 “古代典籍大多毁于战火，明亡无疑是对华夏破坏最大的一次，如果不趁早寻找真传典籍，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许玄是这般想法。 至于拯救大明？那可太高看自己了。 如果是穿越到嘉靖万历还好说，这个时代许玄过来时都没有救了。 至于刺杀金人皇帝……现在还不行，杀一个两个没用，多了人家会设下埋伏，到时几轮大炮下来，他这小胳膊小腿也得死。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南北分治，十年内稳定发展，十年后北伐。 这个已提前布局，将来许永会是南明的定海神针。 很快，一行人来到辰州。 辰州，经过数年的发展，工坊如雨后春笋出现。 许府。 许光庭用拨浪鼓逗弄着孙儿，这些年许永生了一男一女，加上原先许峰的儿子，许光庭忙都忙不过来。 “大公子到！” “嗯？” 许光庭抬起头，只见大儿子在下人的带领下过来。 五年未见，样貌还是那个样貌，气质却越发出尘。 “回来啦？这是你的侄子侄女……” 小家伙们怯生生躲在许光庭身后。 父子两有一句没一句寒暄着。 很快，许永和许灵儿也赶来了。 “大哥！” “好久不见，衙门应该没事吧？”许玄问道。 “没什么大事。”许永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得益于许玄的言传身教，许永做事大气且公正，在湖广也能混得开。 “此物你拿着。”许玄突然变出两棵稻米类的东西，众人对这种神异行为已习惯。 “这是什么？”许永接过来一看，还真是稻米。 “千斤稻，可适应各种环境，不惧虫害。” 这是许玄在储物袋中发现的材料之一，可亩产千斤，乃是修仙家族统治凡间的利器。 李氏家族一个县城就有三十多万人，比辰州四县人口还要多三倍。 修仙界虽然打打杀杀，其实底层人过得比这边绝大部分百姓好。 “太好了，有了此物，何愁基业不兴。”许永意识到此物的价值，激动不能自已。 “还有……今日下山，便是想告诉你们，我将要游历天下，尔等好自为之。” 这些年山下送来不少秘法，不出意料，几乎全部是假的。 许永等人没有辨别功法真假的能力，导致效率十分低下。 所以许玄干脆自己出山。 “不吃饭了吗？” “不了。” 许玄又和众人嘱咐了几句，转身就要出门。 许灵儿此时突然开口，说：“大哥，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这句话也代表了众人的想法，生怕许玄这一去立马登仙，从此见不到人。 许玄停下脚步，道：“会回来的。” 领了一匹黑鬃骏马，踏上出发的旅程。 第一站——长沙。 长沙有个云麓观，传说由终南山道士在北宋时期所建，历经数百年战火不倒，或许有不少好东西。 路上盗匪挺多，他也没有施展法术，通常两三箭射死，他的武力已经达到此界的极限，在真气加持下更强。 几十人的部队困不住他。 另一边，八名骑士护送一辆马车前往长沙。 马车内，一金发碧眼的西洋人身着儒士长袍，对面坐着一个猎装打扮的年轻人。 “艾西儒阁下，世上真有神仙吗？” 年轻人有些好奇地问这个外国和尚。 艾西儒认真说：“有神仙！约书是唯一之神，如果世上有神仙，那一定是约书下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神灵，大多为凡人牵强附会之传说。” “艾阁下，你这么说会被打的。”年轻人撇了撇嘴，念在是自己的金主，也就没有反驳。 年轻人是龙门香主陈广，龙门是练武门派，主要经营镖局等业务。 不过平心而论，这外国和尚其实还不错，待人友善，时常扶弱济困，就是性格太过迂腐，整天神说神说，有点像外国酸秀才。 “敌袭！敌袭！” 忽然，道路两旁窜出一群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