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见着何家举人二老爷何洵匆忙回府,郭业和马元举带着心中猜疑回到了油麻胡同,与程二牛碰面。【】 众人也不多做耽搁,径直将秦威带回了衙门,暂时扣押在皂班大房之中,等待县令顾惟庸的下令 城东,县尉谷德昭府邸。 什么?你说郭业和庞飞虎没有将秦威交给你,还带回了衙门皂班大房中? 本来还哼着小曲儿,计划着怎么花销即将从何家到手的一半家产的谷德昭突然声色俱厉,一副不可思议神情瞪着死鱼眼睛望着堂下娓娓汇报的钱贵。 怎么可能? 皂班庞飞虎敢公然忤逆自己的命令吗? 庞飞虎不顾本县尉的命令,难道那小衙役郭业也不懂本县尉的意思吗? 难不成奋斗在初唐65 谷德昭的呼吸急剧加速,心中疑云陡生。 钱贵心中也是痛斥郭业这小衙役的莽撞,县尉大人指东,你们打西,郭小哥唉,你们这不是作死吗? 但是作为谷德昭的心腹长随,钱贵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将自己在路上听到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毫无隐瞒地对谷德昭道:卑职刚才在城中穿巷之时,偶遇捕班的捕快刘二,他说他在县衙皂班大房看见了秦威被五花大绑,而且还,还有一人在皂班房中。 谁? 谷德昭早已失去了耐性,急于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迫不及待地喝问道。 钱贵硬着头皮轻声说道:功曹房佐官,马元举! 砰! 谷德昭听罢,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勃然大怒,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马元举这个不识时务的臭酸丁。 一切心中疑云,瞬间拨开乌云见了明月。 敢情,皂班这伙人和马元举搭上了线,背叛了本县尉,攀上了这个马元举的高枝儿。 谷德昭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咬牙切齿地哼哼道:这帮不识抬举的臭衙役,大好前程不去要,竟然敢背叛本县尉,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叛徒,反骨仔!!! 钱贵知道县尉大人此时心中的怒意如地狱莲火,一个不留神定会烧尽府中万物。 一阵盘算之后,也就打消了替郭业他们说情的主意。 而是轻轻问道:大人,那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谷德昭哼哼完之后,呼出一口闷气,沉声道:既然马元举插手,弄得满城皆知,想必顾县令也已然知晓了秦威一事,此事已成定居,不可逆转。唔,暂且搁置吧!奋斗在初唐65 说着,极为rou疼地又自言自语:唉,可惜了何家那白花花的银子不能为我所用了啊,可惜,可惜,本官定要让这帮叛徒付出代价。 钱贵听罢点点头表示赞同,秦威与何家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如今再去搀和,无异于自寻死路,还是极早退避的好。 紧接着,又听见谷德昭吩咐道:钱贵,你去通知一声吴奎吴县丞,就说不是本官不肯帮忙,而是马元举这个臭酸丁横插一足,满城皆知,本官也是有心无力。至于何家,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钱贵称了一声是,转身速速离去,投奔向离谷府不远的县丞吴奎府上。 同时,一早回到了县衙后堂的穆师爷,面见了县令顾惟庸。 顾惟庸将一叠签字画押的口供细细看完,眯着眼睛许久,也不知是思索,还是在休憩。 过了一小会儿,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突然出现一股厉色,沉声道:明日,升,升堂! 穆师爷嗯了一声,回复道:卑职这就去将人证物证,一应事宜悉数准备,好让明府大人明日升堂之时所用。 顾惟庸点点头,又重新看起了秦威的口供,下意识地对穆师爷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准备。 穆师爷也不敢打扰,悄声退了出去。 没退出几步,又传来一记砰的拍案之声,显然是县令大人愤极拍案。 霎时,又是一道厉声:严,严办,一,一个不留! 言语虽然卡了一下,但是杀伐果断之气却是强硬无比,不容商榷和置疑。 退步出后堂的穆师爷心道,看来自家大人这次是动了真火,因为顾县令素来不爱升堂,但是只要一升堂,哼哼,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县丞吴奎的府上来了一位客人,看门口那辆马车的样式,显然正是之前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何家马车。 来人肯定是何家那位举人二老爷,何洵! 吴奎亲自将何洵请到了书房之中,待得丫鬟奉上茗茶退避之后,吴奎便将书房之门关得严严实实。 何洵白面无须,中等身材,一袭的青衣儒衫,双鬓有风霜,可见归来匆忙,并未在家好好好好梳理再出门。 只见何洵对着吴奎抱拳苦笑道:吴兄,唉,小弟刚回家中,脸未洗头未梳就被召唤而来。最近的事情,我家三弟何坤已经全部告诉于我了,难不成秦威一事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吴奎对何洵的态度不同对待何坤,有着天壤之别。 其一是因为二人乃是忘年之交,交情甚笃,其二是因为何洵与他一样,拜得都是同一个老大孔圣人。 两人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 只见吴奎亲自将茗茶捧到何洵的手中,关切道:一路奔波劳累,贤弟先喝口茶定定神。 何洵接过茗茶浅尝几口,然后一脸殷切地看着吴奎,静待下文。 随即,吴奎将之前谷德昭的长随钱贵过府事情说了出来,并将带来的最新情况一一道出。 说完之后,吴奎叹道:贤弟啊,这事儿看来无法善了了,你得尽早做出应对啊! 咣当! 何洵手中的茶杯在他失神刹那间,摔落在地稀巴烂。 而后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连谷德昭都办不成此事吗? 说着,不顾仪态踩着满地的碎瓷嘎吱嘎吱作响,走到吴奎身边催问道:吴兄,莫非是谷德昭嫌弃银子少,又中途变卦了不成?银子一事,还可以商量的。 说完,一脸期盼地看着吴奎。 吴奎苦笑摇头,说道:谷德昭是什么人,你我还不知晓吗?他会放着大把银子不去赚吗?看来,他的确是有心无力了。贤弟啊,马元举搀和其中,呵呵,此事,真要大发了。
那怎么办?怎么办?何家满门三十几口人啊,吴兄,吴兄,这可怎么办啊?看着多年的情分上,你帮帮小弟,救我何家一把吧! 连谷德昭这道关系都无法疏通,何洵当真心中无望,一时间没了主意,连说话都语带悲戚。 吴奎看着言行失态的何洵,心道,你当我是陇西县令,只手遮天啊? 不过何家确实不能垮,何家可是自己最大的花销和进账的来源哩。 随即问道:贤弟,我问你,贩卖私盐一事,你有没有沾过手?你老实回答我。 何洵蹲在地上摇摇头,回道:家中生意全都是我家老三在打理,吴兄也是知道小弟的为人,除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之外,并无其他嗜好,也别无擅长。 吴奎听完之后,略有所思地点头道:如此说来,要救何家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蹭~~ 何洵怦然起身,脸上重放光彩,一把拽住吴奎的胳膊喊道:真有办法?还望吴兄襄助援手,搭救何家于此次水火之中。 吴奎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狠辣,附到何洵的耳边,轻声说道: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因你家老三而起,看来还要因你家老三而结束啊。 随即附在何洵耳边娓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主意。 一番献策之后,何洵顿时石化当场,一副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吴奎,袖中双手不滞颤抖,嘴唇哆嗦着: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老三,老三是我的亲兄弟啊!圣人有云 贤弟! 吴奎一声打断,带着狠辣决绝的语气最后说道: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啊! 何洵再次抱头蹲在了地上,久久不语,陷入了思索之中。 断,则何府满门脱救,自己举人功名得保,何家继续稳坐首富于乡里。 不断,功名被夺,血流满门,顷刻间,何家灰飞烟灭。 当断? 还是不断? 到了夜晚一更时分,郭业等人继续扣押着秦威在皂班大房中,为防止有人狗急跳墙将秦威灭口,郭业率着程二牛,阮老三等人准备在皂班大房郭业。 郭业吩咐衙役从外面买来rou食,一边看押着秦威,一边几人在房中吃着rou食聊天打发时间。(http://)。 突然,皂班大房被强行推开,进来之人赫然就是早已回家的马元举。 只见马元举神色匆忙,眼圈发黑脸带疲倦,二话不说走到了郭业跟前找了个位置,颓然坐下。 郭业见状,心中升腾起nongnong的不祥之感。 程二牛等人知趣的将地方腾了出来,仅供郭业和马元举二人谈话。 马元举刚想说话,却发现秦威还在房中,虽然五花大绑,但是耳朵照样能听。 随即拉扯了下郭业,然后走出了皂班房门。 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郭业心里更是感觉不对劲。 果不其然,马元举一出房门,就蹙着眉头阴着脸,转头对郭业沉声说道:何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