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抛弃
魏一诺走了,连珍茹回头一看程远航也走了,总算跟魏一诺说清楚,给程远航也有了交代,连珍茹觉得跟陈圳走之前,除了回家看看父母没什么别的挂碍了。 连珍茹不知道怎么想的,总感觉陈圳今天会去见何倩,她不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去,所以逃避着不想回去见他,她给陈圳发了条消息说回家住一晚顺便拿点衣服。回家的理由也编好了,就说姬祥去外地谈业务,自己回家过个周末。 回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虽然尽力装得正常还是有点恹恹的,好在以前情绪低落是常态,倒也没被怀疑。说是拿衣服,其实没什么好拿的,随便拽了两件叠起来。 书架上的泥塑是陈圳的作品,泥塑店的金童玉女样品是手拉手的一件,他发挥创意做成了两件,手里各拿着一朵莲花。他说等他们结婚的时候,让两个小人放到一处就是花开并蒂,轻抚那朵盛放的莲花,连珍茹脸上漾起柔情。陈圳,我一直留着,不知你的那个还在不在,我等着你兑现诺言,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第二天回到陈圳家,他得意洋洋地冲她扬扬手里的证件,“办妥了,Sunshine。” 连珍茹很惊讶,上次去欧洲的时候,排队等签证耽误了好几天,“这么快,亲爱的,你有路子啊?” “跟你说了,我办比你办容易。”昨天出去跑了一天,但是不愿连珍茹知道他辛苦,故作轻松指指自己的脸。 连珍茹驯服地过去啄了一下,还不知足地坐到他腿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也有东西给你。” “什么?”陈圳伸出手,沉醉地欣赏她。 连珍茹从包里拿出一沓纸给他,面颊微红低头道,“情书,都是我这些年写给你的。” 陈圳看出这些信件像日记一样几乎天天都有,她想把这些年每天发生的事情通过这些信统统告诉自己,所有的痛苦和挣扎跃然纸上,她对自己这样的坦诚无欺。失神于她笑容的一瞬间明白了她这些年对他用情之深,相比之下能回报她的实在微渺。 不忍心看他微红的眼眶,连珍茹伏在他肩头,“还记得你捏的泥人吗?” “当然,我一直留着。” “我把她带来了,想让他们团聚。” “好,我们走的时候带上,让他们在一起。” “哪天走呢?她快生了,你是不是要陪她?” “你想让我陪她?” 连珍茹想装得大度,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那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头不受控制地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陈圳抱紧她,心疼地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别傻了,我不会去的。我跟她谈过离婚的事,我提出给她经济补偿甚至净身出户,但她死活不同意。她扬言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能便宜别人,必定拉你我垫背。我真的后悔死了,有那么多方式可以报复她,为什么我偏偏选这一种。现在法律保护她,我没有任何办法,但我只守着你,除非办离婚我绝不见她,咱们随时都能走。” 连珍茹心里两个小人打架,最终胜利的那个告诉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还熬不了这点时间吗,大不了就等到何倩哺乳期结束。现在只管任性跟陈圳走,只要两个人之间没有嫌隙,完全可以忽视何倩的存在,如果现在伤心难过岂不是让何倩得逞了。“那我们明天就走。” “好。” “就交给你这一件事还办不好,竟然让他们跑了,你干什么吃的!”听说连珍茹和陈圳上了飞机,从此脱离了他的监视,王凯对助理大发雷霆。 面对王凯的愤怒,助理很是委屈,陈圳从国外回来,他去领事馆本不是稀奇事,况且一得到消息就跟老板汇报了,他当时也没怀疑。老板只让跟着,没让限制他们的行动,他们走得突然,跟着的人一时无从应对。 等王凯咆哮够了,助理才战战兢兢地提起,“还有一个情况,我们查到陈圳在美国时已经结婚,他的太太何倩目前在本市一家医院生孩子。” “有这样的事,你不早说!”王凯有一丝得意,姬祥你拎拎清楚吧,你眼里最干净的人跟有妇之夫私奔了。“生孩子?已经生了没有?” 助理腹诽,你在那儿大喊大叫,我哪有机会说。他照单全收了王凯的训斥,表面上仍然谦恭地回话。“还没有,大概就这几天了。”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老公跟别人跑了,居然还有心情生孩子,去告诉她。”王凯想象着她听到时痛苦的表情就痛快,收拾不了陈圳,要了他老婆孩子的命最好,即使不能,让她们受点苦也算报半箭之仇。助理闻言逃也似的出去执行王凯邪恶的计划。 “等等。”王凯的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陈圳能在这种时候抛下老婆孩子,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如果让何倩死了他也不会伤心,反而正好帮他们除掉了障碍。连珍茹,原来你喜欢冷血的,怪不得你越被抛弃越爱他,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更冷血的,你一定会爱上我吧。王凯冷笑,先留着何倩的命,还要麻烦你把你的丈夫和他小情人引回来,他沉思这会儿功夫助理还杵在他面前等吩咐。“嘱咐人盯着何倩,先什么都不做,容我想想。” “是。”助理得以逃离出去。 王凯又想起一事,“小吴,机场还要盯着,发现他们订票回来立刻告诉我。” “好的。” 何倩去住院的时候就联系了陈圳,他坚决拒绝去陪她。住院两天丈夫都没露面,不知要被其他人如何议论,何倩觉得实在悲哀,遇见人都要避开他们的目光,生怕被看出什么来,后来干脆把病房中间的帘子拉上,来个与世隔绝。其实旁边床产妇的孩子已经出生了,他们全家的焦点都在孩子身上,没人有闲工夫管她的闲事。 何倩开始有反应的的时候才意识到,对陈圳的依恋只是被自己掩耳盗铃式的压抑住了,别人或同情或可怜或鄙视的目光都可以挡住,但自己内心对他的陪伴的渴望却无从掩饰。何倩决定这次无论电话被挂断多少次,都要打到他接、求到他来。电话拨出她彻底陷入了崩溃,陈圳的两个号码都变成了空号,她早就猜到陈圳回来是来找前女友的,尽管她全力挣扎,也早知道有被抛弃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知自己被抛弃了。 你就这样不置一言地离开我了?除了给你下药,我再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何至于对我厌弃至此?你要惩罚我我无话可说,可孩子是你的亲骨rou,难道你连他也不想见到了?何倩心痛得窒息,她好想站起来找陈圳,斥诉他对他们母子凉薄,可她痛得实在动不了。医生问她情况她什么也不回答,由于之前险些流产加上她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不能正常生产了,安全起见医生让找家属签字做剖腹产手术。 “没有家属了,我自己签。”何倩如行尸走rou一样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