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喂，小莲。你在哪里？”

    后厨一储物间，瘦小的身影耷拉着脑袋地靠在墙边。

    或许是一身服务员的衣裳不合身，导致她抬举着手臂，将手机紧贴着她的耳朵。

    手机对面的人，含糊不清地说道：“时时，他不爱我，他让我心的好难过……”

    “小莲，你是不是喝酒了？”慕时时锁紧了眉头。

    “对，我喝酒了。但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自己回学校了。”

    “那就好，我下班来找你。”

    慕时时云很清楚徐莲的处境。总是因为爱情琐事，让烦恼缠身，以至于学业和生活一团糟。

    作为她的朋友，慕时时知道自己干涉不了什么，除了听她的诉苦，最多也就只能帮她擦擦泪。

    看着储物间外面，那些师傅在忙碌，还有整齐与别致的菜肴。慕时时内心有些酸涩。

    这份工作只是她的兼职，自从上了大学，开销十分大。一有时间就会工作，因为她知道钱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慕时时，走菜啦！”一胖胖的大厨叔叔叫到。

    “收到！”

    慕时时甩了甩勒紧的手臂，赶紧小跑出去。

    今天的生意比较好，包间都满客了。传菜员人太少，忙不过来。服务员几乎是女生，还得帮忙传菜。

    慕时时忙得满头大汗，在过道边，赶紧拿纸出来，想要擦擦自己的额头。

    这时两个喝得大醉的中年男子，相互勾搭着，相视有说有笑，声音回荡在过道中。

    慕时时来不急擦汗，站得笔直，维持着服务员的标准站姿，向两人点头微笑。

    “那个，服务员，厕所在哪里？”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叫道。

    两人红上脸的醉意，面向慕时时。

    “前面左拐就是厕所，先生。”慕时时伸手示意。

    “前面左拐是哪里？我们找不到，你个做服务员的，不会招待客人的吗？”

    “那我带两位先生过去吧。”

    慕时时知道，做服务员遇到这种客人很正常。刁钻古怪、无礼取闹的客人都有。

    但更令她恶心的是被种人叫“美女”

    先前叫住她的那个中年男子，突然勾搭着身边的男子，走在慕时时后面。

    “你看，跟着美女后边走，就能找到厕所”

    慕时时听见了，将他们带到厕所那里，依然微笑对人。

    两人走后，她十分感到恶心。她还是第一次感受一个好的词被这类人说出来，是有多么恶心至极。

    慕时时刚擦完汗水，一传菜的男生将一包间的菜推了过来。

    “时时，你帮忙把菜上到山水间那间包间吧。其他女生都在上菜，忙不过来了。”

    “好，那你把菜都放在服务间吧。”

    叫山水的包间，是个大的贵宾包间。

    慕时时一推开门，里面的餐桌坐满了十几个人。

    客人有年纪大的，年纪小的，还有和她差不多大的人。她猜想，这应该是个家族宴席。

    客人们看到推门而入的慕时时，谈笑的声音瞬间消了下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为大家上菜。”

    慕时时露出职业微笑，将菜一个个端上桌。

    其中一小男孩，跑下餐桌，往服务间去了。他看到慕时时第一个菜是从正门端进来的，后边的菜却从正门旁边的一个小侧门端进来。这就令他十分好奇。

    她的mama叫道：“知知，你干嘛去？不知道要吃饭了吗？”

    小孩撅了撅嘴一笑：“我看看还有什么菜呀。”

    女人有些恼怒，刚要起身。身旁的妇女拉住她坐下。

    “哎呀。小孩子嘛，就那点好奇心重点儿，一会就回来了。”

    女人尴尬坐下，说道：“这孩子真不省心。怎么都教不会礼貌。”

    “小男生嘛，比小女生叛逆点。”妇女轻言道。

    女人叹了口气，看见妇女身旁一儿一女有说有笑，分享着彼此的手机。

    相比起坐在靠正门那边的大男孩，显得格外活泼。

    大男孩穿着的衬衣配着黑色马甲，乌黑的头发与细白的皮肤显得分明。笔直地坐着，双手微微合十放在桌上，好像静静地发呆。

    慕时时上了十几道菜，桌上可以被转动的玻璃圆桌，载满了垒起来的菜，让她不敢转动空白的位置，来放手中的菜。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慕时时依然复述着老套路。

    男生松开双手，微微转头。看见慕时时笑如弯月的眼睛，不自觉勾起嘴角，有些懵懂的神色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