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二节
他们没有走东门，而是往西边走——那是从来没有过太阳的方向。 周围的人都退散了，这一路便只有罗德和上尉，以及那个袋子。 至此，罗德还有一股不真实感，好像所有人都还活着。 罗德一直觉得上尉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话很多。 可是现在他看不出来了。 上尉一路沉默，稍稍低着头，罗德看不到他的表情。 “上尉？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然后就没有对话了，两人一直走了很久。 一个上午走过去（太阳行至天上正中），两人就走到了。 罗德能感觉到，走着走着，诅咒浓度就突然急剧下降，再到停下来，就几乎没有诅咒了。 那是一座大院子，很大的地方，类似四合院的布局，但是风格不同。正门处也站着两个守卫。 木制的大门看起来并不牢靠，起码罗德觉得挡不住诅咒体 守卫两人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上尉过去谈了几句。 “传唤里面的人，就说都城高级别“残余”处理。“ 然后那个守卫点了点头，同样没有说话，转身就进去了。 罗德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不久，那个守卫出来，说：“可以进去了“ 两人走了进去。 实际进去并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景观，里面是很空旷的庭院，中央是一个宽阔而简单的房子。 从里面迎面走来一位胡子拉渣的大叔，再过几年可以称为一位老人的年纪，衣着没有罗德想象的“贵族”气派，反倒是很朴素。 大叔点点头，然后从上尉手中接过那个袋子，回头往里走。 上尉也跟着进去。 “愣着干嘛，快跟上来。” …… 走到里面，厅堂通明。这里的采光很好，看来是有专业的人——罗德以为那些人都断代了。 在走到屋内的时候，门后站了一个人，罗德觉得非常奇怪——他在进来之前几乎完全没察觉到这里有个人在，如果在小镇上这样的话，他肯定不知死在那个“熟人”的房子里了。 罗德好奇地盯着那个人看，随后两人双目对上，对方似乎在那一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面无他色。 收回视线，罗德知道自己看不出更多什么。 这里的人不多，但也能明显看出那个蓄着胡子的人就是主事人。 果然，他最先开口： “你就是最后看到特异诅咒体的人吧？” “是的，她就在那里化成了灰烬” 主事人托着双手：“然后呢？所有的部分都化为了灰烬吗？” 罗德愣了一下：“额，不清楚。” 说道这里，主事人突然起立：“在问出接下来的问题前，我们要测试一下你，看看你到底是这么个回事。” 罗德虽然心说什么测试？为什么要测试？但没有笨到说出来 “我们一名精锐的成员会与你对打，你要在这次比拼中尽量展现你的实力。不要想太多。” 然而，刚才门口那个奇怪的人忽然走过来，连主事人都没料到这步。 “让我来看看这小子。”他的声音很奇特，没有更多的杂质，又严肃又清明的感觉。 主事人没有多少话语，直接就“好，那就这样。” 看来这位的地位，起码话语权不算低，说话有一定分量。 罗德随着他走到后面开阔的院子，周围围了一些人，刚才都没出现，看来这里的人逼看上去的要多。 对面的人就这么盯着罗德看，突然一拳轰过来，罗德闪身不及，被击打到手臂上。 受击处有有发亮的莹白的光绽放，此时罗德的手臂感觉像是在油锅里煎煮一样。 几乎本能地，罗德燃烧了神性，然后好受了很多。 对面的人面带轻蔑：“燃烧神性~呵，真是饮鸠止渴，值得吗？“ 他张大眼睛，瞪着罗德：“小子！什么都不在乎是吗？” 罗德没有管那写莫名其妙的话语，却发现对方身上的诅咒浓度微乎其微，而且打到身上的那道泛着莹白光华的伤口也没有类似“侵入”的感觉，所以——他的神性是在抵御其它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做了什么？”罗德飞身后退，不过对方没有被他拉开距离，直接一蹬腿，几乎是一瞬间，人就消失了，转瞬出现在面前，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从对方那里传过来。 罗德感受过这种强度的威压，在他困在墙中的那个村子里。 当时林则生说那是…… “天使……” 刚才的动作，那种程度的机动，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身体早已经碎了。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去思考他是否是在开玩笑，罗德疯狂地燃烧着自己。 随后被一巴掌镇住，他感到自己体内的神性都不听话了起来，或者说难以掌握。 “够了，即使你用这种方式暂时得到了强度的提升，我也不会认可你。你这种人只配在燃烧殆尽所有的神性后死在全身的诅咒下，而不是弄脏我的手。” 罗德很疑惑：“为什么？燃烧他有什么问题吗？最多之后诅咒稍微扩散一点，难受一点而已。” 那个天使冷静下来了，“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随后，又自言自语道：“确实，你这样的消耗品，有什么理由得知呢？命比草芥便宜，随风而逝，我居然忘了这才是天下人的写照……” 罗德有些恼怒了：“你算什么东西？我燃烧自己的神性又如何？烧完了就烧完了，不过几个晚上失眠而已，用得着你来关心吗？” 他一把抓住罗德的肩膀，非常用力：“你刚刚说什么？” 罗德面色不改：“我说——我烧神性就不劳您费心了！” 他的话语略显急促：“不是！你刚刚说‘你把神性烧完了，只是失眠了几个晚上？’” 轮到罗德惊讶了：“这……是这样没错……” 他松开抓住罗德的手，大步离开，与旁边的上尉谈了几句。 罗德听见“你还记得那位大人曾经的要求吗？”，“居然如此……” 然后，也不“测试”了，那些东西都被抛之脑后，上尉的表情也看起来有些古怪： “走，我带你去见真正对整个世界负责的人，这个世界权力最大的人。” “我们都叫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