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取生之道
“好久没有外人来了，尤其还是陌生人” 门口的老人似乎是看着我，眼睛半眯，又好像在看其它地方。 “你好，你们这儿……“ 话没说完，老人扭头就走，远远抛来一句话： “我是这里村长，要来的话就跟上来。“ 罗德赶忙大跨步跟上，同时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一身衣服颇为破旧，但是能很好地遮掩住大部分地方，所以反而看起来穿得很厚。老人把两只手都收在兜里，在外面仅能看见他的身形和他的“略旧“的头颅。 罗德感觉这位不太喜欢说话，但是他有问题——有问题就问。 “你知道门口的那些人或者尸体是怎么回事吗？” “你们这里有多少人？” “为什么这里的诅咒看起来那么稀薄？” 然而老人一言不发，自顾自走在路上。 一路走来，罗德几乎没见到多少人。偶尔在角落或者墙边看到蹲坐的人，看起来都双目发麻，或望着天，或看着地。 他走上前在他们面前挥手，但是毫无反应。 “喂？~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如村长一样，沉默倒似乎是一个很好的习俗了。 村里的房子都很有年代感，残破的房子和稍微完好一点的房子接连在一起，是这里很常见的现象。 村长带着罗德走到一个几乎缺了一堵墙的小土房旁： “你可以在这里留到第二天，没事的话就快走。” 随后他转身离开，好像很忙一样。 但是一个很忙的人怎么会在门口闲逛？ “等等！村长……” 老人回头，第一次出现些许表情： “没有吃的给你！自己待到想走为止！”他喘了口气，“或者，你有关于食物的诅咒，那就可以留下来。” 罗德被这段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懵了：“什么吃的？” 随后，他就看到，背着稀薄的骸雾中透过来的光，村长终于把手臂从衣服的遮掩下拿出来，露出那密密麻麻的小孔，似乎还有一些白色的，近透明的东西在里面。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当时村长的眼神…… “我的诅咒是‘生虫’，是村里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也是我当上村长的凭借——如果你也有类似的诅咒，你就可以留下，留在这个村子里。” 他把手臂伸出来给罗德看——原来里面白色的微粒大小的东西居然是虫子！在光芒的照射下，这些虫子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在村长手臂的孔隙中扭动…… “呜~额——”罗德感觉几乎要把刚才路上啃的瓷砖吐出来，但是他没有。 大概是在自己小镇奇怪的东西见多了？ “你们就吃这些？这……” 村长摇摇头：“看来你没有能力……真是浪费时间。” 这下他确实走了，望着背影，完全看不出他身负那样的诅咒。 走到小破房里面，罗德什么都没看见：里面空无一物，而且漆黑无光。 忽然，他想到：走了那么多房子，才给到他一个破烂小屋，明明路上看见很多这样的小屋。不至于舍近求远…… 他得到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不欢迎他，定要叫他住在边缘的地方；二……就是那些看起来破烂的房子——有人。 这些结论很草率，不过他还可以选择出去兜一圈再看看。 淡灰的骸雾无处不在，即使是这里也把空气点染的阴气重重。 罗德独步在大道上，说是“大道”，实际上就是比较干瘪的泥路。 他没有看到类似农田或牲畜之类的东西，难道说这里面的人都吃…… 终于，在一个房屋的露出的孔洞中，他看见了一个人在吃东西，但是他很确定那不是虫子。 那是……rou？ 不过他也不好直接进去问，而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无声无息，完全不会给他一点反应…… 罗德厌烦了，觉得自己真的是，管那么多干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关他什么事？ 正当他原路返回时，他看到一个小男孩跑过眼前。 罗德几乎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小男孩也停住了。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孩子会说话！ 想了想，他觉得找一件事切入：“你有没有看到过一行来过，一共五个人，3男2女？” 按照日志上的景物记载，他们应该是经过这里了。 “没有，除了你，我们村没来过人。” “你再想想？就几天前的事？” 小男孩摇着头：“没有。” 罗德心想大概是小男孩呆在屋里没见着人？ “你是从外面来的吗？我还没去过外面。“ 小男孩看着罗德的眼睛，罗德也看着小男孩——他的眼中有光 “我不说，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出去看看呢？” 他拉住罗德的手：“可以吗？” 罗德笑了笑：“当然可以！我明天离开，你可以跟我出去看一看，不能走太远，然后就回来哦！” 小男孩高兴的跑开了。 看着他，罗德满脸凝重：为什么这样一个活泼的孩子会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个村子？” 疑点很多，日志上其实提到的景物和村口的景观一模一样，那就意味着探索队确实来过这里，他们不可能看不到这里有个村子。 这里的人也不会只吃虫子…… 所以罗德决定睡觉，找到角落一躺： “晚安。” 他沉沉睡去。 …… 朦朦胧胧地，他似乎听见一个女声，在叫自己的名字，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似乎又听见许多巨大的声音，嗡鸣…… 忽而，他感觉身体想一个破洞，有什么东西想要往里面钻，挤得他很难受，他的身体却在发光，然后那些东西就不能挤进来……然而这些东西一直在试图挤进来，这让他感到难受…… “呼！~”罗德醒了过来。 “大概是做了一个梦。”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走出房子，惊讶地，他看见大道上有许多人，昨天完全没见那么多人。 村长也在其中。 他走过去，同时也有形形色色的人一同向村长围过去。 等人不再增多，村长开口： “早祭开始！” 整个场地寂静无声，只有村长在说话。 村长环视了一圈，忽然伸出手，指着一个人：“就是你了” 那个人昨天罗德见过，就是蹲坐在墙边那位。 然后…… 他们把一根杆子拿了出来——门口那种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