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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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并没有手艺,他的父亲只是个普通农民,有点热心肠,逃难之时,舍己救人,这使得陈鱼随后成了那一撮小团体的领头人。陈鱼觉得,既然公子救了自己母亲,自己就该报答。当日,张氏带头跪请曹子恒收留之时,他想都没想,也跟着一起跪下。 其后,他那小团体,亦跟了来。可没有手艺,自然没能于工坊中求得活计,如今他正在寻思,该如何养活自家老娘。曹子恒找到他时,他亦颇为意外。 “陈小子,可愿给我打工?”被自己小的臭屁孩喊小子,陈鱼并没有生气,反倒有点受宠若惊。 “小公子,我并无手艺。” “没有手艺可以学,我打算开一门新的业务,需要一个领头的,我看你不错,可愿意?” “小公子但有差遣,鱼必为之赴汤蹈火,只陈鱼蠢笨,怕耽搁公子差事。那业务,又是何物?” 曹子恒打了个哈哈,道:“业务就是活计。你答应就行,我看好你。” 陈鱼跪下一礼,道:“谢公子栽培,鱼必竭力做好。” 曹子恒听陈鱼言语有礼,不太像寻常农家子,问道:“以往可是进过学?” 陈鱼羞赧(nan)道:“未曾,只是过去村中有族学,我常于墙根处偷听。” “好学并不是丑事,无需羞耻。往后我许你于小学那边听讲,好好努力吧,少年。” …… 黄河,中华大地的母亲河,最初,被称为河水,上游与中游水势滔天,湍急凶险,大禹治水,治的,就是黄河。 《水经注》云:砥柱,山名也。昔禹治洪水,山陵当水乾鉴之,故破山以通而过,山见水中,若柱然,故曰砥柱也。三穿既决,水流疏分,指状表目,亦谓三门矣。 据此说,先民的文化遗迹是和那时的凿河通流的黄河活动有关。除了利用黄河航运这一理由外,恐怕很难找到其他圆满的答案。 利用极早却并不等于发展的好。黄河中上游如此水势,至下游,却趋于平缓,偏又河床极浅,楼船不能过。自有记载以来,黄河航运发展就极其缓慢。航运尤自不足,水战就更无可能了,三国时期长江一带,水上打出狗脑子,黄河水面,压根没有一条战船。 金沙渡,这里是东武阳附近,黄河北岸唯一的渡口,即便距离繁华的工坊不远,可此地,并没有因而受惠。整个金沙渡,只有数十百姓,聚居成一个小小村落,以打渔种田为生,渡口旁有一家客舍,供过往旅人住宿,此地亭长,就是客舍老板,姓郑。 今日,县城炙手可热的曹氏二公子光临金沙渡,实在让这位郑亭长颇为忐忑。 “郑亭长,可知水车?” “回二公子话,曾听一些过路商人说起,知其用途,未见实物。” 曹子恒笑得眯了起来,道:“我欲卖一水车与尔等,可愿?” 郑亭长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摇头,拒绝道:“这,好教二公子知,此地贫乏,此等奇物,怎是我等粗陋之人可用。” “郑亭长,先别急忙拒绝,我这水车,高三丈,通体多为竹木,价格便宜,只要六千钱。还附送舂米的水碓以及磨面的石磨。”(注一) “二公子,此地贫困,别说六千钱,便是六百钱,我等亦是掏不出来。公子要打秋风,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曹子恒打了个哈哈,再与郑亭长道个恼,继续道:“不开玩笑,这水车,我打算与尔等白用一年,舂米磨面,有此水车,你等该能省下不少青壮劳力,再令其渔猎,今年冬,当能从容过去。如何?” 郑亭长闻言,羞赧道:“二公子来此,竟是资助我等脱困,鄙人实乃小人之心也。” 曹子恒笑道:“我可没有郑亭长说的那么好,不过是个做买卖的商人。水车我与尔等白用一年,明年,若尔等自觉有利可图,三月前,把钱财交与工坊处。若觉无利可图,着人往工坊处言语一声,我令人将水车拆除。如何?” 郑亭长哑然,寻思半响,逐答应下来。 马车上,曹子恒递给身旁的陈鱼一张图纸,道:“此乃水车图纸,你先看看,可能看的明白?” 一刻钟后,“教公子失望,只能看懂大概,很多细节,并不明白。”陈鱼说完把图纸还给曹子恒,曹子恒并未接过,道:“不错,本公子并未走眼,你果然很聪明。此图纸,此后由你保管。这样的图纸,匠作营头,陈大匠亦有一份。如今,他已领着新来的尚方李大匠,熟悉匠作营那一套。 明日,你领着李大匠来此,实地考察丈量一番,确定好修建水车的地点。其后待李大匠修改好图纸,于工坊中做出水车部件,运抵此地,由你,指挥普通工匠进行安装。 此后,你的工作,就是于我所定下之地,与当地居民商讨,建上水车。 金沙渡,乃试金之石,若能做好,往后并不止水车一物,还有其他物杂,所需之劳力,将成千上百。那些信任你,跟随你来此的同乡,当能觅得生计。” 陈鱼闻言,沉默半响,决然道:“公子所托之事,鱼定必竭尽所能做到。请公子放心。” 曹子恒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此甚好,回去之后,若有不明之处,可寻陈大匠求教。” …… 引荐魏延的事情很顺利,曹昂并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校武场,魏延手提长刀,正与手握长枪的夏侯楙对峙。 “子林大哥加油!”场外,曹子恒与曹真高声打气。先攻者,夏侯楙也。只见其疾冲而上,举枪直刺,魏延轻松格挡,接着旋身挥刀,直奔夏侯楙腰间而去,这一下快若奔雷,夏侯楙压根无法避开,只能收枪格挡,可木制的枪杆如何能挡大刀,应声而断,而魏延的大刀,于及腰处岌岌而停。 仅两回合,夏侯楙就败下阵来。曹昂见此,瞬间两眼放光,而夏侯楙,却是涨红了脸,刚才,他可是大言不惭的说要称量一下魏延的武艺,结果瞬间打脸。 场外的曹子恒笑嘻嘻的道:“嘻嘻,子林大哥,我介绍这人,不错吧。元让叔父怕是要手痒呢。”
夏侯楙并未理会曹子恒的调侃,十分光棍的抱拳道:“文长刀法如神,楙深感佩服,他日有暇,还请赐教。” 魏延抱拳回礼,道:“闻说曹兖州麾下,夏侯元让将军亦擅使长刀,将军应是其子,何故以枪抵之。” “这,说来惭愧,长刀重兵,我却气力不足,只能改练枪法,家父所擅,学之不得也。” “原来如此,可惜矣。” 这时场外的曹昂见二人间气氛有点尴尬,逐出言道:“元让叔父痴迷武艺,文长勇武过人,叔父见之应十分欢喜。明日我为东道,请叔父来此,文长可愿再显身手?” 魏延闻言大喜,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曹昂笑着点点头,转身对曹子恒道:“小丕,你亦要来。” “这个,我如今哪来闲暇,雍丘来人如今只安排上三成,剩下的,又以老弱妇孺居多。为此,我这几天都在烦呢。” “正是此等时候,才该放松心情,越是急迫,越不可得。此等道理,你该明白。” “好吧,反正一时半会真想不到好办法。” 翌日,曹子恒如约赴宴,可惜,早来的夏侯惇已迫不及待的与魏延交过手,双方交手,曹子恒无缘一观。这一战,夏侯惇颇为尽兴,才及冠的年轻人,当然不是正值壮年的沙场老将的对手,魏延于三十回合后败下阵来,此刻,正被夏侯惇拉着拼酒。 曹子恒带着曹真与众人见礼后,自顾自的寻了张案几坐下,开始享受起美食来。如今,曹子恒抄袭后世的几种炒菜菜品,府中厨师皆会做,曹cao对此更是每日不缺。 专业厨师做出来的菜,自然不是曹子恒这个两把刀可比。享受美食的同时,曹子恒也在想,要不要再抄几个菜尝尝鲜。 坐在旁边的曹洪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案几的美味,擦了擦嘴,对曹子恒道:“小丕,你那工坊,什么时候恢复猛火油弹的供应?” 曹子恒想了一下,道:“如今天气还很热,做那东西还是太危险,起码得等到中秋之后,今秋这场大战,赶不上。” “大战,是何大战?我怎地没有听说?”曹洪因为错过了上次的封丘之战,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听到有大战,立马两眼放光。 “工坊之中,有新近到来的徐州商人言说,如今下邳,已乱成一锅粥,反贼阙宣肆虐四方,除了有城墙保护的大小城市,周边村落几已全毁,陶恭祖新近发兵,追其往泰山郡而去。这里面的猫腻,叔父应能看的出来。” 二人的谈话并未压低声音,曹昂自然听见,立马插言道:“如此重要的消息,小丕你怎不报于父亲?” 曹子恒故作惊讶的道:“一届商人亦能知道之事,州府竟然毫无察觉?大哥,你不是给我开玩笑吧。” 曹昂脸沉似水,道:“赶紧随我往见父亲。” 注一:汉代1引=10丈=100尺,一尺约23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