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兖州攻略（二）

    刘岱的死很快就传遍了兖州。

    东郡，东武阳，太守府。曹cao安静的坐在书房里，桌子上是刘岱战死的消息。他知道，他期待了很久的那个位置，快要到手了。

    东郡太守，这个位置曹cao年轻时就有机会拿到手，可当时的朝廷实在是污浊不堪，年轻气盛的他最终选择辞官归家。

    当时，曹cao就对这个本是四战之地，却相对安稳的兖州之地十分看好。如今，兖州之主死了，只要把青州的黄巾消灭掉，那兖州就是他曹cao的囊中之物了。他如今坐上东郡太守的位置，用的也是这个套路。问题是，具体该如何运作。

    给瞌睡的曹cao送来枕头的，乃是东武阳人陈宫，陈公台。这位后来吕布账下的第一谋士，如今出仕曹cao。他在东汉末年的舞台上的首秀，就是用一张嘴，给曹cao说来兖州牧的位置。

    《魏晋世语》有云：岱既死，陈宫谓太祖曰：「州今无主，而王命断绝，宫请说州中，明府寻往牧之，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也。」宫说别驾、治中曰：「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鲍信等亦谓之然。

    信乃与州吏万潜等至东郡迎太祖领兗州牧。

    随后，便是相同的套路，熟悉的味道，在取得兖州本土势力的支持后，再在袁绍的斡旋下，曹cao成功拿到了兖州牧的位置。

    接下来，便是处理掉在兖州横行的青州黄巾，以此，证明自身的能力，切切实实的稳坐大位。

    青州黄巾在击杀刘岱之后，士气大涨。东平国成了他们的猎场，连破数城，所过之处，只余残垣断壁。流民的规模也越滚越大，其势，几不能制。鮑信此前定下的计谋，已然无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曹cao带着兄弟几人领着两千士卒，来到东平国，寿张，汇和了刚刚压下入侵到济北国中的黄巾散兵的鮑信等人，来到了汶水边上的一处高地之上。望着无边无沿的露宿者之海，曹cao一行实在心里发毛。

    眼见众人皆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夏侯渊开口调侃曹洪道：“子廉，瞧你这乌鸦嘴，这下咱们都成了那个傻子。”

    “为了那个位置，当一回傻子又如何？”曹洪反击道：“只是如今黄巾士气极盛，硬碰必败无疑，大兄得拿个计策出来。”

    曹cao捏着下巴，道：“装备不足，军纪涣散，便是如今这青州黄巾唯一的弱点了，要不偷袭如何？”

    ……

    “打不过呀，数量上实在差太多。”

    夜，荒山野岭中，曹cao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兖州地图。夜袭的计策还是没能奏效，尽管刚开始因为黄巾毫无军纪可言，外围的流民甚至不愿为之示警，曹cao意外的轻易便摸到了腹心黄巾精锐的地盘，打了其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双方兵力实在悬殊，两万精锐岂是区区两千兵力的曹cao所能匹敌，反应过来的黄巾用了半夜把局势扳了回来，眼见势弱曹cao立马下令撤军，可此地乃是黄巾的腹心，外围的流民或者不愿为精锐们示警，可对痛打落水狗的事却很是热衷。

    曹cao刚下令撤军，便被流民们围了起来。外面的曹纯见势不妙，带着骑兵冲了进去，好悬的把曹cao给抢了出来，而鮑信则是永远的留在了黄巾的地盘。

    想到鮑信，曹cao更加沮丧，这位讨董之时与他共同举兵，胆气十足的济北相，是一位很好的引导者，若没有他劝说，酸枣之时，他曹cao怕是不敢独自西进雒阳，独战董卓。尽管最后兵败徐荣之手，却赢得了足以掩盖自己出身的名望。

    随后在回军酸枣游说联盟诸侯围困董卓不得时，悲愤的他一度要再次西进与董卓玉石俱焚，亦是鮑信劝说他保存仅有的实力静观其变，令他留下了击败于毒等人的力量，当上了东郡太守。

    而在陈宫劝说兖州官员时，鮑信是第一个表示支持，并书信了各郡守力挺曹cao。他曹cao能当上兖州牧，鮑信出了大力。如今，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这位知交平白丢了性命。

    沮丧的并不止曹cao，刚吃了败仗，队伍里又多是新兵，而吃了点小亏的黄巾精锐更是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正值夏末秋初，野外露宿条件又极其恶劣，看不到希望让整个大营士气十分低落。

    一只蚊子停在曹cao的脸上，然后。“啪！”未几，又是一声“啪！”

    “这些个小畜生还真是烦人！”随后，曹cao豁然而起。

    ……

    东平国与东郡的交界，追着曹cao来到这里的黄巾精锐正在修整。突然不远的山道上一队百人轻骑奔驰而出，为首一员猛将，身量高大，细眼短须。轻骑突进，毫无妨碍的来到黄巾队伍之前，在洒了两三遍箭雨后，潇洒离去。

    现场只留下几十具插着羽箭的尸体，以及满脸恐惧疲惫的黄巾贼寇。

    是夜，又一将领带着百骑拖着树枝木桩，鸣锣而至，未几，从容而走。间或奔袭而来，放火而归。

    这样的袭击已经持续了五天，原来春风得意，追着曹cao跑的黄巾精锐早已士气全无。为首的将领带着队伍往山林间撤退，用地形妨碍骑兵的sao扰，为的就只是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

    昼夜会战这个sao扰战术十分有效。曹cao让账下大将夏侯惇白天领骑兵不停奔袭，沾之即走。晚上夜深之时，则是曹洪领布兵sao扰。

    黄巾贼的本质是破产的自耕农，为了一口吃的烧杀抢掠沦为贼寇。所过之处用的都是以战养战之法，下一城，吃一城。而黄巾精锐虽然说是精锐，但也只是靠抢来的武器装备起来流寇，经历了不少大战又存活下来的他们接战时或许十分勇猛，可没有经历过训练，又全是步卒。面对来去如风的轻骑根本无可奈何，每天面对死亡的威胁，还不得休息。在身上的干粮吃完之后，队伍直接崩溃。

    顺风之时靠着人海战术战无不胜，一旦受到阻碍，没有补给线的黄巾又会快速的崩溃。张角的口号喊得再好，结果并没有改变黄巾是一群流民流寇的事实。

    如今，这队追击曹cao的黄巾精锐只剩下几千人了，原来的将领在逃亡之路已经变成尸体。现在的头领原本只是个小头目，带着剩下的几千人狼狈的逃回寿张。

    寿张的黄巾大军还在围城，追击曹cao带走了大部分的黄巾精锐，前锋变弱让寿张的守军挺住了黄巾的进攻。守城的将领是兖州大将王朗，此时正大声夸赞一员年轻将领。

    “果如文则所言，黄巾看似人多势大，可只有第一次进攻具有威胁。守住第一次进攻，我们就赢了八成。文则有此才能，当一个都伯实在可惜，此战之后，我当向曹兖州举荐。”

    年轻将领名叫于禁，字文则，中平元年黄巾爆发之初就跟随了鮑信，曹cao当上兖州牧之后，投桃报李便提拔鮑信麾下的一干将领为都伯。

    鮑信跟随曹cao偷袭位于寿张东的黄巾大营，就让颇有才干的于禁留在寿张协助王朗守城。

    结果鮑信战死，曹cao被打退，黄巾精锐大部分去追击曹cao这个新任兖州牧。剩下的黄巾大部队果断围城，至此，寿张城内一遍死寂，王朗甚至想弃城逃跑。唯有于禁看到战机，进言王朗，挺住了黄巾进攻。

    “将军，今早士卒汇报，城外有一队黄巾回来，形容颇为狼狈，似是追击曹兖州的那队精兵，曹兖州那边怕是有了转机。我们或许能再建一功。”

    于禁面上没有得色，反而对王朗再次建言。

    王朗也是个老行伍，经验丰富，闻言便觉有理，连忙询问应对策略……

    “很好，那时机的把握就交给文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