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常侍之乱1
无夜回到府中，心中仍是不安。 “哎呀，不得了啊，你明天就是汉帝了。什么时候给人家封皇后啊？” 陈氏自己推着靠近无夜。 无夜道出心中疑惑：“王甫、曹节不是易与之人，我料想过今日他会发作，但是他没有，我却愈发觉得他在谋划着什么。” 陈氏笑道：“殿下多虑了，宦官虽然广结朋党，但是先帝去得这么急，他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世子您的，就算心中不愿，此时也该屈服了。” “若是真的会屈服，那也不用东西宦官作乱了。” 陈氏皱眉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就算王甫、曹节有什么计划，那也无济于事，难道他手上还有调兵之权？” 世子声点点头，也是，在这卫都禁宫之内，十万禁军镇守，城外还有三军大营共计二十万兵马，而宦官可没有一兵一卒的调动权力，他动不了武的。 “你说得对，希望是我多虑了。” 青楼，贺方将今日朝会只是说给黄甫嵩听。 “明日无夜就会登基为帝，咱们要去观礼吗？” 黄甫嵩面如死灰的靠在浓妆艳抹的女子的身上，微微摇了摇头。 “也罢，去与不去其实都无所谓。” 贺方见黄甫嵩的模样，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后躬身退下。 出了门，贺方又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的字迹标示着这封信的书写者正是窦武。 纸张已经有些皱了，好像是被翻来覆去的揉了很多遍。 贺方又仔细看了一遍，随后表情变得极为坚毅。 “董卓，希望你不要让在下失望啊。” 京城之外，董卓的车马行得并不快，悠悠哉哉，好似游山玩水一般。 “董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宦官会杀了他？” 无夜心中甚是不安，而这样的话也不是第一次问了。 无夜靠在马车角落，轻声笑道：“若是现在不去清算，那多半是不会再追究了，宦官的心性我还是知道些的，虽然他们亲生害死了汉灵帝，但是他明白，这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利，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清算我是应该的，不过杀我，多半是不愿的。” 陈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是脸上仍然是犹疑得紧。 无夜见状，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也许还在一蹶不振，但是请相信，他会很快振作的。” “殿下为何会这么说？” 无夜神秘一笑，随后道：“陛下驾崩，我也只不过是新的傀儡罢了。” 陈氏道：“他们怎敢，你是嫡长子，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那刘协呢？”无夜反问。 陈氏愣住了，无夜道：“你身在京都也有些时日了，又与何皇后相亲，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吧？” 陈氏点头道：“宦官与朝臣相争多年，但是那又如何？如今他登基已是定局，刘协恐怕只能徒叹奈何了。” 但道理来说是这样的。 无夜也点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过两人相较这么多年，宦官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我相信他会奋起反击的。” “反击？”陈氏疑惑道：“怎么反击？” 无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陈氏揽入怀中，轻声道：“如今大汉崩乱，人心惶惶，我若是集结手中一切力量手段，先下手为强，你仔细想想，适合当汉帝的就两个，如果世子不幸罹难，那这皇位是不是就是刘协的了？” 陈氏震惊无比，随后愣愣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刘协可能会逼宫？” “不是可能，是一定。” 无夜无比自信。 刘协登基，他会放过咱们吗？ 不会。 这一点宦官懂，朝臣也懂，只要是个明白人都懂。 所有人都在等无夜的回应。 但是无夜表现得太恭顺了，甚至让宦官都怀疑是不是他真的放弃了，准备低头求生了？ 就在王都风雨飘摇之时，关外千里，黄巾大军集结，蓄势待发。 黄巾最后的一支军队，大汉虽是险胜，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军纪本就不如战时，外出的斥候尽被黄巾捕获斩杀，关内还不知道黄巾大军已然近在咫尺了。 是夜，王都。 京城，无夜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在宫中住下了，他要准备明日的登基仪典。 京城之外，一群黑影闪动，于宫墙下集结。 黄巾军化整为零，竟是瞒过了守城禁军，轻而易举的进入都城内，更是来到宫殿之外。 此时禁军守卫本就松散，整整千余人马分散在禁宫周围，竟是一点都没发觉。 守门的禁军只见黑暗之处好似有人影晃动，刚要上前查看，突然，数支利箭射来，几个禁军躲避不及，只听得几声惨叫，便再没了气息。 从高空看下，之间无数黑色的蚂蚁从这个缺口涌入禁宫之内，直奔无夜所在。 黄巾军的目的很明确，杀了无夜就行了，其他的一律不管。 此事无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正美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龙袍呢。 黄巾军悄无声息的前进，将禁军暗哨尽数拔出。 不过到底是千人的行动，目标如此之大，禁军也不是吃干饭的。 很快，禁军就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将这千人刺客包围住了。 “擅闯皇宫，给我当即射杀。” 黄甫嵩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千余人纷纷躲避，死伤大半。 随后便是一边倒的近身屠杀，禁军轻而易举的将之全部杀死。 “奇怪，不对劲。”黄甫嵩心中尽是疑惑不安。 太容易了，太明显了，太愚蠢了。 兵攻皇都？这九千人根本不够看。 入宫刺杀？动静目标是不是太大了点？ 黄巾军到底是何用意？来送死吗？ 黄甫嵩突然惊醒，随后大声道：“快去长明宫。” 长明宫就是无夜的寝宫，也就是现在汉帝的所在。 而此时的长明宫留守的禁军不算多，突然，暗处再次射出数支箭矢，数声惨叫将黄甫嵩拉回现实。 “那边，发生何事了？” 无夜睡梦中忽而听得门外哀嚎，随后便是一阵喊杀声与兵器交接的声响。 无夜有些慌了，大声喊着。 “来人，护驾，护驾。” 无夜不敢出去，只得躲在角落，听得打斗声音消失，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啪叽一声，门被踢开了。 “殿下，殿下安在？” 无夜闻言，心里一松，随后起身。 “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却见几个黄巾军持刀立在中央，刀上还淌着鲜血。 “不好...有埋伏...” 无夜脸色一变，大惊失色，脚下一滑瘫坐在地。 突然，门外响起黄甫嵩的声音。 “殿下，臣等前来护驾...” 黄甫嵩率领禁军，终于赶上了。 见一地尸体，黄甫嵩不及震惊，不顾一切的冲击宫殿之内，他要确定无夜的安全。 “来得好快，不过也来不及了。” 见危机解除，无夜便躺床上睡觉了。 早已躲藏在床下的黄巾军微微感叹，随后眼中杀机更甚，举起刀就要了结无夜的性命。 黄甫嵩冲进房间，便是见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将手中刀用力甩出，他的刀速度太快，动手之人的刀还没有劈下，便被一刀穿心而死。 黄甫嵩大声叫道，拾起自己的刀，随后躬身对无夜道：“殿下稍安，待臣追查刺客，再来禀告。” 无夜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黄甫嵩在说些什么。 黄甫嵩见状，吩咐道：“留下一队保护殿下，其他人跟我来。” 黄甫嵩率军追杀而去，黄巾乱贼虽然身手不凡，但是身手却是远远比不上江湖高手，很快便被禁军绞杀。 “收拾现场，其余人搜寻整个宫殿。” 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差点将无夜这个还未登基的新君送走，黄甫嵩长舒了一口气，这命算是保住了。 至于这些是谁的人，黄甫嵩知道，但是黄甫嵩不说。 只是明日，有些人会倒霉了。 府中，无夜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还没消息吗？” 手下幕僚道：“殿下稍安勿躁，好消息很快就会传来的。” 他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的表情比平时丰富许多。” “是吗？” “对呀，对呀。”她很开心说了说，让她说了所以然来她也不是那块料。 “什么时候封我当皇后？”她问。 “很重要吗？” “那对陛下来说这世间更重要的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她也很怕他反悔。她突然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深情，心中对她有多少爱。 汉少帝看着她的侧颜，一时也被这个问题困扰。 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什么？ 好像还重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好像不适合草率回答。 “你的这个问题，朕要认真考虑。” “哼，那你想去吧。” “对于你来说呢？”汉少帝反问回去。 “我？为了活着而活着。” “什么意思？” 她好奇。 她正打算脱口而出时，停了下来，严肃地说道：“秘密，不可以。” 汉少帝满目柔情地看着她，微扬嘴角。 “好！朕今日起就封你为皇后。” 她看着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没有回答，眼神瞟向侍卫，希望她能解释。 “陛下恕罪，属下也不知道。” “我不同意！” 陈氏正兴奋过头呢，侍卫突然冒出来就是一句不知道，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汉少帝又将矛头对准了她，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知道。”她想都没想，便回绝道：“跟你的三千美人说去吧，爱还是你留着好了。” 汉少帝哦了一声，将她脖子拿在手上，随之打开车帘，说道：“朕喜欢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你若真不想要，那这小命不留也罢。” 陈氏心疼地哭哭，两手才抓得住他的大手，说道：“算了，我真是怕你了。这东西我留着。” 陈氏笑了笑，示意道：“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吧？” 汉少帝低下头，霞云浮在脸颊上，尴尬地起身。 轱辘辘的马车，正驶入最安全的后宫。 前方传来车夫紧张的声音：“小心！” 陈氏没站好身子，整个人砸在了汉少帝的身上，嘴唇覆在那冰冷的唇瓣上。 她睁大眼睛，没有反应过来：“我……你……” 汉少帝扣紧她的腰部上，痛并快乐着，想要将这个吻继续下去。 她则是反应过来，便半支撑身子，说道：“对不起。” 门帘在这时掀起，车夫探头进来，说道：“陛下……” 陈氏尴尬转过头，眼底有些慌张。 汉少帝则是将衣裳合上，深情地看向陈氏。 这一幕让车夫傻眼，看见如神仙般帅气的汉帝，华服半开，露出精壮身材，嘴唇上正好是陈氏的胭脂，瞬间秒懂，干笑几声道：“惊扰了。” 陈氏连忙伸出手，着急解释道：“等等，哎呀。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回答她的，只是刚落下的昂贵又精美的车帘。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身为朕的皇后。即便朕想要，对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他叩住她的小手，压低声音。 陈氏回头，看着他那深邃沉静的眼底内，燃烧的干柴烈火，突然心一顿，说道：“陛下，不要啊。” 如果不是他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她都以为，以前的他回来了。 月光透过车窗，照进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明光。 “朕的皇后怎么还害羞了！” 陈氏的心咯噔一下，想要说什么时，他就收回手，看着右侧的湖边上掠过一辆雅致的马车倒影。 他很是疲倦，双眼闭上，无心无肺地睡着了。 她回头，看着他即便是瞌睡，都坚持和她保持距离，深深叹气。 陈氏白了他一眼，看到了金黄色的名单，洒金宣纸所写外头是鹅黄金丝绣锦，故称黄柬。 说实话，她实在不想打开那份名单——她看哪个名字都觉得讨厌。草草一览，忽然！脸色一青，“这是……”她盯着名单上“宋毅”三字，问：“这是…什么？” “她……”陈氏气的睡不着觉，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她怎么会在上面？” “荒谬！”陈氏一声喝，惹得汉帝也睡不着觉好奇地往这边看，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压低了声音，“她都入了朝中任职，陛下这是还要将她纳入后宫不成？” 啊这？！陈氏只觉天雷滚滚。自己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不对！陈氏转念一想，觉得陛下将宋毅纳入后宫才好，最好是扶为妃子！方才她不爽只是因为不喜欢文武百官，可一旦理智起来……将军已然权倾朝野，若他之女再为妃子，这前朝后宫都是袁家掌控。反观皇后，却只能依靠汉帝。 等待的过程，也不是那么好受。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粉红色软枕上，盖上薄被，喊来下人贴身照顾，后便让车夫将马车停靠路边一段时间。 将全部的事情都吩咐好之后，他才离开马车，喊来侍卫，询问道：“京城内可有动静？” 侍卫恭敬道：“回陛下，那人知道您和皇后离开后，便着急派人来追。” 看来，那人还对刺杀没有死心。 汉少帝说道：“除此之外呢？” 侍卫双手抱拳，说道：“何进说蹇硕去了那人的府邸。只怕是背叛陛下。” 汉少帝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命何进予黄门令逮捕蹇硕并诛杀之。” 汉少帝语重心长的说“还有五个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