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愿意忍耐
悠扬的下课铃如时响起，余音在校园当中缭绕。 学生从教室当中涌出来，顿时将原本空旷的走廊变得拥挤。她们纷纷朝着每层楼最旷阔的告示栏涌去。早已将先前堵在校门口的小事抛之脑后。 现在众人最关心的当然是—— 方才更新的“英才榜”与“先锋榜”。 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学校的告示栏上都会公布上一次月考的成绩，而对于学生们而言，登上“英才榜”与“先锋榜”便是最觉得荣耀的事情。 而上榜不仅会在精神上得到满足，更为关键的是——所有上榜的学生都会按照他们的名次，来获得学校给予的“孕灵液”奖励。这是对于当今阶段的高中生最紧要的物品，无论是还未能凝聚“异灵”的，或者已经凝聚出“异灵”的学生，都能从“孕灵液”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即使“第七城”的物资丰饶，但像是“孕灵液”这等珍惜的物资，也不得不严格控制。倘若不从其他的渠道获取，仅仅倚靠城市的福利，那么每个学生每年只能从官方支取一瓶的用量。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即便没有别的来源，仅仅依靠多年来积攒起来的“孕灵液”，也能在凝聚异灵的时刻，为他们增添不少的成功率。 常星沉伸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 教室里一片嘈杂。 依旧忧虑着行踪是否会被发现的他，此刻自然是没有心情去查看所谓的“两榜”，但他还是跟随着人流从教室中涌出。告示栏的位置正处于教室与洗手间之间，因此无论是上厕所的学生，还是去水房接水的学生，都不得不从告示栏旁经过。 这也显得本就拥挤不堪的走廊更加熙攘。 作为“远近闻名”的学霸，即使算上在“异灵的实际运用”课程上丢失掉的分数，常星沉的总分在年级上也是数得上的存在，他的姓名始终停留在注重于综合素质的“英才榜”上。 但对于没能凝聚出异灵的他来说，这份对别人来说极其光荣的榜单却让他总是遇见困扰。总会有人会认为没有异灵的他不应该存在于这份榜单上面，不应该让他这样的静寂者浪费掉宝贵的“孕灵液”。每次榜单更新的时候，都会将他的姓名，连带着静寂者的身份，在众人的脑海中加深印象。 “晚竹，我看到你的名字了！” 站在最里面的一个女生，突然激动地摇着身旁好友的手臂。 “嗯，我也看到了。” “那可是先锋榜的第一名耶，若是换成我的话，我可能当场就晕过去了，晚竹你竟然一点都不激动......” “可是......总分也只是得了第二名罢了，哪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呢？” 宁晚竹悄悄松开挽着的手臂，她仰着头，将视线转移到另一侧的“英才榜”上，她的名字出现在第二名的位置上。 最上方那个暗金色的名字印在她的瞳孔当中。 “还是有人在我的上面呀。” 人群中有人听见两人的交谈，纷纷忍不住将目光向着那个女孩望去，空气中氤氲着某种异样的氛围，羡慕、敬畏、惊奇，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宁晚竹是这学期才从别的城市转来的转学生，因为她姣好的容颜，入学之后便吸引了众多青春少年的注意力，但谁也没想到，她的成绩也如她的相貌那样优秀。 常星沉没有停止脚步，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 “咦，第一名是常星沉诶。” 他rou眼可见的顿了顿，接着才继续往前走。在月考的时候，他便觉得这次的题似乎做得更加得心应手，分数应该会比之前要高上些许，但他却没能想到，他的总分竟然会排在整个年级的第一。要知道，仅仅是在“异灵”这一项的课程上，他的成绩便被其余的好学生拉开许多，平日只能通过其他的科目来尽量弥补在“异灵”上的成绩缺失。 “常星沉......是那个传说中的静寂者吗？没有异灵也能得到这么高的分数？不会出错了吧？” “系统应当是不会出错的，而且，常星沉他以往的成绩也名列前茅，只是没得过第一而已。” “那有什么用？现在这个社会，异灵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凝聚异灵的家伙，只是其他成绩好，也注定上不了多好的大学吧。” “也不能这么说吧......即使希望很渺茫了，但我们这个年纪也会有成功凝聚异灵的例子。” “你也说了很渺茫，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正是因为很难发生吧。大多数人在读高中之前都至少凝聚出雏形，他现在的情况，说他是静寂者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哈，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听着有关他的谈论渐渐变小，他回过头望了一眼，没有人发现他曾路过。 这倒是正常的，即使有人对他感到不爽，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在他的面前说出那种话，顶多只会在私底下暗自非议。 若是在平常，他应该会选择当作没听见。和那些人做无谓的争吵，不仅不能获得他想要的尊重，反而会在更多人面前丢脸。 丢脸，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一点。对于像他这般年纪的少年来说，面子其实比起成年人想象的要重要得多。他们即使在某些事情上吃了亏，也不愿意告诉相熟的人，而是选择做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来保持他们所谓的面子。 但今天，他却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他不愿意在别人的非议中继续沉默，他想要站在那些诋毁他的人面前，指着榜单上自己那由暗金色标注的名字，潇洒地告诉他们，即使没有“异灵”的分数，他也会比所有人都要考得好，他迟早由一天会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异灵”。 他停下脚步，朝着告示栏走去。 先前议论他的话题还没有结束，他仍然能听见他的名字在人群中回荡。 “即使上了榜，那家伙拿到的那些孕灵液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掉。若我是他这样的废人，还不如大方点分给其他有希望的人......” 常星沉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尽力地去学好每一门科目，只是在为凝聚出自己的异灵而做着准备，为什么有些家伙偏偏就要去议论那些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呢？他也曾有过无限风光的时候，在大家都未曾凝聚出异灵的年纪，他也曾被师长们认为能凝聚最优异、最强大异灵的人选。在那个时候，他从没听见有人对他的非议。 他站在人群的外围，静静注视着挂在白墙上的榜单。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暗暗戳了戳身旁的朋友。 人群中间，那个还张大着嘴，鼻孔朝着天，自认为他什么都懂的男生，终于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