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一样的她
“大概就是这些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常星沉将大致的cao作方法告诉给了赵杉月。 “嗯，差不多明白了。” 赵杉月撑着下巴，点了点头。 常星沉的讲解是在是太过于繁琐了，直听得她昏昏欲睡。她是来自荒野的荒野人，而不是从远古穿越而来的远古人。虽说荒野上的科技与这里有着巨大的鸿沟，但她并不是什么也没见过的土包子，一些简单的物件还是能弄明白它的用途的。 然而常星沉一直叭叭叭的讲解，就感觉像是要把所有的细节都一股儿脑地灌输到她的脑袋里面。她有好几次都想要打断他的教学，却因为不忍心打破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强迫着自己忍耐下去。 终于等到他说完了，少女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伸出手，按着侧面的调控按钮，随意地在目录当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章节。 夕阳顺着窗帘的缝隙，偷偷钻进屋内，细小的光柱悬浮在半空中，恰巧映射在少女柔顺的黑发上面。 ...... “常星沉同学......” 少女略微喑哑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同学？” 常星沉疑惑地朝她望去。为什么突然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这个称呼？ 少女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经意的狡黠。 她指了指“管理手册”中央正在播放的全息投影。 两个坐在椅子上小人头上写着“同学”，站在她们面前的小人头上写着“老师”。 他仔细看去，出现在投影最底下的一行小字—— 【第三部分学校篇教学章】 “我们在一起学习，不应该用同学来称呼对方吗？” 她微微仰起头，望着对方那双认真思考的眸子，说道。 “那么赵杉月同学，”常星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你难道不觉得比起同学，我更像是你的老师吗？” 赵杉月摇摇头。 “你应该和我差不大吧......我才不想有个这样的老师呢。” 她说完，用手指触碰盒中那个“老师”的投影。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这里面所有的老师都是一副机器人的样子？” 她提问道。 “嗯？” 常星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些什么。 “机器人......为什么老师都是机器人？” “呃......老师都是机器人。”常星沉低声重复，突然抬起头问道：“在你们荒野上，难道老师都是活生生的人么？” “啊？” 赵杉月吃惊地看着他。 “不会第七城的老师都是死人吧！”她不禁提高了声调。 “管理手册”果真如他先前讲得那般，无趣极了，幼稚的小人们，也让她丝毫感受不到喜乐。好不容易才从里面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只不过想要和常星沉说说话，来缓解些许内心的无聊，却不曾想到能从他的嘴中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常星沉连忙摆摆手。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在这里生活的都是学生，老师们都是通过外部网络连接进来的，所以只能借助机械的身躯来为我们上课。因此，虽然模样是机器人的样子，但内在却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他从小接触到的老师都是通过教室里那具钢铁制造成的机器身躯来教授他们知识，因此他下意思地便认为所有的老师都是那样。当他仔细去思考，才发觉这并不应该是世界上常见的现象—— 仅仅是因为“第七城”是为了学生建立，而没有预留给老师生活的区域，才会最终造成这般特殊的情况出现。 “只有学生居住在这儿？” 常星沉的话让赵杉月陷入沉思。荒野上，关于城市内部的信息少得可怜，她几乎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在她莽撞闯入第七城之前，这里就犹如一片浓雾笼罩着的沼泽地，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朝里面未知的地点探索。 “可是，我不是遇见过秩序院的警察吗？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学生的模样。”她质疑道。 “大概是为了保护里面的学生吧，所以预留了专门的人手来管理整座城市的安保工作。你想想看，纵然教学的任务可以交给在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师，安保总需要靠谱的成年人来工作吧，不然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多心怀鬼胎的坏人潜入这里搞破坏。” 常星沉很认真地回答。 他并不是决策者，也不是管理者，他仅仅是依照自己所了解的认知与学习到的知识，来解释这个疑问。或许会有一些错漏，或许会显得有些天真，但这却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合理的结论。 他刚说完，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他悄悄地望向赵杉月，见到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 赵杉月当然听见了他的话，但她并没有像是被戳中痛处似的瞬间变了脸色，只是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唇。 “坏人......你觉得我算是你说得那种坏人吗？”她平静地问道。 “呃......”常星沉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不是了，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种人，否则我也不会帮你逃脱秩序院的追捕的。” “是么。” 她站起来，凑近少年，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清澈到能从里面望见她自己的倒影。 常星沉有些不知所措，脸颊两侧宛如抹上了鲜艳的腮红。 他连忙侧过头去，不与少女对视。 “那个......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你先自己去看吧，我还得去点餐。” 他僵硬地将话题转移。 明明赵杉月也没有干什么，但他却莫名觉得有些许招架不住，他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景应对同龄女生的经历。赵杉月的存在，让他有一种不太自在的感觉，仿佛下一秒钟自己就会在她的面前出丑一样。 赵杉月上前两步，抓住想要退缩的少年的胳膊。 “我已经看了很多，可是不联系实际的话，很难迅速去记住吧。”她笑盈盈地说道，“给我讲讲你们在学校都学些什么呗。” 常星沉用余光看着少女，她的娇俏容颜格外显眼，让他不自觉地对她升起莫名的好感。即便他打定主意要先冷静冷静，也没有说出要拒绝的话。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些微平复下情绪，才朝着她点点头。 ...... 常星沉站在原地。 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分享学习经历的少女，与他在仓库中见到她，有些许的不同。原本是一株带刺的玫瑰，此时却收敛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只是，他总觉得，她似乎在和他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