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分出高下的，就在三言两语之间
餐，大塔已经派人早就取好了，就等着天糊来到。 把送餐单转给天糊后，就各自骑上电动摩托车出发了。 几千块钱的电动摩托车和一百多万的电动摩托车，光从感观上，就给人有一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如果硬要打个比方，就是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差别。 大塔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最高，要不是天糊压着速度，估计这会儿，大塔他们连天糊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这是一个让人看了既感到震撼，又感觉怪异的送餐车队。 震撼的是竟然有人开着一百多万的电动摩托车来送餐，估计有很多点餐的人，身家都没有一百多万。 怪异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出动这么多送餐员，仅仅是为了去送一份餐。 本来这份餐，由天糊一个人去送就可以了，可是大塔这些人说，想跟着去见识见识，要是能学到个一招半式就更好了，以后碰到拒餐也许能用得着，问天糊介不介意。 天糊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只要你们高兴就好。不过先说好，我可没有什么招式，送个餐而已，需要什么招式？你们要是被误导了，可不要怪我。” 大塔这群人当然是高兴不已，认为这只是天糊谦虚的说辞而已，都说：“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不会跟得太近的，以免影响到你送餐，吓到点餐人。至于说误导，不存在的，有也是怪我们悟性低，学歪了而已。” 技多不压身，谁会嫌学的技能多呢。 听到天糊同意让他们跟着，大塔部门的人都跟了上来。 到后来，那些不是大塔部门的人，听到消息，也都跟了上来，都想学一学天糊是怎么送餐的。 为什么那些拒餐的人，谁去送餐都不收，碰到天糊就收了？ 难道天糊有什么特殊的魔法不成？ 以至于这个送餐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多，浩浩荡荡的。 那情形，都快赶上过春节时，高速路上堵车的场景了。 到地儿的时候，天糊给点餐人打了个电话：“请问是阼鲶先生吗？我已经到广场了，你能来拿一下你点的餐吗？” 大塔站在天糊的身后，示意天糊打开手机的免提，他也想听听点餐人讲了些什么。 “这餐我不要了，没心情吃，你自己处理掉吧。”手机里传出阼鲶低沉的声音。 大塔听了，心想：果然还是这句话。 每次给这个人送餐，都是说他心情不好，让送餐员自己处理掉。 送餐员自己怎么处理掉？ 是扔掉还是自己吃掉？ 不管是扔掉还是自己吃掉，按照系统规则，送餐员都是要自己掏钱出来赔的。 吵也吵过，好话也说过几箩筐，可是不管送餐员说什么，这个人就是油盐不进，死活不收餐，送餐员也拿他没办法。 更可气的是，这个人写的送餐地址是广场。 要知道这个广场可不小，人也不少，想要在这样的一个广场里找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可并不容易，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躺在哪条长椅上的流浪汉？ 从这个人点了这么多次餐以来，还没有哪个送餐员知道这个人是长得高，还是长得瘦？是长得丑，还是长得猥琐？更别提有哪个送餐员见过这个送餐员的面了。 天糊说道：“人是铁，饭是钢，心情不好闹饥荒。你该不会是没钱了，才不敢收餐吧？” 似乎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点餐人的神经，怒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你瞧不起谁呢？我没钱，我能点餐吗？你这话说的，跟不带脑子似的。” 大塔看天糊一句话，就把点餐人给惹急了，心想：完了完了，点餐人正在气头上，这下更不会收餐了。 却没想到，天糊听到点餐人生气了，不但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笑了，说：“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怕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没钱又不丢人，又有什么不敢承认。 这有钱没钱，得看跟谁比。 跟首富比，那谁都没钱，谁也别笑话谁。 跟首负比，那谁都是有钱人，谁也别瞧不起谁。你说是不是？” 话糙理不糙。 这话要说有理，也有几分说得通。 要说没理，那简直是狗屁不通，强词夺理，就看听这话的人是什么个心态。 点餐人听了，不但没有受到开解，反而更加生气了，说：“谁说没钱不丢人？我，阼鲶，就丢人了！丢了个彻彻底底！” 天糊问：“你丢谁了？” 阼鲶没有说话，反而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天糊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哭，是一种宣泄。 就跟喝酒一样，能吐出来，总比憋在肚子里要舒服一些。 等到男人嚎啕大哭完了，抽抽噎噎的时候，天糊轻轻地说道：“我突然觉得心情也不好了，想找个人喝酒，你有兴趣一起吗？” 男人没有说话，但抽噎止住了。 天糊说道：“你在哪里？我去买点酒，你要啤的，还是白的？” 男人接话道：“我这儿有酒，啤的，白的都有，你过来吧……” 这就能见到人了？ 大塔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 在他看来，天糊什么事也没做啊，不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吗？ 这个谁不会啊，不要太简单好不好。 可真要说简单，为什么那么多人给这个人送餐，全都连面儿都见不到，包括大塔他自己。 在这一刻，大塔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送餐这一行，分出高低的，不单单是体力，不单单是勤快，还有说话。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很想立刻、现在、马上就跟天糊讨教该怎么说话，才能顺利地把餐送出去。 有了男人的位置，天糊没有耽搁，骑上他那辆让人人羡慕的一百多万的电动摩托车，突突突地去找那个人去了。 其实对于这辆电动摩托车，天糊心里曾经是有过想法的：把它卖了，换成钱，再去买一辆几千块的电动摩托车，剩下的钱，用来改善家里的生活，它不香吗？ 天糊打听了一圈，出钱想买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能出得起一百多万买车的有钱人还是很多的，但花钱买到新人榜一摩托的人，却连一个也没有。 其实想想也能知道，能拿到新人榜第一名的人，想要活下去已经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又怎么需要穷到去卖新人榜一摩托的地步？ 像天糊这样的，家里已经烂包到挣扎在生死线上，又能拿到新人榜第一名的人，可以说得上是凤毛麟角，堪称奇迹。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新人榜一摩托是新人榜第一名的身份象征，是不允许私下卖出的。 否则，按照系统规则，新人榜第一名将会被收回，送餐员也会被清理出送餐队伍，拉入黑名单，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