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不成功便成仁
忐忑的顾良和气喘吁吁满怀迷茫的黄浩贤，进入蜂鸟琴行时，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怀中的电贝司，玩得正嗨。 砰砰砰的一声声低音，干净无比的从电箱中流出，顾良险些听得入迷。 也好在那中年男人发觉了两人的到来，这才止住了弹奏。 说是中年男人，可顾良走进了才发现，这人至多二十五岁，只不过拉碴的胡须多给予他了几分沧桑，以至于第一眼望去时，不由的将他看老了五六岁。 “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顾良没着急回答，他还在审视这个琴行，以及这个琴行老板。 望了一圈后，他悬起的那半颗心不单单尘埃落定了，且还变得欣喜若狂，因为……这老板是个不可多得的行家。 琴行的乐器不多，但光从外观上看，品质都很不错，不似后世的某些琴行，尽挂一些进价二三百的作坊琴，去坑骗初学者，再者而言，老板怀里抱着的贝司可不是大路货，虽然顾良对这个世界的品牌还不是很熟悉，但光听方才老板弹奏贝司时的音色，就能听出，这家伙不是凡品，足以睥睨上一世的芬达（fender）。 再说这老板刚才演奏的水平。 顾良只能称赞一句：高手！贝司高手！ 顾良许久没有开声，老板也不着急，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就打量起两人来。 胖子在外人面前有些怕生，再加上琴行老板的大胡子，他竟然不自觉有些胆怯，以至于他连忙推了顾良两下，低声道：“说话啊高佬！” 黄浩贤这么一推，顾良从出离中转醒，他笑着上前两步，道：“老板是京都人？” 老板看了看顾良，又望了一眼胖子，他很奇怪，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竟然还能听出自己嘴巴里不是很浓重的京味，也算是少有了。 “不是京都人，不过在京都漂过，你有事儿？” 顾良听了这话，心中对这个老板有了大概的认知……北漂回来得乐手，还弹得一手好贝司，这人应该是组过乐队的。 “有事儿，有大事儿，说事儿之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良，你叫我小顾，小良都行，这是胖子，额，他不重要，你不用理他。” 黄浩贤神情一阵扭曲，表示莫名躺枪。 “胡俊！”他只说了两个字，不是说他高冷，只是他觉得这两个高中生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这个叫顾良的，来了店里不开门见山，反倒是自顾自的审视一圈，从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子古里古怪的劲。 “胡哥！呵呵……是这样的，有场演出不知道你接不接得了。”顾良含笑看着胡俊，满眼全是期待。 胡俊虽然被顾良认定行内人，但是他在店内并没有看到足以承担演出得音响设备，所以他需要先问清楚，对方能不能接演出。 如果能，说明他有设备，只不过没有放在琴行罢了，如果不能，也不是濒临绝境，要知道行内人总是认识行内人的，没有设备，可以借设备。 零五年得演出设备租赁报价，顾良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五千块钱使用三首歌得时间，绰绰有余了。 一声胡哥将胡俊叫得心里发毛，北漂时所经历得那些京都人，见面叫哥叫姐那是平常事，可在岭南在深口，见面不到五分钟就张口喊哥，实在不对味啊。 事出反常必为妖！ 胡俊心里觉得不对劲，不过他倒还不至于怕了这两个毛小子，两个高中生还能是搅出什么风雨来？ “演出？能接！调音台，功放我全有，就是不知道你要什么样得演出，是真演还是假演！什么时候演。” 顾良听到这话，脸上登时堆满了笑容，立即道：“真演，两个小时后，八点整开演。” 胡俊懵了，两个小时后演？开什么玩笑呢。 拉设备不要时间？调设备不要时间？还是说演员排练不要时间？ “行了，小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逗我玩，也就是我脾气好，换个一般人，早把你们撵出去了！” 胡俊现在只觉得这两小孩子是在异想天开发神经病，二话没说，将怀中得贝司放到一边，就站起来准备送客。 见此一幕，顾良心中暗恨…… 重生了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太小，容易引人轻视啊，谁会相信一个毛头小子得话？ 事到如今，没了办法，顾良可不想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扼杀，趁着老板离开小板凳，他一个窜身就做到了小板凳上，抱起老板得贝司就弹了起来。 上一世玩乐队时，顾良是吉他手，可贝司、架子鼓他都会一些，乐器相同，有一个较好得乐感，外加上其他乐器扎实得基础，想要学两手别的乐器，非常容易。 顾良对贝司算不得太懂，他会弹，让他客串贝斯手，配合乐队演奏几首简单得歌也没问题，但遇到高难度得曲目就只能抓瞎，他的水平只停留在拨根音得程度上。 不过…… 上一世乐队为了专场，玩过一次客串，鼓手弹吉他，吉他手弹贝斯，贝斯手打鼓，为此情景，乐队得贝斯手专门给顾良教了一手应急得装B手段。 拍弦，三连音…… 砰……砰砰砰！ 顾良弹奏得就是上一世贝斯手教得装B‘Solo’，算不上太难，也绝对不简单。 他的这一手在胖子的眼里绝然是震撼得，但在真正得高手面前却如同小孩子玩泥巴。 胡俊是真正得贝司高手，可在他的眼中，顾良的这一手，却也是震撼得。 一个看似平常的高中生，竟然能用三连音…… 虽然他弹贝斯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专业的，但三连音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弹出来的东西，这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 “不科学，明明是个贝司外行，为什么能弹三连音，这首曲子也没听过……是哪首歌的贝司Solo呢？” 胡俊静静的注视着顾良，早已将要送客的心思抛诸脑后。 弹了一会，眼看胡俊入了迷，顾良心中一乐，便知自己的目的达成了，现在两人的身份不是中年人对学生仔了，而是乐手对乐手。 顾良停了，胡俊看待他的眼神也变了一变。 “三连音？” “嗯，三连音！”顾良笑着点头。 听到顾良的答复，胡俊转头就拿下来一把电吉他，拔下链接贝司的线，接通吉他，这才递给顾良：“把刚才那首的副歌吉他Solo弹一下。” 顾良会心一笑，非常干脆的照办了。 电吉他入手，顾良只感觉自己在这一世的灵魂又踏实了几分。 对比起方才的贝司演奏，这时顾良的吉他弹奏才真正称得上‘演奏’二字。 左手在指板上似乎化作了幻影，一个个音符极速吐出，嘶吼咆哮！ 黄浩贤彻底懵了，他望着顾良的双眼，充斥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胡俊也懵了。 这是高中生？！ 这TM比老子上个乐队得吉他手都要牛鼻好不好！要是当初能有这么一个主音吉他存在，乐队早就闯出名号了啊！ 曲终，顾良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望向了胡俊。 “咱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胡俊这才被顾良的一句话叫醒，他很干脆的竖起大拇指，叫了声：“你牛B！” “叼！顾良，你TM什么时候这么叼？我怎么不知道？”黄浩贤扑了过来，满脸的崇拜。 顾良这会可没心思给胖子装B，一把推开他，就直接了当道：“胡哥，我的水平你也看到了，你的水平我也大概能猜到，我这有五千块钱，算是你的劳务费，帮我一次，帮我演三首歌！” 胡俊凝视着顾良，心中紊乱一片，久久无法平静。 一个高中生有这份吉他功底，实在堪称妖孽，如果说有这样一个行内人，帮这一块布线调试，两个小时后开一场小演出也不算什么难事，最花时间的不过是拉设备罢了，只要设备到了地方，再有半个小时布线调试就足够了。 更何况…… 这小子说愿意掏五千。 “三首歌？” “就三首！”顾良知道，这事儿有戏！ 一旁的黄浩贤，现在总算搞清楚顾良要搞什么鬼了—— 他要大闹校园歌手大赛？！ 我了个乖乖隆嘀咚，这事儿……不成功便成仁啊！ “要真演……”胡俊呢喃一声，继续道：“想来你们也是打算弄学校演出，演出效果用不着太好，节奏和主音你一个人拿效果器就能包了，贝司我来，可是……” “难不成这小子会打鼓？！” 胡俊双眸一亮，期待得看向了胖子。 在他看来，顾良都这么rou，眼前这个胖子应该不会差到哪去才对—— 深口市得高中生质量，实在让人欣慰啊。 黄浩贤被胡俊望得肥脸一红，怯生生问道：“打鼓不难吧？那个……教我两下我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