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哥的变化
和第一次来昆明不同，那时的我们，都是同一个起跑线上，可是离开昆明的这两年，小弟的赚了不少的钱，他们夫妻张口闭口的都是在谈的昆明的房价，而我们在黄冈的两年，我几乎亏干净了手里的钱，就是这次来昆明，也不得不从头再来。 能够在昆明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有一点天方夜谭，不过，小弟不是一个爱吹牛的人，说不准，他是真的有心买房了。对于小弟的趾高气扬，我真的是有一些不习惯了，不过，既然来了，一步步的来嘛，说不准，我们的前途也是很美好的。 大哥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提前租好了房子，租好了摊位，我们到的第二天，他就提醒着我们，不管做个什么，要开始了，你不做，怎么晓得结果了。 这还是我的大哥嘛？我都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还是那个到了农忙就腰疼的大哥嘛？记得每年的农忙一到，大家不得不连天连夜的忙活着，白天在田里割一天的小麦，晚上又不得不熬夜抢着机器，把小麦脱粒好了，每天都是腰酸背疼的，恨不得一个人长两双手做事才好。 这时候，大哥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的腰疼，疼得走路也直不起来，要是他跟着我们一样的做活的话，那倒是没有话说了，可是，他发病的时间特别地巧，就是农忙的前几天发的，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参加这繁忙的劳动，就病倒了，整天的疼得依依呀呀的，大嫂还特别地维护她，总说他是体质弱了的原因。 我们这些小的兄妹是不会说他什么的，不就是少了一个劳力的事情嘛，我们多做一天就得了嘛，而且，大嫂做事一点也不含糊，她的个子不大，做起事来，比我们这些大个还要厉害。 从那时开始，大哥的腰疼的毛病，就成了一个笑话了，到了割小麦的时候，二嫂就会背着大嫂笑了“拐了，拐了，你大哥的腰又要疼了，这还有几天又要割小麦了，哈哈。。。。。” 村子里的人也会开玩笑地说“小麦要黄了嘛，怎么你大哥的腰还没有疼了，哈哈。。。。。。。” 我们也跟着笑，这不是什么秘密，全村的人都晓得，年年农忙的时候，是看不到大哥的人影子的，人家假若看到我们的队伍，一定会笑着说道“噢，这一割小麦，你大哥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哈哈。。。。。。。” 才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的晚上的，大哥决定和老公到王旗营蔬菜批发市场看一下行情，如果好的话，我们就开始卖小菜了，心里想着，你只要是在做了，就是一个开始了。那天我们睡的好一点早，因为孩子初来乍到，怕是有一些不舒服吧，头一天的晚上，总是在吵着，搞得我们都没有睡好，真的是有一些疲倦，大哥提醒着，到了二点钟的时候，他会喊老公的，然后，两个人一起批菜回来卖。 其实，这时候，大哥已经站稳了脚跟了，他在菜场卖着干菜，只是我们刚来，还没有找到事情做而已，为什么要卖小菜了，大哥当时的手里也没有多少钱，我们的手里也是空的，又不想开口找别人借，怕碰了钉子难得见我，想做一段时间的小菜生意以后，手里的钱多一点儿了，再改行做一点别的什么。 一般来说，批小菜一个人也可以了，要是两个人的话，更好了，因为这时的治安还不是蛮好，你的三轮车没有地方放，刚来的我们，真的是经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老公是什么时候走了，我不晓得，我一向瞌睡就大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大车菜已经停在了摊位前了，老公和大哥在摆着摊，我抱着孩子还在打着呵欠。 “快点了，大哥帮我们的菜都拉回来了，你弄好了孩子快点来嘛。”老公在催着我。 “好时候去的了，我都不晓得了。”我吃惊地说道。 “我们的祖宗都是埋在瞌睡山上了，哈哈。。。。。。”大哥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大哥在帮着我们拉菜，他赶早帮我们拉了菜，到了下午的时候，再去进他自己的一些货，好像浑身都是劲的样子，我看到大哥瘦了，不禁对大嫂说道“大嫂，大哥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了。” “还不变呀，老幺都要在昆明买房子了，他还不变一下呀？”大嫂一说这话，就得意地冲我笑了，一脸幸福的样子。 “你说了他的呀？”我有一点不相信地问道。 “我说他做什么！”大嫂摇了摇头“这在外面呀，不比是在自己屋里，每天一开门了，不管赚钱不赚钱，你要先把应该给别人的钱，先赚得放在一边了，然后才是你自己的钱，他又不是苕，又不是个憨包，自己不会算了，我没有说他了。” “这天天的半夜帮我们拉菜，他们两兄弟一人要踩一半的路了，他的腰里没有发疼嘛。”我又问道。 “还没有疼的啰。”大嫂不由地说道“这两天了，不是天天晚上都跟他姑爸眯一点酒嘛，就是腰疼又发，他不说了，就是怕他姑爸不要他帮忙了。” “哈哈，”我不由地笑了。 “你笑什么嘛？”大嫂不由要乐了“我晓得你肯定是要说，你大哥在屋里发腰疼的事了，你是不晓得了，他一发病了，不晓得疼得好遭孽了，他爹爹还说什么，好人也有三分地病了。” “哈哈。。。。。”我又笑了起来，大嫂有一些不满地推了一下我，自己却又笑了。 “应该大哥享福了。”我不由地说道。“你看一下你了，对我大哥是太好了，老头子这句话了，其实是说给我们这些小的听的嘛，你当什么真了。” “你是不晓得，你大哥原来做不成事了，脾气还大了，都说病人心窄了，真的是没有错了，我在田里一天忙到晚了，还听他发脾气，不晓得几烦人了。”大嫂又说道。 “哈哈，还是出来晚了，像大哥这个样子，要是早几年来的话，早就发了大财了。”我有一点惋惜地说道。 “是的，你看你大哥，在屋里的时候，老太把他看得又娇，就是晚上熬夜打了牌的，第二天早上我要是喊你大哥起来喊得早一点了，老太都说“他昨天熬了夜的啦，让他睡一下了。” “大哥是老太的长孙嘛，在我们九兄妹里面，肯定是最喜欢他的了。”我不由地说道。 “你说一下，这还不算了，等你大哥起来了，老太还专门煮一碗鸡蛋给他补身体，不就是熬夜打了一下牌嘛，像是做了官回来的了，嗯”大嫂的样子太好笑了。 “我大哥呀，真的是在蜜罐里长了这么大了，原来老头子背着超支也让他们读高中了，这一下学了，机会又好，不是当记工员当了好几年了嘛，后来呀，又到荆州当什么讲师，一去了，又是几年，哪里做了什么事了。结婚了，又要村子里当电工，一直到这回来昆明来，真的了，应该早一点出来的。”我讲着大哥的光辉历史。 “我晓得了，你大哥跟我到汉口回娘家的时候，人家单位上的人都说了“哎呀，老孔家的小女婿才漂亮了，这哪里像是一个农村人了，比大城市上的男人都要漂亮了。”大嫂说这话的时候，脸竟然红了，有一丝丝娇羞在里面。 “哈哈，挂了一个农村人的名，哪里做过什么农活了。”我又笑了。 “你还说了，你大哥在老家当电工吃油了嘴，在这里呀，都变了哟，”大嫂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现在好节约了，都是珊珊想吃点rou了，才买一点猪头rou回来吃吃，要是原来的话，他吃得惯了，就是再没有钱，往姚集的街上一走了，总是有人赊点菜回来吃一下了，哪里像这里了，呵呵” “才来了，还没有赚到钱了，等赚到钱了，就好了，哎呀，我的大哥呀，真的是出来晚了，在农村，总是可惜了他这个人才了。”我又在摇头。 “哎呀，现在呀，也会心疼人了，我要是说哪里不舒服了，他也是快点，有什么事了，抢着就做了。”大嫂又笑了。 和大嫂聊天真的是轻松，我们聊着，儿子就在旁边转来转去了，也是十分地高兴，我们忙的时候，孩子都是大嫂帮我带着，当时，昆明偷小孩子的特别多，我们老乡的漂亮儿子就是被人偷走了。他们就住在我们的斜对门。 “我们来开一个会了。”大哥跟我们大家招着手。 “呵呵，还要开会呀？有什么事了，大哥，搞得这么神秘。”我有一点忍俊不禁地笑了。 “有什么办法了，哪个叫我们的儿子长得漂亮了”大哥抱着我家的儿子说道。 “只有你大哥，当官当上了瘾了，我们这几个人了，还开什么会哟？”大嫂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嗯，这不是小事了。”大哥一本正经地说道。 “爸爸呀，真的是像一个当官的样子了，就是肚子小了一点了。”珊珊挤眉弄眼的说道。 “好了，人到齐了，我就传达一下这个精神，人家的小儿子被偷了，我们一定要注意这个小家伙的动静，我想了一下了，我们每十分钟喊一下阿龙，不管生意多忙，孩子放在前头，先看好了孩子，再来做这个生意。”大哥一说完，我们就愣住了。 “大哥，是这个事呀，好，好，要得，要得了。”老公连连点头着“我听你的安排。” “噢，这还差不多了。”大嫂也在点头了“哎呀，真的是醒了水了，是呀，孩子才是大事了。” “阿龙，我跟你说了，你以后不能跑远了，就在这挨身玩了，你看一下，皮皮都被坏人抱起跑了，你要是看到不认得的人了，不要别人的东西吃，不要别人抱了。”大哥又在跟阿龙说道。 “呵呵”儿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他望着大家有一点难为情地笑了。 “听到了没有呀！”大哥重复着，又摇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 “是呀，不认得的人了，不要吃别人的东西，也不要别人抱了。”我也在一边重复着。 “啊。。。。。。”有点不知所措的儿子竟然哭了起来。 “你吓着孩子了。”大嫂把儿子抱起过来，小声地跟他说道“我们喊你的时候，你不管在哪里，都要答应了，晓得嘛？” “好”儿子不哭了，他点了点头。 大哥真的是急了，他看到老乡的儿子被偷走了以后，老乡两口子一夜老了十岁的样子，就开始着急了，其实，我和大哥就住在隔壁，儿子不在家里玩，就在舅妈的家里，没有想到，大哥竟然急成了这样。 要说儿子长得漂亮的话，也是还可以了，不过，就是不漂亮，他那么地重视这个事情，也是很让老公感动的，我了，因为是亲兄妹的关系，好像觉得大哥有一点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个在老公的面前显摆的理由。 有一回，儿子病了，我抱到小医院里打了一针，还不见好，看到老公只要做着他的事情，心里不禁来气了，只顾着跟老公发火，也不晓得应该怎么办了。 “孩子好点了嘛？”大哥过来问我。 “哪有了，你看看，只要睡了，也不睁眼睛。”我一说话，眼泪就下来了，无奈对大哥说道。 “我抱一下了，不对了，孩子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快点，弄到大医院去了。”大哥一接过孩子，喊了两声儿子的名字，儿子歪着脑袋勉强睁一下眼睛，头一歪，又闭上了眼睛，大哥急了，他边往外走了，边跟我说道“手里有钱嘛，没有的话，我叫你大嫂多拿一点钱了。” 我的眼泪又下来，这时，大哥大声地喊着大嫂，我们三个人抱着孩子往外走，一碰到一辆的土，大哥就招手了，我们刚一坐上去，车就飞一样的前进了。 在路上，大哥又喊停了的土，大嫂下车买了一瓶水，上车后慢慢地喂着孩子吃着，我傻了一样看着他们做的这些事，然后下车后，大嫂赶紧地给的土钱，我跟在大哥的后面，嘴里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心急如焚，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幸亏来的及时，儿子是拉肚子脱了水，要不是大哥发现的早，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直到儿子慢慢地好了起来，我的眼泪才干了，我带孩子就是这样，孩子一病得严重了，我的眼泪就下来了，也不晓得应该做什么了，老公了，恰恰又相反，他总是觉得我有一点过于娇情了，好像这并不是多大的事儿，被我搞出来多大的事儿一样，可是，这回，也把老公吓得不轻，还好，有大哥大嫂在身边，帮了我的不少的忙。 其实，大哥自己的孩子，他并没有带多少，那时的他好年轻，加上我们屋里的兄妹多，大侄女出世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抢着抢着，才能弄到孩子抱一下了，大嫂带孩子也很轻松的，分家以后，孩子从早上一起来，就过来我们这一边了，直到晚上上吃了夜饭，才把孩子送了回去，跟着他们过一夜了，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又把孩子送了过来。 大哥对我儿子的好，尤其让老公感动，这时，我们已经在做豆腐了，他整天地地豆腐房里忙着，我一个在摊位上招呼生意，孩子就在大哥的家里过一多半，大哥和大嫂就像我们的老人一样照管着我们，我也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