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欢乐时光

    "哎呀，真是条条蛇它都咬人呀，看你们觉得是多好卖，多好卖，这自己一来呀，才晓得这么难，噢，真亏了你们了，熬了这么多年，我呀，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也是的，他爸爸是说叫我不要卖，不要卖，我还不听了。”婶娘由衷地说道。

    “哪个是想卖呀，这不是，没有办法嘛，你看，一个学期又快完了，孩子们的学费还赊着啦，这不，他们又回来催我们了。他婶娘，还是你们全闹，家务里过得好，我要是过得有你们好呀，我也不来卖，这大冷的天，捂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不好呀，还来招这个罪。”mama奉承着婶娘。

    “也是，也是，不过，嫂子，你还真得是能干。”婶娘眉开眼笑的说。

    “能干什么，你看，这么大的两捆甘蔗，才卖了这么一点钱，划不来，划不来的，一半是卖，一半是送了人的，不送出去怎么办？扛回去还要力气嘛。”mama继续说道。

    “怎么，卖不得多少钱嘛？”婶娘有一些好奇地问道。

    “这不，说出去了怕人笑话不是？再说了，人家本身就不让卖，就是有人抢了，偷了，我们也是闷在心里呀？我们是超支户，说出来了也没有人跟我们伸冤，我们呀，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呀。”

    “怪不得，我还说了，你们一到冬天就卖甘蔗，怎么把一点超支老是还不上了，像这样卖得话，我还不如在家里歇一下了。”婶娘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想，我这么能干的人都卖不出来多大点钱，你们还不如我了，算了，我再也不会来了的，哼，原来的时候，按他们扛得一捆甘蔗，应该是一个晚上卖得多少钱得，原来呀，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哎，拣一个比落一个强吧。”mama一脸的无奈地说道。“反正是来看电影的，不是没有办法嘛。”

    “真是得亏了你们了，以后，就算有人请我呀，我也不来了。”婶娘一副不屑地样子说道“回去了，回去了，这大晚上的，怪冷的，卖又卖不得几个钱，人还要受一顿冻，真是划不来。”

    看到婶娘远去的背影，mama和爸爸相视一笑，正好，电影就要散场了，又有人围了上来，mama忙着收钱，爸爸忙着帮别人选择着甘蔗。

    第二天，婶娘的嘴巴就在广播了，怪不得我们的家里老是还不上超支的，原来呀，卖甘蔗根本上弄不到钱，还要熬更守夜的，还如拿那个时间养一养精神了。要是早一点晓得是这种事的话，她才不会去吃两天的亏了。本来，我们的家庭在队上就是一个特殊，孩子们多，劳动力只有两个，mama的身体又不是蛮好，还要供应二叔的几个孩子们，有了婶娘的宣传，原本对我们家里有一些意见的人，也变得同情起我们来了，事实也摆在面前，可是，我爸爸不愿意还超支，还给孩子们每一年做新的衣服过年，这些行为是有一些逗人恨的，但是，看到我们的父母确实不是好吃懒做的人，爸爸一些不可理喻的行为得到了人们的谅解。

    爸爸还有一个行为也是叫人难以理解的，那时，只有条件好一些的人家的孩子们才上高中读书，可是，我们的父母硬是背着超支也要让我们读书，也许会有人说，假如大哥和二哥早一点下学的话，我们的家里的日子就要好过一些的，多一个劳动力，就多了一份工分，云昌大爸的大姑娘明英回来做事好几年了，他比我的大哥还要小一岁，云昌大爸的家里多了解一劳动力，日子好过多了，他们的家里年年都有分红了，云昌大爸的眼睛都长到天上了，因为他们的家里要盖新房子了，这回盖房子，是红砖红瓦，不晓得多敞亮了，可是，我们的房子已经有一些旧了，爸爸mama连超支都没有还上，更不要说盖房子了。

    卖甘蔗真的是像mama说得那样，卖一半送一半嘛，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时，只要不出去卖甘蔗的晚上，吃晚饭是我们一家最为快乐的时光，大家有说有笑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爸爸看我们只说话，不吃饭的时候，会提醒一句“吃不言，睡不语。”可是，看到了我们说得那么地高兴，他也会加入了进来。他说话慢条斯理的，可是，我们却特别地喜欢听。

    “爸爸，你说一下，我们的甘蔗也被人抢过没有呀？”我有一些好奇，即然卖甘蔗弄不到多少钱，他们何苦要那么地辛苦了。只是，我也不好直说，怕他们生气。

    “哪个说我们的甘蔗被人抢了的。”爸爸竟然有一些吃惊。

    “我听mama跟隔壁的婶娘说得，说我们的甘蔗老是被人抢了吃了，你们还不好说得。”我提醒着mama。

    “你个小精怪，大人说话你还真听了进去呀。”mama笑了，我是说着玩的，糊弄你婶娘了。

    “是有一回，我来说给你们听。”爸爸笑着说道“有一回呀，我扛着甘蔗走在人群中，就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肩上的东西怎么变重了，肯定是有人在抽甘蔗，我只当是没有发现一样，继续走着，手上却用了力，把甘蔗按得紧紧地，就是有人想抽也抽不动的。”

    “真的是有人在抽甘蔗嘛？”三哥着急地问道。

    “哪门不是的了。”爸爸扒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他望着我们说道。

    “爸爸，不要讲了，等我跟你盛了饭你再讲。”我把爸爸的空碗接在手里，生怕爸爸在我不在的这会讲给他们听。

    “你放心地跟你爸爸盛饭去，让你爸爸歇一下嘛，这个菜吵得还不错嘛，是不是？”我听到mama在跟爸爸说话的时候，飞快地冲进厨房，盛了饭就往堂屋里走去。“接着讲，爸爸”

    “好好，讲，讲，我刚刚讲到哪里了。”爸爸故意地卖关子。

    “爸爸，你讲到是有人在抽甘蔗。”弟弟也蛮有兴趣地说道。

    “噢，是的，是的，是讲到这儿了，我不是两只手都箍着甘蔗嘛？我就双手还箍得紧一些，也走得快了一些，我想把他甩掉，可是，我快他也快，我还把甘蔗这头按得低了一些，我这一头一低，后面的那一头就翘高了嘛，这时，我刚刚走来了解一拐弯的地方，我就势的一甩甘蔗，就听到一声闷响，那人摔倒在地上，我还是只当是不晓得一样，往前走着，就听到后面有人在说着“活该，摔死了才好了。”

    “你都没有停下来看一下的，你怎么晓得了。”我有一些不相信地说。

    “那还用得着回头嘛，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把人看死了还不好，其实，后来有人跟我说了，是哪一家的孩子，算了，算了，他的父母跟我们一起在漳河搞过建设，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也就是好玩。”爸爸一脸的无所谓。

    其实，mama每回回来数钱的样子，我是看到了的，她数完了钱，会高兴地小声跟爸爸说有了多少的钱，比昨天是多了还是少了，爸爸总是笑眯眯地抽他的烟，mama说完了，他会说，是应该这个数，他事先数过甘蔗了，还剩下多少甘蔗他也数过了，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数，mama跟他一报帐，相差不了多少，可是，mama一点儿不生气，她把钱再数一遍，跟爸爸说几个孩子们的学费有了着落了，一脸的满足。

    其实，我最喜欢听爸爸讲他抓小偷的故事，百听不厌。

    有一回，也是在我们的队上放电影，刚打夜影子的时候，就有了来来往往的人了，那时的甘蔗还不大成熟，可是，已经有了一人过头的高度了。爸爸担心看电影的人打甘蔗的主意，因为菜园子就在行走的路上，是姚集五队的人来看电影的必经之路，怎样才能即看了电影又守住了甘蔗了。

    吃过了饭，爸爸就走了，也没有跟我们说到哪里去。我们也没有在意，心里却在想着，爸爸真是的，这么多的人在甘蔗地旁边走过去，走过来的，都不说去照管一下。

    大哥和二哥一吃过饭也走了，jiejie和我商量着去照看甘蔗，于是，我们来到甘蔗地旁边望着，天越来越黑，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我和jiejie在路中间守着，守了一会儿，好像人们都很规矩一样，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渐渐失去了耐心，电影的音乐声一响，我们就着急地往前跑了，刚跑了没有几步，就听到了爸爸威严的声音“你是搞什么名堂呀。站住。”

    我们一听到声音，就停下了脚步，本能地走了回来，原来，爸爸已经人脏并获了，一个偷甘蔗的小偷手里拿一根甘蔗，弯腰站在篱笆旁边，他是在迈出篱笆的时候被爸爸抓住的，爸爸的一声吼起，好多的人围了过来。

    “哎呀，抓住小偷了，快看一下，是哪家的孩子？”有人在高声地说着。

    “真是不得成器，这还得了呀，要狠狠地打他一顿才好。。。”

    “没有看到人么，怎么一下就捉了一个小偷了，真是的，我还说没有大人在看了。”有一些人有一些吃惊。

    “就是，就是，不场不响地捉了解一个小偷，看一下是哪个。”

    。。。。。。

    “我也不打你，回去喊你的大人来，看你的大人哪门说，反正呀，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要见你的大人。”爸爸不慌不忙地说道。

    “偷了你的东西，你还不打呀，你不打他的话，他会记不住的，打他，打他。”

    “就是，有人养，没有管的东西，多丢人呀”

    我们还没有走上前，就听到人们议论纷纷，那个小偷吓倒了，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可是，手里还拿着那根甘蔗。我也很生气，巴不得爸爸狠狠地打他一顿，可是，爸爸并没有动手，他说道“我不会打他的，他还是一个孩子，只要他保证不再偷了，就算了，”

    “那不行，这不是有一句老话吗”小时偷针，长大了偷金。”是该给一个教训。”有人在一边说道。

    “你们帮忙看一下，是哪家的孩子，叫大人领去算了。”爸爸对围上来的人群说道。

    “你个不成器的，真的是丢我们的人，屋里没有甘蔗吃呀，跑来做这丢人现眼的事情，看我不打死你。”小偷的身上挨了一巴掌，来人刚想打第二下的时候，爸爸拦住了。

    “是你家里的呀？”爸爸问道。

    “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侄子，我大哥家的，真是对不起了，我大哥像是还没有来了，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真是把我们的脸都丢净了，还不起来跟大爸认一个错。”他说着就把小偷从地上拉了起来，“我都是听到这边闹哄哄的，回来一看，是这个不得成器的，你看，大哥，我跟你认一个错，我回去跟他的爸爸说了，好好的收拾他一顿，”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打了小偷一巴掌。

    “算了，算了，还是一个孩子了，这不，甘蔗不是没有熟嘛，还没有一点儿的甜味，要等着打霜了，甘蔗才会好吃了，我不是怕糟蹋了嘛，所以，跟这儿守着，以后，要吃甘蔗呀，白天里，大大方方的来，大大方方的吃，我还是舍得了，带回去吧，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不过了，我还要跟你说一下，我这园子里的甘蔗要是再走了守，我可要找你算帐了，那时，我再不会跟你客气了。”爸爸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大度地让他们走了，他自己又走进了甘蔗林，这一回，是大家都看到了的，所以，一直来电影散了场，园子里的甘蔗再也没有少一棵，大家都晓得了，我爸爸就站在甘蔗林里，只要你踏进了甘蔗林子，他就要逮住你。

    其实，爸爸并没有一直地守在甘蔗林子里，电影一开始，他就来到了电影场子，电影快完的时候，他提前一步来到了菜园子里，他不动声色地靠部篱笆站着，你要是不注意，根本上看不到他，可是，有了前面的教训，那些想吃甘蔗的人也不敢伸手，生怕被我的爸爸不晓得从哪里钻出来把他捉住了，这件事越传越神，一些偷鸡摸狗的人也有一些怕我的爸爸了，所以，我们家里的甘蔗，除了我们自己吃一些，还有就是白天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来尝一个鲜，再也没有出现被偷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