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组织关系
“虽然现在厂子倒闭了,不过支部没撤啊,我们这种出来务工的组织关系没动,还在老单位啊。再说了,我连续十几年的优秀共产党员还有优秀党支部书记、全县十佳党员之类的,更何况我还发展了很多党员呢,怎么不能证明了?”于青的话让于文更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自己解释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专门跑回来,又跟我说这个,意思是我的党员档案没了,现在没法证明是不是?”于文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尽可能的放缓,但还是带着点不可置信的口气问道。 看到父亲想到了,于青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老爹,你们厂支部随着最终破产进程的走完已经撤销了,档案现在归组织部破产企业管理小组代管,今天我托组织部里的关系查了下,没有找到你的党员档案,组织关系现在也不在了。”于青说道这里的时候,于文忍不住要开口说话,可是于青挥手阻止了于文,示意他继续听自己说完。 “他们那边说,有类似的情况,因为企业破产的那段时间档案管理混乱,别说是党员档案,还有人事档案丢失的,不过要是现在这样的话,在组织函询你的情况时候,他们不会写你是中共党员,也就是我报名信息有误,这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为什么要留这么个破绽呢。”把事情前因后果说完了的于青,看向父亲。 实际上在这件事上于青撒了个谎,他并没有托所谓组织部的熟人给调查于文的组织关系,而是记忆中19年于文经朋友介绍,有一个在西部央企任管理岗位的工作机会,毕竟是国企,对于组织关系要求要比私企严格,他们希望于文把组织关系也转过去,等于文拿着介绍信回来调档案时才发现自己的组织部并没有自己的相关组织关系记录,银杏县组织部回复查无此党员,由此还导致对方认为于文档案造假,工作机会也就泡汤了,也是在这时,于文才知道自己的党员档案丢失的消息,开始通过多方途径要求恢复党员身份。 最后还是于青这边的时任组织委员帮于文出的主意,最终恢复了于文的党员身份,但那也是到了20年了,于青考虑如果还是按照这种剧情发展,会影响自己的政审情况,所以专程来之江和于文商量对策。 于文听到儿子的话后,陷入了沉默,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于胜打破了这个氛围“爸爸、哥哥,你们说什么啊,能不能吃饭了?” 牟英马上反应过来了,对着小儿子说:“没事,哥哥找爸爸问个事情,你饿了就吃啊,菜都端上来了,每人说不让你吃饭啊。” 牟英说着,给于胜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然后又冲着还没说话的于文和于青说:“你俩人也别这样了,先吃饭,有事吃完饭有的是时间说。” “差点忘了,小青你这中午就没吃饭吧,咱们吃完饭说,先吃饭吧。”听到牟英的话,于文终于开口了。 吃完饭以后,于青帮牟英收拾好桌子,然后又坐下和于文接着讨论。 “我没能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做,问题除了稍微让我麻烦点,没什么意义啊。”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自己昔日的老同事居然办出这种事情的于文,等儿子坐下以后,就对着儿子说道,语气略显激动。 “怎么不可能啊,你想想,你当时厂子还没完全不行时候你走的,厂里当时舆论什么样你忘了吗?”牟英拿着两个茶杯走过来,边把杯子分给两人边说。 “不就是集资和没回去两个事嘛,没回去这个事我承认,不过我当时也走了正规手续了,虽然还没宣布破产,但是都开始轮岗了,只是后来留守的他们,自救失败得找个有分量的当靶子,刚好我不在,就说我是叛徒嘛,咱确实当时按说应该回去,不过考虑赚钱没回去,这么挨骂就挨了吧。”于文实际上都明白,对于他没回到厂里和职工一起自救的他确实承认。 但提起另一项,于文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有错。“实际上当时都知道,厂子当时已经救不活了,设备生产周期到了,没钱换新设备,才是被淘汰的主要原因。毕竟设备更新太快了,我知道前几年新上的厂,就二十来个人,产量和当年我们接近2000个人的厂一样,当然,这也快二十年了,但是道理是一样的,最新的设备现在甚至能做到减到10个人,产量翻一倍了。”虽然时隔多年,于文还是认为没有趁着红利期更新设备才是厂子最终破产的原因。 “所以说阻挠集资我不承认的,我只是强调职工自己量力而行。光靠集资来维持着生产,什么时候职工彻底没钱了,什么时候厂子就没了,最后集资款还是打了水漂,我当时就预见到了。所以我自己作为车间主任,我把集资款交了,就算起到带头作用了,其他职工我一概没有逼迫交钱的,就是说你们自己感觉可以就交,没钱或者感觉不靠谱的,我也不强求。现在破产了以后,其他车间的工人不都在骂他们主任,我们车间你也知道,哪有骂我的,很多还感谢我。”聊起集资的问题,于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看着于文越聊越起劲,牟英忍不住出声嘲讽道:“是是是,你老于同志高瞻远瞩,提前都想到了,你厉害,行了吧?” 看到于文气的不说话了,牟英才继续说:“问题就出在这里,厂里绝大多数人破产了没有生计,你就已经来到这边了,全厂都知道你在之江吃年薪,多少人眼红啊。”说起于文刚离开家的那段日子,牟英最有感触,全厂认为作为重要生产车间的车间主任离开自谋生路了,没有和厂子一起自救是厂子自救失败的重要原因,加上后来破产了以后,于文家反而因为于文又找到了工作,生活的更好了,让其他职工更加眼红,当时于文家也住在厂区家属院,于文远在之江,于青还小,所有的冷嘲热讽都朝着牟英去了。 牟英可能也想到了什么,眼眶有点红,不过还是说道:“所以说小青说的这种情况我相信他们做的出来,怎么不了你还不能恶心恶心你了啊。” “那也不可能,虽然档案可以藏起来,但是我关系得落在哪个支部啊,这个得报县里备案的,没有正常理由,我也不可能县里查不到啊,哪怕要组织处理的不也得通知到我本人啊,除了组织处理外,怎么可能让县里给我把名字从支部里转走?”于文还是想不通哪怕自己档案没了,毕竟支部成员得报上级组织的,流动或者除名也得事出有因啊。 听完于文的话,于青想起来了,然后对于文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跟上面说,你在外面稳定工作了,给你把党员关系转走,以这个理由让县里把你名字拿下来了,然后没真的转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