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看着武民谈兴很浓，于青也不好扫他的兴，便和他开始聊天。 “原来我们上班过得滋润，你早来半年多还能赶上个尾巴，现在是什么都捞不到了。”武民主动挑起了话题。 于青看着武民，心说：后来的制度要求的比现在严格多了，现在只是小意思。但是还是配合着武民问：“那武哥你们原来是怎么样的啊？” “原来的话一般就早上8点到中午11点半是工作时间，到了饭点，要是有办业务的就直接办业务那个管饭，要是没有，也会有村里主动联系咱们管饭，而且还不禁止中午喝酒，我们喝完酒，把办公室门一关，然后就睡午觉，睡到3-4点然后起来，青年们就开始凑堆打牌了，到下班点，有事的晚上还在单位吃饭，没事的下班回家。”武民说着，似乎还在怀念那时候的时光，然后继续补充道：“你知道吗，我们工资虽然只有600，但是基本是纯收入，吃饭不太用自己花钱，除了出个手机话费，加个油，没其他花销，而且原来还可以办‘学习班’（1），收了的钱年底根据积分一分，还能见6000多，我那水果手机就是前年发下来年底奖金买的。” 回忆完以后，武民话锋一转，“现在的话就不行了，八项规定出来以后，就跟你说要不早来半年能赶上一点尾巴呢，上半年我们还是这种玩着干的生活，下半年突然就开始变成正常的上下班了，吃饭的也少了，喝酒的除了那几个常年有酒瘾的中午还喝，其他的中午都不敢喝了。” “你也别想太多，主要是原来那些老人习惯了和村里喝酒，吃饭推进工作这样的工作方式了，别的不说。”武民看自己聊的话题于青没有回应，以为于青像刚踏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还接受不了原来一级政府是这样运转的，开始解释。 于青听到武民开始解释抓紧回到:“没事，我懂的，原来是唯结果论嘛，不管怎么样，完成了工作就好。但是现在开始讲究过程合理了，过程合理哪怕没有结果也是对的。” “不过不光咱们习惯了，有些村里也习惯来了比较困难的工作咱们包村的和他们喝酒吃饭调度，甚至攀比谁去了谁没去。” “就说咱们王站，我这来了以后听好几个人和我说过，所以应该是真的咱们王站刚分来没多久，当时还收三提五统（2）领导还怕他完不成任务，安排他去一个红旗村收，王站下午去的，村里书记在家里就做好菜了，非说不用着急，先吃饭，喝了4杯以后，跟王站说：‘干部，我也不难为你，你陪我喝完8杯，俺村任务我帮你完成。’王站听完他说，自己连干了4杯，然后村书记看王站这样也连干了4杯，站起来拉着王站说：‘那咱们现在去收，收完回来继续。’然后领着王站挨家去收的钱，很快就完成了。”武民补充说。 “嗯，所以说喝酒推工作确实有些人觉得方便，但真不是好事，碰上能喝的还行，不能喝的那就抓瞎了。”于青算是酒量还行的，但是想起梦中自己工作中喝酒的状态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说嘛，现在酒场少了对咱们来说不算是坏事。”武民也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下电脑屏幕，“1点50了啊，我去把门打开。” 说着就从柜台翻出去，把叉在门上的锁拿了下来。 武民刚回工位坐定，就来了一个人，进了大厅大门就喊“小武，找你盖章了。” 于青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老庙村的村文书李新福。作为老村文书群体里并不多的高中学历的，接受新事物相对较快，正是由于这一点，在历次改革中李新福一直没有被淘汰，到于青离职时还干着村文书。 于清正想着武民也开始给他介绍起来:“这是老庙村的村文书李新福。” “哟，这是来新人了吗？”李新福走到柜台前看着于青问了句，然后把公章使用申请往武民那边递了过去。 武民一边接过申请一边介绍到:“对呀，我们这边今天刚来的于青，小于。”然后低头看了眼使用申请，“一个到龄的啊。” “是啊，这不在你们这边来盖完章然后去隔壁人社那边给办了。”李新福把需要盖章的材料也递给了武民，然后从柜台上拿起笔在登记本上进行登记。 “小于，这个没问题了，你去给把章取出来盖上吧。” “好的。李会计，钥匙给我吧。”于青站起来，看了下李新福的登记内容后接过钥匙，走到公章柜，取出老庙村的章。 “盖在这。”李新福怕新来的于青不懂，用手指着需要盖章的地方。 于青给盖好章，把公章放了回去，然后把钥匙递给李新福。 “钥匙还给你。” “那边来人了，我先去忙了，有空再聊。” 李新福看着放回去的章，接过于青递回来的钥匙，本来想多聊两句，抬头看了下，人社所柜台那边有人来了，就说了句。 “快去吧。”武民回了句。 可能是刚过完年不久的缘故，一个下午，除了老庙村来了一趟以外，于青这边没有过来办业务的。 就这样到了下午5:20，武民和于青说:“这就下班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也没带啥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点骑车走就好了。”于青回了句。 虽然这么说，于青把桌面上还没贴完的凭证放进档案盒，然后放在自己桌子的抽屉里，锁了起来。 武民也是把没干完的工作捋了一下，然后把杯子里的水倒进了窗边的花瓶里。 这时，武民的电话响了，武民拿起看了眼跟于青说:“王站的电话，咱们可能有活了，没法按点走了。”然后把电话接通了。 “好，好的，那我跟他说。” “王站说让你先别着急走了，他找你有一点事，等下班以后让你再去他办公室。”武民说完把电话挂了，对着于青笑着说。 “好的，那武哥你就现在走吧，这就到点了。”于青听完也就不是很着急了，坐在办公室。继续看了一会手机。 到了5:35，于青看基本都走光了，然后就起身上了二楼，到了王振东办公室门口，敲了下门，得到回应后打开门，进了房间。 “王站，听武哥说您找我。” “是的，你等一下。” 王振东说完起身走到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桌子，从底下拿出来了几盒东西。 “年前就知道你年后要过来，所以咱们站上准备年货的时候，我多准备了一份，你带回去。” “王站，我不要了，您拿回去吧。”于青连忙推辞。 “有人头数的，再说了，给你你就拿着。” 于青让了几次，推辞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 王振东看着于青收下了也就说:“没什么其他事，就是发这些东西得避着点别部门的人，所以让你下班再来，别跟他们说哈，你回去吧。” “好的，那谢谢王站了，我走了。” 于青听王振东说完，出了办公室，直奔车棚骑上自行车，开始回家。 于青骑车经过了柳青桥，走到路口习惯性的准备往左拐，突然一拍脑门，现在老城里还没拆呢，我转路干嘛？于是调转车头直行。 5分钟后，于青骑到了银杏县老城区，一路上看着在梦中已经拆迁重新建设成一片旅游景区的老城，相较而言于青还是觉得这样的城区更具有烟火气。 又经过了现在还非常红火但以后衰落了的，银杏县一个男人都懂的大街后，于青回到了自家小区。 将自行车停进车库，于青拿着发放的福利上了楼。 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了菜香味，和传统银杏家庭不一样，于青全家随于文在南方生活过的缘故，习惯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就开饭，今天为了等于青，还算晚开饭了。 于青把手中东西放在门口鞋柜处，换好鞋，在洗手池洗了洗手，走到了餐厅。 于文听到于青开门的声音就拿起了杯子，往里面倒上了酒，然后又倒了一杯，招呼于青坐下。 “回来了，现在下手。你这也算上班了，开始学着练练酒量吧。” 于文说着，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于青。 “喝酒可以啊，但是咱们先垫补两口呗，别空口喝啊。”于青接过酒杯，放在桌子上。 “那咱们开饭。”于文说着，拿起筷子说。 “今天去上班感觉怎么样？”于文等于青吃了几口后，端起酒杯问到。 于青也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和于文碰了碰，“也就那样，没事，活不沉，放心吧。” “你不能放松学习，在那边就是让你体验下，一过度，你感觉自己适合干党政的话后期自己还得学习考试啊。” “嗯，现在先别说这个，先好好干活别让人不要了。” “也对，你有数就行了。” 于文和于青又碰了碰，一杯酒喝完，于青拿起酒瓶，给于文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