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4
随便煮了点面条凑合吃了午饭，钻进被窝，睡得天昏地暗。一觉睡醒，天都快黑了，倒了杯热水，抱在怀里窝在沙发上，本以为忘掉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心里。克制不住，掉进情绪的漩涡。 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的一刹那，四目相对，呼吸一滞，是他，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拎着几大袋的东西进了家。我愣愣地关了门，看着他把东西放在餐桌上，一样一样的往外拿着。 “这是蛋白粉，每天喝一杯增强免疫力。” “这是维生素，每天一颗……” “这是冬虫夏草，煲汤喝抗癌。”听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卷起惊涛骇浪。哽咽着出声“金宇，你在干嘛？” 他手里动作没停“这些吃了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还有灵芝孢子粉……”眼眶酸涩得厉害，这个傻男人，到底图什么呢？ “够了！”我出声打断“金宇，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的。” “你不会有事的”，他突然转过身望着我“会好的，姜小鱼相信我都会好的。” 眼眶更热了，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别这样，我受不起，你都拿回去，你应该去找一个身体健康……” 话没说完，他怒吼着打断我的话“谁都会死，不就是病吗？好我陪你一辈子，不好我陪你到死行不行！” 他的话像烟花一样在脑子里炸开，心口似被攥紧，泪水滑落。我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颤抖着“你，你……”被他一把捞入他的怀抱，是熟悉的味道，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相信我，会好的，我相信命运，我才刚刚遇到你，姜小鱼，别推开我，让我陪在你身边。”泪水决堤，稳了稳颤抖的声音“值得吗？” “值得！”随着他坚定地回答，我听见内心深处某些东西轰然倒塌。 我抽噎着问他“你是不是傻啊？”怀抱紧了紧“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来还债了，你傻我傻，俩个傻子是一窝。”我哭得更凶了，内心各种滋味杂糅在一起。他被我哭得手足无措，木木地哄着我“乖，别哭了，怎么这么喜欢哭鼻子？”我哭了好久好久。 良久，我抽噎着挣脱他的怀抱，想擤鼻涕，吸着鼻子正想去拿纸巾，“是不是要纸巾？” “嗯。”他从包里熟练地摸出一包纸巾，这是被我哭出经验了？ “好好擦擦，哭成小花猫了。”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中午吃了什么？” 接下纸巾，我边擦脸边回答“面” “你一个人在家就这么应付，一点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他边说边将另一个袋子里的菜全拿出来进了厨房。 “我加了青菜和煎蛋的很营养！”我在为自己辩解，他头都没回。 “吃排骨还是鸡翅？” “鸡翅。”我笑着回答。 倚在厨房门框看着他忙前忙后，这人做饭都那么板正，腰背笔直。 “小鱼，姜蒜放哪儿的？” “最外面这个柜子里。” …… 烟火气将我们俩个包围，有那么一刻心被填满。我不想后退了，我想勇敢一点。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发什么愣，吃饭了。”他端着菜走过来。回过神，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红烧鸡翅，白菜丸子汤，炒西蓝花胡萝卜，色香味俱全。埋头干饭，不经感叹，为什么他做饭会这么好吃？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在我这里，为何不说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喝了一口白菜丸子汤，好鲜甜。我看着对面正在吃饭的他，或许他早就抓住我的心了吧。 “看着我干嘛？” “啊？”偷看被抓包，我眨了眨眼睛，当然是看你好看啊，端起碗假意喝了一口汤。 “好不好吃？” “好吃。”我看着他的眼睛重重地点头，忐忑开口“但是，能不能不吃胡萝卜？” 他笑了“不准挑食！”切，我就不吃胡萝卜，下一秒他夹起几块胡萝卜递过来，我快速把碗挪开“不吃不吃，不吃胡萝卜。”我抱着自己的碗，誓死不吃胡萝卜。他被我弄得没办法了，将胡萝卜放进自己的碗里。 客厅里是正在放映的电视剧，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我们俩围坐在一起说笑着。这是梦想中的画面，幸福来得有一些不真实，是梦吗？那就沉沦在梦里吧。 天慢慢黑了，他还没说要回去，俩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时不时地用眼神瞟他。这人看搞笑综艺都一本正经的，好像在哪里都坐得笔直，有种说不出来的刚毅。 “要吃橘子吗？我给你剥。”我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盘腿坐着剥橘子。 “好。”他偏过头看着我将橘子皮剥掉，扒掉白色的橘络。 “呐，好啦。”我笑着把橘子递给他，转身给自己剥。 “很甜。”他突然开口。 我望着他“还要吗？”手上的动作没停。 “嗯。”连续给他剥了三个橘子，终于轮到自己，橘瓣入口，酸甜，酸偏多，哪有很甜。 “你最想干什么啊？” “啊？”我抬起头看着他，不忘往嘴里塞了俩瓣橘子，被他的问题问得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比如最想去哪儿，有什么愿望？” 我笑了“怎么？要实现我的愿望？”我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中彩票变成富婆，实现人生理想，哈哈哈。”他被我逗笑了“笑啥，你不想吗？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啊！” “除了这个还有呢？”我靠在沙发上仰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可以赚钱自己养活自己，去海边去看蓝色的大海，去云南看苍山洱海。嗯……暂时就那么多。”其实还有，多活几天。 “都会实现的。” “嗯。”这一刻，对不确定的未来好像没有那么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