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她说教,他求婚!
樊明宇点头又摇头。 樊少明笑着:“明宇,你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明宇一把抱住了樊少明,稚嫩的声音有着忐忑,答着:“爹地,我又愿意,又不愿意。愿意是因为苏老师对我好,不愿意是因为有了苏老师,爹地就不爱我了。” 说到底他不是不想要mama,而是怕别人和他抢爹地。 樊少明失笑,宠溺地搂抱住他的小身子,宠溺地说道:“傻小子,你是爹地的儿子,没有人可以和你抢爹地的爱,爹地爱你,一辈子都会疼爱你的。就算爹地和苏老师在一起了,爹地对苏老师的爱和对你的爱是不一样的。在爱情里,爹地的爱都给苏老师,在父子亲情里,爹地的爱就给你。” 明宇在他的怀里仰起脸来,大眼里还是有着担忧,“可是爹地以后也会给明宇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meimei的,到那个时候爹地还会爱明宇吗?” 樊少明更是失笑,轻捏一下他的脸蛋,“你这个小小的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爹地怎么会不爱你呢?” “爹地说话算话吗?” 樊少明点头。 对于儿子担忧的,他心里也暗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久不和儿子谈心,还是儿子一直不说,他都不知道小家伙心里的担心那么多。 怪不得只要母亲一带年轻的女性回家,想让他与对方认识好发展感情,儿子就像个竖起了刺的刺猬一样,刺得让人难受。原来儿子是怕他结婚后分走了他的爱。 更怕他婚后有了真正属于他的孩子后,明宇就得不到了疼爱。 毕竟明宇是知道自己并非樊家的孩子。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和母亲好好地谈一谈,以后避免在明宇的面前说起孙子的事情,免得让明宇更加的担心。 “爹地。” “嗯。” “你为什么一定要苏老师做我的mama呢?为什么不能找到我的亲mama,让她继续做我的mama?”樊明宇忽然问着这个问题。 他小小的年纪只知道每个人只有一个亲mama,一个亲爸爸。他可以不要亲爸爸,樊少明这个养父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但他想要一个亲mama。 他还是怕,怕mama不是亲的,会变成白雪公主里面的那个王后。 他可没有七个小矮人帮他。 这个问题,樊少明不得不正视。 他轻轻地推开了怀里的小人儿,然后垂眸看着他。明宇也抬头看着父亲,父子俩四目相对。 明宇的眼里疑问很深。 “明宇。”樊少明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谈感情,他想了一会儿后,才柔声说道:“爹地爱上了苏老师,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想着与她过日子。爹地除了苏老师之外,是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了。所以爹地将来一定会与苏老师结婚的。你是爹地的儿子,苏老师嫁给爹地后,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你的mama。爹地也不是说只为了自己的快乐,爹地也留心观察过了,苏老师适合当你的mama,她会待你如亲生,不会虐待你的。” 这一点,明宇似懂非懂的。 奶奶请过很多漂亮的jiejie回家里玩,他一个都没有好感。可他就是对苏晓月生出了好感,他总忘不了自己摔碎了她的眼镜,首先不是生气,而是让他小心点,别被玻璃扎伤脚。从这个细节里,他能感受到苏晓月对他的好是真心的。 后来通过更多的接触,他便越来越喜欢苏晓月了。 苏晓月变成他的mama,他是担忧,但不排斥。 “至于你的亲mama,爹地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有见过她。所以爹地不可能找她与爹地一起照顾你成长,不过她是你的亲妈,永远都是,那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樊少明摸摸儿子的脑袋,这小家伙原来一直都想着自己的亲妈呀。 哪怕遭到了亲生父母的抛弃,在他心里,还是认为亲生的亲近一些。 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 樊少明倒是不想原谅樊明宇的亲生父母,当年那样狠心地把儿子抛弃,不管有什么苦衷,都是对不起儿子。现在就算明宇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要认回明宇,他也不会让他们带走明宇的。 但他们是明宇的亲生父母,这一点是怎么都抹不掉的,他并不想教会孩子去怨恨谁,所以他告诉明宇,他的亲妈永远都是他的亲妈,哪怕母子俩没有见过面,甚至不知道他的亲妈在哪里,他还是有个亲妈的。 明宇想到自己出生不过一两天便被亲生父母抛弃,爹地捡到他的时候,亲生父母根本不在现场了,自然不认识他的亲生父母。 他想让亲mama和爹地一起生活,那是白日做梦,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苏老师说过,爹地也需要人来照顾,需要人来爱,爹地有权利追求属于爹地的幸福,他如果是爱爹地的,就要给爹地送上最真诚的祝福,而不是搞破坏。 樊明宇忽然笑了起来,他认真地对樊少明说道:“爹地,我想好了,我愿意让苏老师变成我的mama。”亲妈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等他长大了有能力了,自己再去找,这样也不会让爹地难过。要是现在就让爹地帮他找亲妈,爹地肯定就像他一样胡思乱想,认为他有了亲妈就不要养父。 樊少明也笑了起来,他问:“明宇,你考虑清楚了吗?” 明宇用力地点头,“我考虑清楚了。苏老师是一个好老师,她一定也会是一个好mama,就是她老是会批评我而已。爹地也说了,苏老师批评我也是为了我好。”顿了顿,他人小鬼大地说道:“爹地都喜欢苏老师了,我反对也没用,不是吗?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樊少明失笑地轻敲儿子一记,“人小鬼大,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奶奶有时候会和张姐看电视剧,电视里经常说这些话。” 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强,不管好与坏。 怪不得这小子嘴巴那么会说,都是跟电视学的。 “好了,咱们父子俩的谈话到此结束,明天周五,还要上学,后天周末了,咱们先回绿水山庄看望过你曾祖母了,然后咱们再去游乐场玩。晚上爹地有一个娱乐性质的宴会要参加,就带上你一起吧。”周末,他是完完全全地放松,不管去哪里都愿意带着儿子。 “真的?”樊明宇眉开眼笑。“带上苏老师吗?” 樊少明笑,“还说爹地喜欢,你比爹地更喜欢吧。” “苏老师很会玩呀,再说了有苏老师在,爹地也会很温柔,很有耐心。” 樊少明顿时失笑连连。 “睡吧。” 明宇嗯着。 “爹地。” “不是说睡觉吗?” “我想听故事,爹地给我讲个故事听,我才能睡着。苏老师陪着我的时候,她一说故事,我马上就睡着了。” 樊少明笑,“你这不是嫌苏老师的故事讲得枯燥无味吗?” 明宇吐吐舌头,为自己辩解着:“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苏老师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像风儿吹拂一样,然后我就慢慢地睡着了。” 苏晓月对孩子的确很温柔。 对他就没有那股子温柔了…… 樊少明差点就要吃儿子的飞醋了。 为了哄儿子入睡,不会讲故事的樊少明绞尽脑汁,最后只说了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好在明宇在乎的不是他讲的故事,而是在乎他在身边。 很快地,明宇重新入睡。 樊少明的故事才讲到一半,他都记不起那个故事的内容了,讲一句又要想一会儿,明宇没耐心等下去,很干脆地找周公讲故事。 儿子均匀的呼吸告诉了樊少明,儿子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帮儿子盖上了薄被,把房内的空调温度再调高了两度,免得孩子踢被子的时候着凉。 见到儿子熟睡后的天使面孔,实在是太可爱了,樊少明一时之间柔情百转,忍不住又弯下腰去,爱怜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在儿子的耳边低低地说道:“明宇,你放心,爹地一辈子是你的爹地,不管爹地以后生了多少个弟弟meimei给你,弟弟meimei都无法代替你在爹地心里的位置。” 明宇什么都听不进去,睡得沉。 樊少明站直了身子,没有再打扰儿子,悄悄地走出去。 在房门口,他正想拉开门,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晓月正想进来,看到站在房门口一副想拉开房门的他,愣了愣,随即问他:“樊总,你回来了?”她又解释着:“明宇睡着了老是会踢被子,所以我来看看。” 樊少明从里面走出来,顺手帮儿子把房门关上,才答着:“我刚刚看过了,也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就算他再踢被子也不会着凉的。” 苏晓月哦了一声。 “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先回房休息。明天不用叫我起床,我想休息久一点。”樊少明说完,自顾自地回他的房里去。 苏晓月本来还想和他谈谈明宇的事,见他一副很累的样子,语气又淡淡冷冷的,心疼他那么累,便把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里去,打算明天再说。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一早,苏晓月送樊明宇上了车,等到明宇上学后,她看看二楼,楼上还没有动静,猜到樊少明还未起床,他昨天晚上特意交代了别去打扰他,苏晓月只得自己吃早餐,与樊离闲聊一会儿,便先出门上班去。 她不知道樊少明在阳台上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而他手里还握着那个红色的锦盒。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了,樊少明才敛回了视线,垂眸看着手里的锦盒,心里想着,如果她今天真的去公司找他,他就向她求婚,要是她不去,他就把这个锦盒扔了! …… 君氏集团。 苏晓月的办公桌就摆在乐清清的桌子旁边,君默是让乐清清带她,她等于是乐清清的助手。乐清清得到君默的指示后,该教的都会教给苏晓月,就是看苏晓月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苏晓月却有点心不焉,因为明宇犯错的事情还刺在她的心头。虽说她仅是家庭老师,也还是老师,教好自己的学生是她的责任。 而她学生的问题很多都是因为樊少明这个监护人惯出来的。 要让明宇改正错误,她就要与樊少明好好地沟通一下。 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好好地就孩子的教育沟通过,每次一提到孩子的教育,樊少明就会炸毛,浑身是刺,抵死不承认自己对儿子的疼爱成了溺爱。 “晓月,你有心事吗?” 乐清清见她心不在焉的,便关切地问着。 苏晓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扯出一抹笑意来,答着:“是有个问题需要解决的。” “很重要吗?”乐清清问她,她点点头,“关系到一个孩子的未来,是很重要。” 乐清清笑道,“是为了樊总的儿子吗?”君默给她发个邮件,向她解释过苏晓月的身份,乐清清便知道苏晓月是樊明宇的家庭老师,同时也是樊总的心上人。 两个女孩子不过是相处了一天,不过乐清清对苏晓月的印象非常好。 她更看出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苏晓月亦有着一种淡淡的关怀。 苏晓月点头。 “那你先去解决这个问题再回来上班吧,上班的时候要一心一意才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心不在焉的,非但做不好还会出差错,有些事情出了差错就无法补救的。”乐清清是就事论事,希望苏晓月进了君氏集团,就要一心一意地对待工作。 苏晓月严肃地点了点头,向乐清清道谢:“清清,谢谢你的理解,我知道该先做哪一件事的。”说着,她看看时间,猜测樊少明应该在上班的路上了,她现在从君氏集团出发,到达三阳集团的时候,便能看到他。 他昨天好像说了,如果他早上起来得晚,那么就让她去公司找他,他会挤点时间与她谈谈明宇昨天的错误。 估计还会找她算帐吧,她用了偏激的手法教育明宇,弄脏了明宇的衣服,把小家伙气得跳脚。 一个宠子上天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恶整了,要是不生气,苏晓月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他昨天晚上对她不就是淡淡冷冷的吗? 只是,苏晓月想不明白,樊少明要和她算帐的话,为什么不在家里算,而让她去公司找他? 乐清清善解人意地说道:“樊总应该上班了,你快去吧。” 苏晓月点点头,她望向了总裁办公室,乐清清见状又体贴地说道:“总裁说过了,你有自由走动的权利,可以随时出入公司。你要是怕总裁怪罪,一会儿我再帮向总裁请个假就行了。” “清清,谢谢你。” 苏晓月对于乐清清的体贴万分感谢,怪不得清清能得到君默的信任,因为她做事做得大方得体,让每一个人都认可她。 “谢什么呀,快去吧。” 乐清清笑着催促苏晓月先去解决学生的问题。 苏晓月嗯了一声,随意地收拾整理一下自己的桌面,她还没有什么工作量,桌面上只有些书,是君默送给她看的,全是关于管理方面的。所以收拾桌面也快,收拾好桌面后,她匆匆地走了。 等她一走,舒燕便对乐清清说道:“清清姐,这个苏晓月是什么来头,总裁对她客客气气的,还挺关心的样子,昨天还是樊总亲自送她来。而且咱们公司就没有人能像她这般自由,可以游走整个公司,还能出入自如,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销售部的人出门还得说一声自己去见客户呢。 苏晓月却什么都不用说,简直就和总裁他们一样了。 清清笑了笑,“舒燕,有些事情我们只需要执行,不要过问为什么。总裁没有说出来,便是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要再去猜测,做好自己本份的事就行。” 君默的邮件,只发给她一个人,知道苏晓月其实是樊明宇的家庭老师的,除了君默便只有她乐清清了。 舒燕嗯着,“我们就是好奇一下。” “好奇归好奇,可不要乱嚼舌根。” 舒燕神情一肃,赶紧应着:“清清姐,我们哪敢乱嚼舌根。”君默管理公司极严,是不允许职员们整天无中生有,惹事生非的。如果有人犯此规,不管是谁,一律解雇。 君氏的待遇福利都很好,能进君氏上班,那是一种骄傲,走到外面去,无形中都能抬高自己的地位,所以君氏的员工都很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 “做事吧,总裁也快来了。让他看到我们上班在说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也不好。” 舒燕嗯着,没有再与乐清清说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同是秘书,但乐清清的地位就比公司里所有秘书的都要高一些,因为她跟在君默的身边多年,深得君默的信任,而且她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秘书的范围,可以说她名义上是君默的秘书,实际上是君默的助手。 公司里的人都对苏晓月的加入感到好奇,但乐清清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只能猜测着苏晓月的来头及背景。 苏晓月在公司门口遇到了刚好来上班的君默。 “君总。” 君默停下脚步看向她,见她要走的样子,淡冷地问了她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苏晓月浅浅地笑了笑,“没什么事,是明宇的教育问题。” 君默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示意她可以走了。 苏晓月礼貌地朝君默再点点头,便绕过了君默,匆匆地走开。 君默扭头望一眼她离开的身影,眼神深了几分,唇也抿了起来,不知道他此刻在心里想着什么,很快,他又敛回了视线,扭过头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办公大厦,前台甜美的问候即时响起。 苏晓月是骑着电动车来上班的,要去三阳集团自然也骑着她的电动车去。一走出公司,她又看到了老宋。 “苏老师。” 老宋见到她,还是一脸的笑意,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老宋?”这个时候看到老宋,苏晓月是很意外的。老宋可是樊少明的专车司机,通常都是由他接送樊少明上下班以及外出应酬的。现在正是樊少明回公司的时间,老宋却出现在这里,苏晓月能不意外吗? “苏老师,昨天傍晚的时候,樊总就吩咐过了,让我今天在这里等着你,如果你要去三阳集团,我送你去。”樊少明不愧是个行动派,在决定要向苏晓月求婚后,立即作出了一连串的安排,先是让老宋在这里等着苏晓月,他自己又故意把苏晓月重视的教育问题拖到今天来处理,诱着苏晓月去公司找他。 他这样做也是给两个人保留一点颜面,如果苏晓月接受了他的求婚,那没什么。如果苏晓月拒绝了他的求婚,被第三个人看到,就容易造成两个人的关系变僵。这不是他想要的,好不容易让苏晓月对他放下了些许的防备之心,他可不想她再度在他的面前武装起心防。 老宋的话让苏晓月明白了,樊少明不是不想与她谈儿子的教育问题,而是想让她主动到公司去找他。就是不知道他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儿子。 “老宋,你等等,我先把电动车推回公司的车棚下停放好。”既然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她也就没必要再骑着电动车去。 老宋点头嗯着。 苏晓月把自己的电动车推回了君氏集团提供给员工放车的车棚下,才重新走了出来。 很快,载着苏晓月的车辆驶离君氏的地盘。 “铃铃铃……”老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慢了车速掏出手机来一看,便笑着对坐在副驾座上的苏晓月说道:“是樊总打来的。” 苏晓月恬恬地笑了笑,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老宋接听了樊少明打来的电话,樊少明问他有没有接到苏晓月,其实是想知道苏晓月会不会来找他。 “樊总放心,我接到苏老师了,现在回公司。”老宋老实地回答着樊少明,心里则觉得自己的老总对苏晓月这个家庭老师是越来越好了。 以往他这个专车司机就没有帮樊少明接过其他女性,现在樊少明老是安排他来接苏晓月,可见苏晓月在樊少明心里的地位了。 现在的年轻人,有了好感,感情进展起来真是神速。 “开慢点,现在上班高峰期。” 樊少明听到老宋已经接到了苏晓月,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叮嘱着老宋开车慢一点儿。 与老宋结束通话后,他又摸出那只红色的锦盒看了看,嘴角泛出了柔柔的笑,眼神更是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苏晓月,你会不会接受我的求婚?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快了点儿,我们甚至没有好好地了解过彼此,不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互了解,不是吗? 我不懂得浪漫,工作又太忙,没时间像别人那样想出一个又一个浪漫的法子逗你开心,但我愿意用我的终生来陪伴你,给你们女人渴望拥有的安定及幸福。 樊少明思绪万千,很多话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他先老宋一步回到了公司。 一路而入,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叫着他“总裁。” 他昂首阔步,大步流星地走着,每一个与他打招呼的人,他都回给对方浅浅的笑意,这让他的员工们有点错愕。以往他都是点点头,有时候是直接走过,连点头都不会有,今天竟然回给大家的是笑。就算笑得很淡,还是笑了。 总裁的心情很好!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然后,他们紧绷着的弦也能微微地放松。 心情愉悦的樊少明坐着电梯直上顶楼,一走电梯就吩咐着秘书林雪:“雪儿,一会儿会有一位苏小姐来找我,苏小姐进我的办公室后,未经我同意,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我们。” 林雪连忙应允。 十几分钟后,经过前台的指引,自己搭坐着电梯上来的苏晓月,走出了电梯。
林雪见到她,客气地迎过来,客气地问着:“请问你是苏小姐吗?”在问话的同时,林雪还不忘打量着苏晓月。 见苏晓月长相很普通,有点娇小,至少没有她高佻,长发绑在头顶上,秀丽又柔顺的黑发从头顶垂落到腰间,从背后看去倒是一道很亮丽的风景。戴一副眼镜,看样子还是个高度近视。林雪很好奇,这样一个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女人,怎么会得到她家总裁的特别吩咐好生招待? 陆天瑜小姐来了,总裁还绷着脸,活像陆天瑜小姐欠他几百亿似的。 林雪是樊少明的秘书,跟在樊少明做事也有些时间了,除了客户之外,来找过樊少明的女性,又得到他接见的只有陆天瑜。 林雪是知道陆天瑜是樊少明的红颜知己,还是那种没有男女之情的红颜知己。 “你好,我叫苏晓月。请问樊总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想见樊总。”苏晓月回答着林雪,脸上也习惯地露出了温和的笑。 林雪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苏小姐请随我来。” “谢谢。” 苏晓月谢过林雪,便跟着林雪走。 林雪带她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让她稍等片刻,林雪先敲了敲门,得到了樊少明的回应后,她才推开了门,带着苏晓月进去,恭敬地对坐在办公桌里面的樊少明说道:“总裁,苏小姐来了。” 樊少明嗯了一声,示意林雪可以出去了。 林雪默默地退出办公室,还不忘帮两个人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苏晓月看向那个靠坐在黑色转动椅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向樊少明。 “来了。” 樊少明淡淡地说了一句。 苏晓月回他一句:“你昨天晚上太累,我只能找到这里来。” “坐吧。” 樊少明还是淡淡地说着话。 “谢谢。” 苏晓月谢过他,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坐下后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樊总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樊少明坐正了身子,身体往前倾,黑眸灼灼地看着苏晓月,低沉地说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该是由我问你话。你是做老师的,你的学生就算犯了错,你就能用那样的方式教育你的学生吗?不就是整了整严老师吗,她要是心疼她的裙子,我让人给她买十条裙子赔给她。” “樊总!” 本想好好地与他沟通的苏晓月,一听到他这样的话,顿时就心里冒了火,语气严肃起来,“这不是赔偿的问题,而是明宇那样做就是不对的。整人本来就是错,他还整自己的班主任,不尊敬老师,更是错上加错。我承认,我昨天用那样的方式不可取,但能让明宇明白被人整的滋味,他尝过了被整的滋味,知道不好受,再引导他以后做事都要将心比心,不要自私地只顾着自己,才能纠正他的错误。” 樊少明顿时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冷冷地抿紧了唇,不说话了。 苏晓月话匣子打开了,大道理是一句接着一句,不停地从她的红唇里逸出来,严肃地飘进了樊少明的耳里。 他依旧是靠坐在转动椅上,抿唇不语。 苏晓月说了十几分钟后,见他还是老样子,忍不住拧起了眉,严肃地问着:“樊总,你在听吗?” 掏掏耳朵,樊少明答着:“我的耳朵没有聋,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樊总的意思呢?”他就真的不打算端正一下自己的教育态度? 樊少明的冷意退去,换上了淡淡的笑,来回地转动着椅子,大概是嫌这样转动着椅子无聊吧,他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色锦盒,一边把玩着,一边睨着苏晓月,他现在一心想着求婚,更想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他。 “你继续说,我继续听,你要是能把我说服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宠着明宇,把他完全交给你来管教。” 苏晓月抽脸。 她很想起身走人,可是一想到明宇是自己的学生,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成了明宇的老师,才得到的机会。如果她复仇成功,明宇功不可没。 樊少明知道苏晓月的耐性快要被他磨光了,他还是老样子,就这样坐在黑色的转动椅上来回转动着,手里拿着那个红色的锦盒在把玩着,有意无意地瞟着正坐在他对面,耐心地打算继续对他说教的女人。 在心里骂了樊少明一句后,苏晓月咽了咽口水,话说多了,她想喝水,但不想向这个男人讨水喝,她讨厌他此刻的态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樊总,明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是没有教育好他,他就会被你这个当爸爸的毁了。你这不是爱他,你是在害他,你的溺宠便是对他的放纵,让他意识不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樊少明灼灼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晓月的脸绿了几分。 所有长篇大论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都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是浪费口水,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教育的问题上,而是在他手里的那只红色锦盒上。 他反反复复地把玩着锦盒,看得苏晓月恼火,真想夺过红色的锦盒扔了。 见她不再长篇大论,樊少明问她:“说完了吗?” 苏晓月看着他不说话。 樊少明停止了转动椅子的动作,人跟着站了起来,脚下一移便绕过了办公桌,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苏晓月刚看向他,他便把苏晓月拉了起来。 当着苏晓月的面,他打开了红色的锦盒,把锦盒里面的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拿出来,然后捉握起苏晓月的手指,直接就把钻戒套入了苏晓月的手指,黑眸灼灼而隐含着情意看着苏晓月,低沉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与明宇讨论过了,我们父子俩都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想必也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mama,我这个人呢,缺点是一大堆又不懂浪漫,所以就直接一点,明天上午你向我大哥请假半天,带上你的户口本在民政局等我。” 他们领证去! 闻言,苏晓月绿了脸,她在向他说教,他在向她求婚! 她总算明白了,他绕这一圈,就是为了此刻向她求婚。 她为了纠正他儿子的错误,心心念念的,对上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地,她却是对牛弹琴。 苏晓月真的有一股挫败。 再看向那枚被他霸道地直接套入她手指的钻戒,想都不想,她就用力地去拔那只钻戒,想把钻戒摘下来。 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们认识了多久? 他竟然向她求婚!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处理复杂的感情,她只想让自己强大,只想复仇,只想夺回家产。 钻戒的大小刚好适合她的手指,套进去了竟然很难摘下来。 苏晓月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地把那枚钻戒摘取下来,反而弄痛了她的手指。她气恨地抬眸瞪向了眼前的这个霸道的男人,气恨地说道:“樊总,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樊少明很老实地答着:“我已经很严肃了,你刚才看到我的表情轻俘吗?”他是很多认真地向她求婚的。 “樊总!”苏晓月头痛了,又气又无奈,推开他转身就走。 “晓月。” 有力的大手倏地圈上了她的腰肢,她被那双有力的大手圈扯回到樊少明的面前,更被他圈入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她知道的。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的仇恨太重,她真的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依偎在他宽大的怀里,就此过一生。 “晓月,我是认真的。” 樊少明把头埋到她的脖子上,在她的耳边低沉地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樊少明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娶她。 他是真的想好好地呵护她。 他是真的想好好地爱着她,帮着她,疼着她,宠着她。 她独自一个人面对阴险毒辣的白家,太危险了,他心疼,他想成为她头顶上的蓝天,永远都是阳光灿烂,不会降落冷霜雨雪。他想做她的大树,让她靠着他悠闲地乘凉。他是不会说好听的甜言蜜语,他却可以保证自己此刻知道在做着什么。 他樊少明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晓月,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唐突了你,可我真的不懂得浪漫,我的时间都用在管理公司上了,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忙,我才会这般直接的。你要是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再sao扰你,让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明天咱们就去领证。” 苏晓月想挣开他的双手,挣不脱,她只得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仰视着他,说了一句不切实际却又很实际的话:“明天周末。” 人家民政局不上班。 樊少明俊脸微窘。 他只顾着安排一切,从而忽略了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晓月,那,咱们周一再去领证。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来考虑,如何?”这口吻就像是在谈生意一样。 苏晓月抿了抿唇,既然这个问题摊到面前来了,她也不能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平复了自己刚刚震惊的心情,说道:“樊总,我是真的很震惊,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太突然了。我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我的身世已经和盘托出,樊总应该知道我现在的重心都放在哪里。对爱情,我不奢望,对婚姻,我害怕。我父母的爱情和婚姻给我的伤害太多,到现在我还在承受着他们婚姻带给我的苦难。” 这个结果,樊少明也能猜到。 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才生根,还没有发芽,他就想着开花,是心急了点儿。 搂着她的双手往上移,移到她的双肩上,樊少明扳住了她的双肩,直视着她,她也没有逃避,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