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现场教学
战士们伸长了脖子看着，不知道连长把排长们都叫到一起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戈壁滩上，能出个新鲜事真是难得！ “你和连长那么近乎，知道点啥不？” 有人冲着机枪手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 机枪手托大的说道。 “听他吹吧！在近乎也不是指导员和排长，他能知道啥！” 另一人不屑的说道。 “王老六，你现在别撇嘴，一会儿看好了我说的准不准就行！” 这样简单的激将法对他永远好使，立马就沉不住气了。 “来，凑近点！” 七八个脑袋挤在一起，机枪手这才故作神秘的说道： “和新来的女兵们有关系！” 地窝子里，一共三个排长都站在刘振华面前。 起义部队的战士，全部混编在这三个连队中，暂时由他们代管。 刘振华升个成了“营帐”，他们三个真算起手底下的人来，也不必连长差太多，起码是个加强排。 “咋啦，一个二个这么乐呵？” 三个排长不约而同都在笑，笑的刘振华很是奇怪。 “连长，这不是看到咱垦区又装大了，心里高兴嘛！” 一排长说道。 “高兴？我看你们是见了娘……见了姑娘就合不拢嘴，走不动道儿！” 刘振华把那词说到一半，硬生生憋了回去。 心里还有点小得意，觉得自己先前的工作没白做！只要继续下去，迟早能让嘴巴干净起来。 以后在女兵们面前，他刘振华也是个斯文模样，肯定能招人喜欢！ 想着想着，自己却是也乐呵起来。 “连长，你不是也高兴？” 三排长说道。 “我是为了垦区的建设事业高兴！哪像你们，高兴地那没出息！” 刘振华说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叫你们来，主要是两件事情。” 三位排长也正经起来。 “第一件事，咱们垦区来了女兵了！虽说都是自己同志，但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吧？正经交流，正常工作，我绝不反对！但要是有谁管不好自己裤裆里那东西，我就当着全连的面给他一枪打烂！” 刘振华严肃的说道。 这是底线，绝对没有变通的余地！ 一群热学汉子，都憋了许多年。乍一见到姑娘，开始连话都不好意思说，很正常。要是以后熟了，互相之间的边界感模糊，犯下错误来，那刘振华也讲不了兄弟情面了，该咋办就咋办，而且严惩！ “连长放心，我们也反复说过。还让各班班长暗地里统计班里的人和女兵每天的说话次数！” 排长回答道。 “你看你！老子刚才咋说的？正经的交流，正常的工作没问题！你让班长去盯着战士每天和姑娘说了几次话？班长是太闲了还是怎么着，以后要是班里有人结婚了，班长是不是还得躲在床底下听一晚上然后给你大排长汇报汇报？” 刘振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三位排长这么一听，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合适。 但先前刘振华和指导员都三令五申的说过，一定要主意纪律，绝不能有sao扰女兵的情况出现。 对于这个“sao扰”的界定，他们三人都把我不准。干脆一刀切！ 不说话，离得远，总不能sao扰了吧？ 至于眼神，他们也管不了。自己都眼巴巴的看着，没法给下面的战士们以身作则。 “你们想想，这样做不是把女兵们孤立了吗？还会让她们和我们产生隔阂，影响更坏更恶劣！” 刘振华接着说道。 “那连长，具体咋做啊！” 排长们问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 刘振华故意卖起了关子。 他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很是满意。 三位排长一听也顿时轻松了起来。 “就知道连长肯定有主意！” “这第二件事，就是我决定在连里举办一次军事能力比赛！三个排，每个排出一个班的战士。可以混编，不用是原先的班。起义部队的战士们有能耐的，也可以编进这个班里，参加比赛！” 刘振华说道。 排长们似是没有听懂…… 军事技能比赛似乎和刚才他们的疑问没有任何联系。 “连长，那这个比赛都比什么？” 一排长思索了半晌，开口问道。 “就比枪械！组装、日常保研，还有射击！” 刘振华说道。 前两项是基础中的基础。 就连小家伙儿都会，苦练就行了。 第三项有些考验天赋，还需要相当的经验积累。 “女兵们提出了要求，想要接受一下正儿八经的军事训练。她们参军时间不长，也没咋摸过枪！所以咱们先内部搞个比赛，让她们看看。” 这么解释，排长们倒是都懂了。 “连长，获胜的班还有所在的排，有啥奖励啊！” 一排长问道。 “你小子倒是脑子转得快，真不让自己亏着！” 刘振华笑着说道。 原先他只想到了给获胜的班奖励什么，但一排长开口就是把排也算到了里面。 “连长，荣誉总有集体的贡献嘛！咱们部队不兴个人英雄主义！” 一排长说道。 “获胜的，说明军事技能最强！就有资格给新来的女兵们进行军事训练，重点就是枪械！至于具体的，等赢家出来再说，现在说多了没用！” 具体的其实是他还没有想好，只能先搪塞过去。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终归是能有办法的。 还是一排长脑子转得快。 “啪”的对着刘振华敬了个礼，扭头就出了地窝子，想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去准备。 随即二排长和三排长也都反应过来，匆匆离开。 三人走后，指导员慢悠悠的下来地窝子里，看到刘振华靠在自己的铺盖上，用胳膊肘撑着身子，两脚翘着，边哼着小调边抖腿。 这模样，要是再多个捶腿的丫鬟，和旧社会时的地主老财没啥两样。 刘振华看到指导员进来，脸上更是嘚瑟。 他知道指导员肯定在外面都听到了自己的主意，就等着被夸！ 谁料指导员只是抬眼笑了笑，嘴里“啧啧啧”三声，然后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就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说。 “连长，我已经给她们多说了！什么时候发枪啊！” 晚饭的时候，赵明霞和几个女兵围住刘振华问道。 “别急别急，组织上考虑你们对于枪械还掌握的不够熟练，所以决定在明天举行一个全连的军士技能比赛！你们先观摩观摩，然后让优胜的班带着你们好好练练，在发枪之前就做到发发命中，这样等拿到了枪，不就是得心应手？” 刘振华说道。 赵明霞听着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太对。但其他的姑娘们一听明天有军事技能大赛可以看，还能打枪，已经个个都高兴地不得了了。 在她们的这种激动心情的影响下，赵明霞很快也兴奋起来。所有的女兵们都迫不急待的希望立马就是明天！ 三位排长带着自己选出来的精兵老早就在空地处等着。 没能选上的战士，连夜用片石和泥巴垒了三个桌子，作为枪械组装和日常保养的比赛台。 三个班组应经开始组装比赛。 刘振华却是比女兵们还投入。 看着看着，自己手痒了起来，从腰间的枪套里掏出枪，也开始分拆，擦拭。 “记住了，不管什么枪，长的还是短的，一定要先退弹夹，然后再退一下枪膛。” 刘振华手上不停，嘴里说道。 “连长，弹夹都退了，为啥还要退枪膛？” 赵明霞很谦虚的问道。 这种态度刘振华很满意。 虽然她不谦虚也没什么，但刘振华只是想在她眼里纠正一下形象。 “万一枪膛里还顶着一颗子弹，这样就能把它退出了。没了子弹的抢，就是块废铁坨子。杀不了敌人是次要，主要是对咱们自己也没危险，你说是不？” 刘振华解释道。 赵明霞点点头，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 “这个是弹簧，这立是击锤……” 渐渐地，女兵们都看起了刘振华，反而没人关心前方正如火如荼进行的比赛。 刘振华也不抬头，有人问他就回答，没人问就自顾自的说下去。 “连长，击锤是啥东西？子弹是用弹簧弹出去的吗？” “你们看子弹的屁股，是不是觉得厚实？这里面灌装了好药，叫做底火。击锤把这层金属砸开，让底火激发，然后子弹借助底火的力量，再经过枪管里面的膛线加速，飞出去，就能消灭敌人！” 刘振华说道。 随即叹了口气。 “我这枪膛线老了，子弹飞的没原来那么快，也没那么准了！” “连长，长枪枪口上面是准星，下面吐出来的哪一块干啥用的？” 赵明霞将视线转向了正在比赛的战士们。 他们用的是步枪，枪管长，射程远。 “那是用来挂刺刀的。以前子弹哪有这么富余，能随便打，主要是靠白刃战！上了刺刀一轮重逢，运气好，敌人就退了，咱们就能杀出去一条血路！” 刘振华说道。 赵明霞不禁打了个冷颤…… 子弹打在人身上，不会像刀子那般血腥。 或者说这些女兵大部分没见过子弹杀人，但刀子却都陌生。刺刀也是刀，听了刘振华的话，脑子里代入感更强，不自觉的就害怕了起来。 刘振华把自己的枪擦拭干净后，又重新组装起来。橙黄色的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夹。 每一颗都让弹夹的弹簧发出一声脆响。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音乐！ 听得刘振华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来，头皮更是发紧，像是有人扯着他的头发往后拽。 随着刘振华最后一颗子弹压入弹夹，他本能的站起身，“咔”的上了膛，打开了保险。 “老刘！” 指导员看到刘振华上膛的瞬间，女兵们全都朝两旁躲开，担心她们被吓着，连忙出声叫道。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给你们提醒一下！不过你们也不用怕我的枪啊，我的枪是对付鬼子的人的，啥时候都不会指向自己同志！” 刘振华将右手背在背后，悄摸摸的把保险关上说道。 比赛的战士们也进行到了最后一项内容，也是女兵们最想要看到的——射击！ “连长，打哪里？” 一排长问道。 刘振华皱着眉头，四下里眺望。 列装的步枪，刘振华亲自打过，超过1000杀伤力就直线下滑。 而且打的目标太远，子弹会下坠不说，还会受到风力的影响，大大缺失精准度。 所以这个目标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太远的话，要是所有人都打飘了，那自己这连长就没法做了。太近了又显不出本事，看着不过瘾！ 想来想去，刘振华选中了个差不多距离的红柳树。 他让炊事班把吹过的罐头空罐子找一个套在树枝顶部当做靶心。 谁能打中罐子正中央，那就是十环！ 打中红柳的话，算是上靶。 其他的一律都按照拖把计算，也没条件划分具体的九环、八环。 一排选出来的战士开了第一枪！ “当啷！” 罐头罐子被从树枝上打落。 负责报靶的机枪手赶忙跑去，捡起来一看才发现这名战士虽然打掉了罐子，但子弹却是擦着头皮过去的，都没能在罐身上留个枪眼儿，只能算是上靶。 一排长瞪了一眼开枪的战士。 他是排里的神枪手。 平日里都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人物！怎么今天连个那么大的罐子都打不中……关键时候掉链子最可气！这战士自己都恨不得用枪托给自己脑袋狠狠来一下！ 多宝贵的机会啊！ 组装和日常保养两个项目，一排已经领先了。就等他开个好头，众人就能一鼓作气赢下第三轮！ 事已至此，其他两组人都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小徐这一枪打的太认真。” 刘振华说道。 “连长，认真咋会没打出十环？” 赵明霞不解的问道。 “他是老兵了，都不知道开过多少枪。对于他这样的，属于是战场上用子弹喂出来的神枪手。眼到，手稳，枪准！枪口从手掌心一直连到他脑子里，根本不需要专门去瞄准，抬手就有。” 刘振华又看了眼小徐懊恼的模样，接着说道： “但是他为了这一枪，反而抛弃了自己原来已经熟练掌握的射击方法，反而像个新兵蛋子一样，去瞄那个三点一线！我刚才数了，他瞄准就花了半分多钟。这么久，再好的眼神都给看花了，一枪打出去子弹不飘才见了鬼！” 等机枪手重新把罐子插在树枝梢上，刘振华让女兵们往左右让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扣动了扳机。 枪响后，铁罐仍旧好端端的插在那里。 不过罐身最中央的位置多了个圆圆的枪眼儿，还矮下去了一截子。 刘振华这一枪打的又狠有刁钻！ 不但打中了罐子的正中心，还把罐子里看不见的红柳树梢子打断了些许，让罐子朝下坐了坐，但没有飞出去。 “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他其实比我靶子准，估计是因为你们围在旁边看，这小子紧张！” 刘振华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