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霸俏狼烟紫芦花在线阅读 - 第二百八十五章智闯渔猫子窝(一)

第二百八十五章智闯渔猫子窝(一)

    追军火至上,缺枪少炮怎么打鬼子?不为了混草头王争风吃醋,只一心戮力要把小鬼子赶出锦秋湖,那个时期姥爷他们殚思竭虑踏破铁鞋无觅处百计千方找武器。

    经过上次挨诳,行走江湖多年风波浪里进进出出的安碌碡被戏弄,气得牙根都疼,可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大意失荆州呢?不过,从此不论是小脚洼洼还是大沟湾子,他都不敢再轻敌玩忽,记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了。

    对于应邀出面去会湖上惯匪,和那批军火的藏匿者裴对艚一伙獭猛子打交道,梁九倒是琢磨了个既兜面子又留着后手的地道一招,“万全良策”,他转了一圈想了想:“不带任何刀枪,跟无事一样,潇潇洒洒,装成出客去坐席,不过,防备jian人不许有jian心,不过,一定得留一手过硬的,就像两口子拉得再正经,可到了炕上的事,谁也保不准不动手的。咱别的不拿,就带颗手榴弹吧,揣在你老棉裤裆里,让你硬上加硬,俩蛋变仨蛋,比别人多了一件子厉害武器,真是:老安新家什,所向无可敌!可是,最好用不上,至多你拽啦一个时辰大腿。若是掏出来派了用场,必定吓瘫一窝子狗熊,让他大小老婆们叹为观止,高高兴兴的,也就一下子镇唬住局面了。”

    “裤裆里咋能放得下手榴弹?一走不就掉了?”

    “笨!找条细布绺绑在大腿上不就妥了吗!老粗布灯笼大笨裤一大拤根大驴盛都藏得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老婆们拉小奶孩,为了暖和不是也解开腰带把娃娃杵到裤筒里吗?何况搜身时,一般也不往那摸,即便是蹭大腿根子了,你装着害羞弯一下腰,也说得过去,别人不会起疑心。你又不是娘们儿,谁拱指你臭‘军火库’啊?”

    “那,那万一要是搜出来咋办?”

    梁九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只能委屈兄弟你当一把太监了。啊,哈哈哈!天塌下来,不是有高个子顶着吗?你哥难道是吃素的?怕根D?!可也阉不了,不会炸。这次咱们豁出去了,拼他个鱼死网破!不过呢,一群乌合之众,吃飘子钱的老合(黑话,水贼),一帮臭棋篓子,咱倒背着双手,尿着尿,用小脚趾头摆弄着,就能赢他们,好对付!甭害怕,沉着应战,看我眼色行事,玩掂他们用不着九牛一毛力气。一句话,有老子呢!”

    当然,他知道安碌碡是十足地爱着自己强悍的老二的,就跟剪下烈马的鬃毛和拔掉公鸡的翎毛,一个男人最怕的不是伤损甚至剥皮抽筋,而是骟去裆中的宝贝,男根多么体面雄健值得珍惜,尽管那一嘟噜生活大多数时候在黑暗里羞于抛头露面沉默缄口,平常犹如藏在茧壳中的蚕蛹可怜地瑟缩着,还不够癞皮狗咬半嘴的,可四两拨千金,任何太监化了的痛苦,是一辈子无法挽回的心灵上的恐惧和人格上的耻辱。

    由于过分担忧,安碌碡老棉裤腰一抿,仔细地扎好腰,却无奈眼前总是暗暗金星飞进,有点头晕目眩,一股酸涩胃液直冲咽喉,他紧咬牙关,暗暗地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司令他看出破绽来,否则,“厉眼鹰”的赫赫威名就遭涂鸦了,以后还怎么跟着走江湖混?

    安碌碡便这样揣上了杀手锏,不过,双腿之间的老二被冰砣子般又凉又硬的铁蛋子挤压着,他老大的两大腿根子皮rou撑磨得很不自在。都是抗战斗争需要嘛,必须得豁出去,没其他好办法。

    在渔鹰客“瓷老倌”的带领下,梁九和安碌碡来到锦秋湖西南属于桓台地界的一片大船帮水野屯子。

    安碌碡走路不得劲,劈劈扭扭,拽拽啦啦的,梁九狠狠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向他使了个眼色,安碌碡直接把胸脯子挺了起来,步伐放慢了,努力矜持着,迈腿渐渐跟平常一样了。

    三人来到船帮屯子中央,“瓷老倌”戾勾了一下贼眼站住了道:“你在这儿等着。”

    然后,他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尖利响亮的匪呼哨子,七八个獭猛子从四下的黑暗里走了出来,将三人围住,为首一个撅腚子汉上下打量着梁九和安碌碡,然后冲着“瓷老倌”大骂:“你他妈脑袋进水了?怎么敢把生人带来!”

    “瓷老倌”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们说,有大买卖,只有跟大哥才能谈。”

    “还说生人呢?天是被窝儿,地是褥囊,躺着同一盘火炕,虽是天寒吧却没柴禾烧点上,抱成一个蛋当啷,暖肚子暖背暖胸膛,冰冻三尺不足虑,全凭一副热心肠!”梁九说着黑道的暗语。

    撅腚子汉脸上放开了坯,一扫冷淡和防范的情绪,赶紧热乎乎地低声问道:“也是一条道儿上的?”

    梁九赔着笑说:“不敢当,没法跟各位相比啊,不过是你手指头缝里漏下点儿秕子糠来,我们捡着了混口饭吃罢了。”

    “搜!”说完,撅腚子汉拢着“瓷老倌”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嘀咕着什么。

    另外一个上锅腰走到梁九跟前,跟鸡歪着头瞅食似地道:“把手举起来!”

    梁九举起手无事一样,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摩挲。几把过后,上锅腰走近开始翻检安碌碡的身上,安碌碡装作无事一样双腿间紧紧夹着,身子又不敢挺得绷直,以免露出马脚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瞎折腾,“二哥,搜完了,没带家伙。”上锅腰直了直脊梁骨夸张地一晃快要歪倒的身子道。

    撅腚子汉冲着其他兄弟说:“看准喽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来?”

    “都寻摸过了,一条粗梁独木舟带搭着俩主四个蛋,就他一对鸟人。”

    安碌碡在心里不服气地骂道:“臭小子哎,今天你爷爷的还就五个蛋了呢。还是司令高见,老子一个蛋赢你们一大窝蛋!让你们这群家老鼠开开眼,不信往下看!”

    姥爷脸色生铁蒙霜似的青峻峥嵘,一副不屑一顾瞧猴子学着表演人戏法的模样,直直地崛在那里。

    撅腚子汉走到一条大船前,有半截躺椅露在楼子门外面。他轻轻敲了敲船一侧门窗玻璃框子,过了老长时间,随着慵懒的肥猪身子挪动,竹子躺椅发出的吱吱啦啦,里面才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谁啊,大晌午的,还让不让老子睡了?”里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出。

    “大当家的,有主顾来了。”撅腚子汉轻声地搭讪说道。

    埋进躺椅身子在门里翘着二郎腿伸出门外的胖子欠起身,帘子飒啦啦地曳动着,梁九和安碌碡屏息凝神,紧紧盯着。只见一个留着长发,鬓角白花,蓄着山羊胡的小老头子从门上坎挂着的三层草珠珠垂幕里面坐了起来,伸手一撩帘沿,狠狠打了个喷嚏:“在哪呢?”

    撅腚子汉用手一指梁九。

    裴对艚眯着一双三角眼仔细打量着梁九道:“蘑菇溜哪路?”

    “打鹧鸪。”

    “想买什么?”

    “听说您手里养了一大群的小黑驴(土匪黑话:洋枪),想见识见识。”梁九说道。

    裴对艚捏着小胡子说:“猴崽子,蒙到老子头上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是什么鸟变的?小的们,就地沤了!”

    裴对艚脸色一沉一翻,撅腚子汉带着一干獭猛子们凶神恶煞似的掏手枪cao鱼叉握大刀,黑云压城般将他们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