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张红纸绿纸

    黄昏，一位老人静静地坐在绿荫广场上一张躺椅上。夕阳的余辉透过高高的杉树倾洒下来。已是深秋，老人穿着黑色薄棉夹克，干净而切合年龄。

    花灯初上，不远处的街面上车水马龙。广场上已有三四个跳广场舞的团队随着劲爆音乐在跳舞，活动的人群开始多了起来。

    老人站了起来，欲起身离开。远处跑来一个小女孩，对他喊着“爷爷，等一下。”

    小女孩跑过来，“是陈爷爷吗？”

    “是。”

    老人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纸条，是一张红纸条。

    “谢谢。”

    老人给小女孩道了谢，转身离开了这里，走向广场北侧的停车场。

    司机打开车门，老人坐了进去。

    “围着广场转一圈，慢着开。”

    “是。”

    司机知道老人要离开这座城市了，随从他的意思。

    广场对面的店铺二楼上，也有一位老妇人在静静地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他的车慢慢地围着广场转了一圈后疾驰而去，陡然坐下。

    小女孩站在她的旁边，“奶奶，那个爷爷他怎么走了？”

    “他该走了。”老妇人平静地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临城商界隐隐传开：陈氏集团董事长陈长青在从临城返回省城的途中发生爆炸而车毁人亡。小道消息说：昨晚一辆豪车在穿过出城的一处铁路涵洞时发生爆炸，警方正在调查情况。

    “你不该啊，”还是在二楼，老妇人望向陈长青坐过的躺椅，喃喃说道，“命运怎么会这么安排呢？明年的今天我就会原谅你的，说好的道歉十年的，你还欠我一年。你不该死啊！”

    泪水静静地流下来，老妇人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纸巾，拭了拭眼泪，说，把你爸爸叫上来。

    陈景文走上二楼，“妈，你找我。”

    老妇人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个玉牌，递给他说道：“这是你爸爸留下的东西，也是你作为陈家后人的凭证。到省城找到陈氏集团，送一下你的父亲。是我对不起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示玉牌。不要在省城停留，陈家的任何东西也不许要，送完你的父亲，立即回来。”

    陈景文看向手里的玉牌，这是一个一面刻着麒麟图案、另一面正中只篆刻着一个大写的“陈”字的翡翠玉牌。玉牌看上去很是老旧，估计有些岁月。拿在手里，温润光滑。

    老妇人抽开抽屉，找出一张绿纸，写上“长青：对不起。”落款：“半雪”。

    递给儿子时，交代到：“这张纸想办法烧给他吧。”

    陈景文知道，母亲早已内心原谅父亲，只是想不明白母亲她为什么说对不起他。他也没有问，心里想那是他们父辈的事，自己作为儿子只做好儿子应该做好的事就好。

    这是一家茶铺，一楼用作营业，二楼当做仓库兼办公用。整体布置的和大多数茶室差不多。陈景文的老婆徐晓曼正在一楼打理着茶室，简单交代几句，陈景文走出茶室。

    锦绣花园的一座别墅里，陈景文慢慢地品着茶。他知道明天就会和父亲那边的叔叔婶婶姑姑兄弟姐妹见面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他从母亲那里了解的不多，只知道父亲有两个jiejie（他该叫大姑二姑）两个弟弟（他该叫二叔三叔），那边还有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过他不清楚几个。

    上网一查，陈氏集团的产业及其庞大，涉及诸多领域，主业为金融房地产，拥有一家全国最大规模的城市银行长青银行及多家珠宝行，拥有全省最大的房地产企业长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这两家均属上市公司陈氏集团的前两大股东公司，处于绝对控股地位。

    到省城的路程只不过四个半小时左右，临近傍晚，陈景文开着自家的宝马车驶进了一家极为普通的酒店。他入住这家极为普通的省城酒店，一是不引人瞩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这家酒店离长青酒店很近只有一站公交车的距离，想先做做功课打听一下陈氏集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