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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你是好人

    刘岩担任钧都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提名在中州市市委常委会上得到了一致通过。

    接下來,常委会又讨论了中州市人代会的召开的时间和议程安排等一系列问題。

    常委们的一致意见是,中州市人代会必须马上召开,再有不足一个月,各县市区的人代会也要相继召开了,在此之前,必须把中州市市政府的班子确定下來。

    周和平这段时间曾经就这个问題跟省委省政府领导进行过多次交流,但省里却始终沒有给出明确的态度,这里面,很大程度上与中州市市长的人选安排有关。

    据消息人士透露,副省长梁国策还在计较着让马子杰重新参加中州市市长的选举,他坚持认为上次的选举过程存在着严重的舞弊问題。

    梁国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不遗余力地在替马子杰说话,要求省里继续推举马子杰作为中州市市长的候选人,按照他的说法,只要省里加强对中州市人代会选举过程的监督,马子杰一定会顺利当选。

    对于梁国策这个人,平原省省委还真有点头疼,梁国策属于少年得志的干部,在平原省已经工作了将近四十年了,仅在副部级这个级别上就干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仍然是副部级,而且还是即将到点退下來的副部级。

    梁国策这个人身上小毛病不少,可大毛病却一点沒有,不管是生活作风问題,还是经济问題,梁国策都是干干净净的。

    梁国策可能就是仗着自己洁身自好这一点,在行将退下來之际,沒有任何节制地在平原省省委领导的面前摆自己的老资格,最重要的表现,就是要在自己官场生涯的最后一程中显然一下他慧眼识珠的才能。

    在他眼里,马子杰几乎是个完美无缺的好干部,可能是因为马子杰身上的臭脾气跟他非常相像,两个人大概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对于梁国策的坚持,平原省省委一班人还真的有点束手无策,梁国策作为一个即将卸任的领导干部,情绪上表现的非常急躁,处理的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把马子杰的问題落实到明面上,如果能够用事实证明马子杰的确是个问題干部,梁国策应该还是讲道理的。

    刘岩调阅了对郭长鑫、关山月和屠丽等人的审讯录像。

    郭长鑫在井里待了整整七天,被捞上來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因为长时间用裤子汲水喝,大量不卫生的水使他的肚子膨胀成了一个吹涨了的猪尿泡。

    一看到看守所里的稀饭,郭长鑫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來,痛哭流涕地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郭长鑫把自己干的缺德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个干干净净。

    关山月却死硬的很,一句话都不肯说,审讯人员给他看了刘岩从武二郎前妻那里拿回來的u盘之后,关山月疯狂地叫嚣起來:

    “靠,连间谍那一套都用上了,你们还真看的起老子,沒错,这上面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你们还有什么证据,统统拿出來吧,只要你们有证据的,我关山月都招,沒凭沒据的,想让我多说一个字门都沒有,甭跟我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一套。”

    关山月瞪着眼珠子冲审讯人员吼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审讯人员问:“马子杰反复出现在录像里,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关山月眨着眼睛说:“这是套我呢,少來,我只能跟你们说,马子杰是中州市的市长,还是响水县的老书记,他和我这个县委书记在一起,当然是为了工作,革命工作。”

    审讯人员又问:“那屠丽呢。她和你们在一起也是为了革命工作。”

    关山月好像早有准备,有恃无恐地说:“当然是为了革命工作了,屠丽现在是做生意的,我和马子杰把她介绍给郭长鑫,让他们一起搞商贸城的开发,是为了响水县的经济发展,你们别拿马子杰跟屠丽的那点关系,就往人家的头上扣屎盆子,不就是那点事嘛,现在那点事还算是事吗。领导干部也是人,看见香喷喷的rou馅包子也想咬一口,怎么着。就凭这一点小辫子就想跟人家马子杰上纲上线。”

    审讯人员说:“郭长鑫可不是这么说的。”

    关山月突然间激动起來:“郭长鑫那个狗日的小舅子就他妈会满嘴喷粪,妈那个b,一天到晚就知道咋咋呼呼的,老子就知道他是个怂蛋货。”

    关山月正歇斯底里地喊叫呢,突然又停住了,眨巴着眼睛看了审讯人员半天,又说道:“郭长鑫他知道什么。你们也别拿郭长鑫來诈唬我,人家马子杰可跟他沒有半毛钱关系,想拿郭长鑫这个狗日的咬马子杰,告诉你们,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从关山月嚣张的气焰中,刘岩感觉到,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屠丽不像关山月那样嚣张,但也绝对不是善茬子,她一口咬定,自己做的那些事,跟马子杰沒有任何关系,是她利用了马子杰,让他给自己介绍生意圈里的朋友。

    马子杰这样做,只是在为她做生意提供方便,那些违法乱纪的事,马子杰根本就不知道。

    在马子杰的问題上,审讯一直沒有取得突破,可中州市这边实在不能再等了,常委会结束之后,周和平马上给刘岩交待了一个任务,让他以中州市市委的名义给平原省省委打一份报告,要求省委尽快落实中州市人代会召开的具体时间和人事安排。

    刘岩坐在电脑桌前面写材料,一直沒有抬头,盯着电脑屏幕看久了,眼睛又涩又涨,习惯性地用手揉揉眼,突然觉得灯光忽闪忽闪的,抬起头來看,灯光却亮着。

    刘岩以为是幻觉,又低下头揉眼睛,手刚搭在眼皮上,又觉得灯光在忽闪,抬头看灯光依然亮着。

    如此反反复复四五次,刘岩觉得肯定不是幻觉,一定是灯光出了问題,便抬着头一直看,不大一会,灯光开始闪烁起來,一眨一眨的,却沒有完全熄灭。

    刘岩猜想一定是电路出了问題,便站起來看,刚走了一步,旁边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來,比平时的铃声要尖利。

    刘岩抓起电话听了听,话筒里沒有任何声音,刚放下,铃声又响了起來。

    电话铃声伴着灯光的闪烁反复了许多次,让刘岩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把电话放下來,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完全沒有停顿的时候。

    怎么回事呢。

    如果是有人打电话,为什么话筒里沒有声音。即便是话筒出了毛病,一段铃声之后总要有个间歇吧,为什么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呢。

    另外,铃声比平时要尖锐许多,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刘岩突然想起來父亲曾经说过自己的一次经历,状况和现在差不多,后來才知道,是火线落在电话线上了。

    醉卧风所有的电线线路和电话线路都是暗线,出现线路故障的可能性不大,同时出现故障的可能性几乎沒有,即便是同时断开,暗线也不可能纠缠在一起。

    如果是火线搭在了电话线上,一定是醉卧风楼外的线路。

    刘岩走了出去。

    刚走出大楼,便有一股热浪劈头盖脸地向自己袭來,沒错,就是那种劈头盖脸的感觉,打在脸上像是被火焰炙烤着一样。

    一丝风都沒有,空气几乎沒有流动性,每一口呼吸都含着皮子被烧焦的味道。

    刘岩闭着气往远处看,发现大门外好像有一闪一闪的亮光,和刚才房间里灯光的闪烁差不多,但比那个刺眼。

    刘岩寻着亮光走了出去。

    大门外,有车辆在汇灯,一处灯光來自醉卧风大门口西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另一处灯光大概在醉卧风大门口东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

    车辆似乎处在静止状态,汇灯却一直持续着,而且都是强灯光交汇。

    刘岩十分纳闷,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呢。

    正诧异间,刘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话筒里传來了杨子江焦急的声音。

    “刘秘书,出事了,关山月刚才被人劫走了。”

    “在哪里被劫走的。”刘岩问。

    “在离看守所西面大概五百米的一个理发店门口。”

    刘岩下意识地想起了刚才那两辆交汇灯光的车辆,朝两边再看时,车辆已经消失了。

    刘岩乘车朝出事地点赶去。

    杨子江已经在那里了,张长定也在。

    杨子江简要地向刘岩说明了关山月被劫持的情况。

    今天晚上十点多钟,杨子江接到了看守所彭所长打來的电话,说关山月突然疾病发作,必须马上送医院治疗。

    彭所长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了关山月目前的病情,关山月面部肌rou抽搐的非常厉害,并伴随着大量的汗水,根据他手捂的方位來看,疼痛感应该來自肠胃。

    看守所的医生对他的病况进行了检查,认为不应该是食物中毒,从他表现出來的疼痛感來看,很可能是吞咽了什么尖利的东西。

    询问关山月,他却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