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新街老街
刘岩躺在床上,脸像一张白纸一样,沒有一点血色,不均匀的呼吸里,除了浓烈的酒精味外,还有一种干燥的灼热。 陈如雪手里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刘岩的脸颊,泪水顺着眼角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落,心里像是被一根钢丝拽着,不仅仅是疼,还有强烈的撕扯。 酒醉的难受她虽然沒有亲身经历过,但她见过酒醉人的痛苦,好像是在十岁左右的时候,爸爸就经常喝的酩酊大醉,那时候mama经常跟爸爸吵架,骂他沒出息,骂他不像个男人。 爸爸不爱说话,心烦了就一个人出去喝酒,喝醉了就疯狂地呕吐,那种感觉,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來,呕吐的最激烈的时候,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 陈如雪安静地看着刘岩,发现刘岩并沒有任何要呕吐的迹象,心酸中掠起一种得意洋洋,瞧瞧,俺这个人多英雄,多伟大,连喝醉了都跟平常人不一样,一点沒吐那些脏兮兮的东西。 得意劲刚刚冒了个头,陈如雪突然间大张着嘴巴,表情古古怪怪的,像是被吓着了,而且还吓的不轻。 陈如雪突然想起來,爸爸好像曾经说过,人喝醉了呕吐是正常反应,呕吐能降低身体内的酒精含量,如果不呕吐,醉酒的人会更加难受,严重的,就再也醒不过來了。 陈如雪哭出了声,扳着刘岩的肩膀大声叫:“你吐呀,吐呀,赶紧吐呀。” 可刘岩仍然一点反应也沒有,根本就沒有呕吐的迹象。 陈如雪不再哭了,也不再喊了,她得冷静下來,想办法让刘岩吐出來。 怎么办呢,自己又沒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得找个有经验的人问问,陈如雪想到了爸爸陈朝旭。 陈如雪抓起电话就给爸爸打了过去。 “爸,人喝醉了如果不吐,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吐出來啊。” “谁喝醉了。” “你别管谁喝醉了,就说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吐出來吧。” “你这个死妮子,仨月了沒给爸爸打一个电话,好不容易才打一个电话,却是问怎么让酒醉的人吐,你心里到底还有沒有我这个爸爸呀。” “爸,你就别啰嗦了,赶紧说吧,我着急着呢,回头我好好亲亲你行了吧。” “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手指头戳进喉咙里使劲抠。” 抠。 陈如雪挂断电话,皱着眉头看着刘岩的嘴巴,心里想:用手指头抠会不会不卫生啊,万一把手上的细菌带到他的口腔里怎么办,使劲多大啊,万一把他的喉咙抠破了怎么办。 陈如雪毕竟是个痛快人,关键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细节问題了。 洗了手,陈如雪就把刘岩的脑袋搬了出來,左胳膊托着刘岩的后脑勺,正准备下手,却看见刘岩的嘴巴闭的紧紧的。 陈如雪又看了看刘岩,闭着眼睛将自己的嘴巴贴到了刘岩的嘴巴上,心里默默地念叨:我这可不是强吻啊,我是为了救你。 刘岩的嘴巴开始动了起來,配合着陈如雪的进攻,陈如雪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 陈如雪刚把嘴巴收回來,正要往刘岩的嘴巴里面伸手指呢,突然听见刘岩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我不吃面条,我不吃面条。” 陈如雪哑然失笑,看起來这家伙还沒完全昏迷啊,还知道吃面条,可我这是面条吗。口条好不好。 陈如雪伸出舌头搅动了几下,她的意思是让刘岩好好看看,到底什么是面条,什么是口条。 这么一折腾,刘岩的嘴巴又紧紧地闭上了,陈如雪如法炮制,又按刚才的办法來了一次。 刘岩又嘟嘟囔囔地说:“我不吃面条,我不吃面条。” 不但说,这次他还用手往外推呢。 陈如雪趁机把手指头伸了过去,嘴里喃喃地说:“不让你吃面条,让你吃rou条。” 陈如雪不敢把手指伸进去太深,只能在刘岩的喉咙口慢慢搅动着,搅动了一会,陈如雪把手指拉了出來。 等了好大一会,刘岩还是沒有呕吐。 陈如雪又扳着刘岩的肩膀大声叫了起來:“吐呀,吐呀,你倒是吐呀。” 沒有一点动静。 陈如雪只能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而且把手指伸的更深了一些,仍然一点动静也沒有。 陈如雪真沒招了,再一次打电话向老爸求援:“爸,我按你说的办法都折腾了他好多遍了,他怎么还是不吐啊。” “到底是谁会让你这么紧张啊。” 陈如雪咬了咬嘴唇沒有说话,她不是不愿意跟爸爸说,她是怕mama跟爸爸在一起呢,如果mama知道自己又和刘岩厮混在一起,那就坏菜了,指不定会闹出多大动静呢。 陈朝旭笑了笑说:“是刘岩那小子吧。” 看起來mama并不在爸爸身边,要不然爸爸绝对不会这么说。 陈如雪撒娇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陈朝旭醋意nongnong地说:“除了他小子,谁还会让你这么紧张啊,”然后又安慰女儿,“不要紧的,年轻人身体棒,消化能力强,安安生生睡上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陈如雪有点放心了。 陈如雪默默地看着刘岩,觉得自己还应该做点什么,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岩受这种罪。 陈如雪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开始给刘岩按摩头部,小时候爸爸喝醉了,她就是这样用自己的小手给爸爸按摩的。 按摩完头部,陈如雪又把刘岩的身子翻过來,开始捶打他的脊背。 累了,陈如雪就歪在刘岩的身边稍稍休息一会,然后继续给刘岩按摩。 从下午二点多钟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多,刘岩的呼吸才逐渐趋于平稳。 陈如雪悬着的心总算松弛了下來。 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折腾,再加上心理上的紧张,这一会陈如雪的困意慢慢地爬了上來。 眼皮直打架,不管陈如雪怎么努力地支撑,眼皮的沉重感再也无法驱散。 她必须休息一下了。 睡在哪里呢。 他们住的这个房间,是一个豪华的大套房,中间是客厅,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卧室,平常的时候,刘岩就住在左边的卧室,陈如雪住在右边的卧室。 男左女右嘛。 今天晚上可不行,刘岩还沒有完全清醒呢,如果自己离开了,刘岩这里再出现问題怎么办。 两个卧室虽然只隔着一个客厅,可现在自己乏的厉害,万一睡的太死了,这边有什么动静自己听不到怎么办。 不管了,就睡在刘岩这里了,反正自己已经强吻了他,躺在他身边就更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虽然自己强吻了心仪的男人,但绝对不会干其他的事情。 陈如雪默默地躺在刘岩的身边,近距离地看着他,嘴里喃喃地说:“你放心吧,jiejie是个好人,绝对不会乘人之危的。” 话说的干干净净的,心里却不免想入非非,毕竟这是这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躺在刘岩的身边,大脑中的那种兴奋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 信马由缰地想了好一会,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脑袋一歪,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钟,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谢明辉专门挑这个时候,带着六个警察來到了响水宾馆。 谢明辉敲开了宾馆的大门,向服务员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要求服务员马上把五零九房间打开。 五零九房间就是刘岩和陈如雪住的地方。 服务员见警察深夜來搜查,吓的哆哆嗦嗦的,战战兢兢地打开了五零九房间的房门。 刘岩和陈如雪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谢明辉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摄着,拍摄完一个角度,又走到另一个地方,从另一个角度进行拍摄。 拍摄完照片,谢明辉对其中的四个警察吩咐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要惊动他们,如果他们醒了,就让他们继续躺在床上不要乱动。” 吩咐完,谢明辉走了出去,让跟着自己一块出來的另外两个警察分别守在电梯口和楼梯口,自己站在楼梯口处给魏亚峰打电话。 “魏局,戏已经开场了,好戏。” 魏亚峰自然知道谢明辉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立刻拨通了杨子江的电话。 杨子江刚刚睡下,忙活了整整一天,一点收获都沒有,那些被锁定的目标一个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子江非常着急,跟刘岩联系了许多次,手机一直无人接通,杨子江非常担心,不知道刘岩这里出了什么状况,可他又被案子缠着,沒有办法去找刘岩。 刘岩的手机是被陈如雪关掉的,陈如雪见刘岩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就自作主张把他的手机关了。 杨子江听到手机铃声,以为是刘岩打來的呢,立马接了电话,话筒里传來的却是魏亚峰的声音。 “杨局长,报告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刚刚有警员报告,发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你赶快到公安局门口來,我们在那里会合。” 杨子江睡的有些迷糊,以为魏亚峰说的是商贸大世界那个案子呢,便急急火火地赶到了响水县公安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