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斗
瞬息之间，王云松拿过背后的步枪，董汉骁则一步蹿回了楼梯上，几乎是同时，火光犹如闪电般贯彻长廊，枪响犹如炸雷般响起，溅起一片片四碎的水泥块纷乱飞舞。 董汉骁没有犹豫，将枪掏出来握在手中，几步跑上二楼，可王云松却已经跑到了一楼走廊的中间，正举着枪冲二楼的楼板扫射。 这货是怎么追过来的？！董汉骁侧贴在墙上躲着迎面而来的从地上溅出的子弹，摇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得赶紧出楼才是要紧！ 好在地板里有钢筋，子弹并未全部穿透，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董汉骁猛地朝子弹跑过去，可一颗变形飞溅的流弹却从他的脑袋旁边飞过，使他瞬间改了主意，回头向三楼爬了上去。 步枪的声音停了，董汉骁尝试仔细辨认，才发现并且想起左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妈的，怎么变成了个废人！董汉骁咬着牙，此时已经是流了满头的汗，一面极力放缓自己的脚步，在三楼的走廊上向前走着，一面竖起右耳听着身后的响声。 “砰！”楼下猛地传来破门声响，董汉骁张着嘴轻声呼吸着，一路摸过去，下头的人似乎十分笃定他躲在二楼之中，破门的声音不断响起，董汉骁也跟随着下头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就在两者都到了中间位置的时候，破门声却戛然而止，虽然楼梯口近在眼前，董汉骁却瞬间停下了脚步，将身体掩在了一处房间门口的凹陷里。 果然，脚步声猛地出现在了右侧近在咫尺的楼梯道内，正向三楼缓缓移动过来。 还好刚刚没有继续下楼，不然肯定难逃一劫。 董汉骁靠在背后这扇涂漆都龟裂了的红门上，一只手转动着背后的门把手，而另一只手则轻轻将手枪的*摁了下去。 可能是锈了，把手根本转不动，而脚步声却已经接近了，董汉骁放弃了开门，换了左手拿枪，努力站直身体以免露出墙体，将枪口指向那人必会出现的位置。 雨仍在不停地下着，打在面前走廊的窗台上，飞溅的水雾与墙上裂缝渗漏的水迹混在一起，把走廊的地面打得很湿。 脚步声终于接近了，董汉骁计算着时间，可小腿伤口的疼痛却影响了他，露出枪口“乓！”开了一枪，猛地冲出门前，才发现并未打中，但王云松很明显被刚刚的那枪惊吓到，步枪的枪口正朝下。 董汉骁头皮一炸，下意识一把攥住步枪枪口，同时猛转身子一记肩撞，王云松胸口受力，眼前猛地一黑，手也是瞬间一松。 同时董汉骁将步枪夺下，可绕在王云松背后的背带却使步枪从他的手中松脱，“喀拉”一声滑落到了远处。 王云松此时反应过来，迅猛的一脚带起一圈水花，瞬时抡了过来，狠狠踢在董汉骁刚刚举起的小臂上，董汉骁伤口未愈，剧痛之下左手一松，枪脱了手。 可是却很快被右手给接了住，几乎是瞬间他扣动扳机，狭窄的通道中“乓！乓！”两闪，可是均未打中，王云松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一记头槌砸过来，董汉骁只感觉眼前一白，脑袋也“嗡”的一声。 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他被王云松的提膝击中，瞬间失力朝后倒去，可右手还被王云松攥着，整个人向左一翻，左手却猛地拍在地上，腰间一挺，双腿同时屈起，凶猛地踹在了王云松的上怀。 王云松被他这脚踢了个人仰马翻，可刚在地上滚出两圈，便不知从哪拔出一支手枪，董汉骁惊极，尚未站稳身子，便在一串令人头皮发麻的枪声中向旁边的房门撞了过去。 “咣当！”一声，整个门框都被他给砸了进去，董汉骁跌落在地，沾了一身的灰尘，此时王云松闯了进来，刚要继续开枪，可手枪却没子弹了。 “妈的！”他大骂一句，将手枪撇到一边，猛力一跃作势要跺，董汉骁就地一滚避过，同时抓住他的脚腕，抬起双腿将王云松一绞，硬生生把他拉到了地上。 他使了十成力，王云松的脚腕已经开始变形，剧痛使后者惨叫一声，双手把自己翻过来，随即抓住董汉骁的左腿便冲反方向别了过去。 这一下差点没把腿给掰折，董汉骁几乎是瞬间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屈起身子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王云松踹得在地上蹭出了半米。 “狗贼！！”王云松大喊一句，疯魔般拍地而起，将同样刚刚起身的董汉骁直接撞向了后头的桌子。 “嘭”的一声闷响，董汉骁吃痛，但很快便踏紧双脚稳住身体，摆开他的双手，一拳打了过去！ 王云松却极其灵敏，向下一闪躲过，紧接一记上勾拳抡了过来，董汉骁刚刚架住，便又被王云松的头槌给击中，整个人翻在了桌子上。 只见王云松迅猛地抬起腿，一下便砸了下来，董汉骁咬牙一滚，只听“咔嚓！”一声，整个桌面瞬间变成两半，董汉骁也倒在了地上，可马上便抡起一面桌板，呼地一声冲王云松砸了过去！ 王云松连忙举起双手防御，桌板“嘭”地一声将他砸退三步，房间太过狭小，大招式施展不开，董汉骁踹出几记摆腿，只有最后一记击中，王云松吐出一口血，直直向后砸在了柜子上。 “呃啊啊啊！”王云松张开鲜血淋漓的嘴，猛地抓住董汉骁的腿打断他的连击，随后却松开了手，趁着董汉骁重心不稳一轮摆拳轰杀过来。 董汉骁鼻子中了一拳，麻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前敌人功夫扎实，着实让他吃了苦头。 “喀拉——”只见董汉骁胳膊一闪，竟从裤兜中掏出一支甩棍，回身一摆，反握着棍子挡下了王云松一拳，一脚踹过去，同时将棍子腾空一转变回正握，一串凶狠地击打连摆而过，王云松躲闪不及，被打得接连后退。 可是就在这时，他的手中寒芒一闪，竟现出一只锋利的匕首，“唰”地一划，董汉骁的胸前便出现一道口子。 董汉骁惊极，猛地后撤躲过接下来致命的一刀，果不其然就在他后撤的一瞬间，刀锋便划过了他脖子刚刚所在的位置——这是专业的致命刀技！ 董汉骁不敢怠慢，又猛闪了一下，随即右手一挥，“喀”地一声，甩棍将刀锋击开，趁着这个空档董汉骁一脚踹到王云松的右手上，可却没将刀踢开。 甩棍在空中带出一道风声，猛地向王云松的脖子砸了过去，可却被王云松一把抓住。 “噼啪！——”一道闪电在窗外劈下，刀已然出现在了王云松的另一只手上，凶神般冲董汉骁捅了过来！ 董汉骁瞪大了眼，瞬间松掉甩棍向后猛撤，刀芒几闪，好在均未击中，而董汉骁却突然踩到了地上的碎木，身子一歪，失去平衡靠在了窗台上。 王云松没有急于上前，而是左手将刀正握，右手则将甩棍转了个方向反握住，横到匕首下面，一副标准的双刀备战姿态。 董汉骁喘着粗气，扶着墙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左边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军刀。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王云松的声音显得嘶哑无比，同样也是喘个不停：“我高看你了，如果当天有防备，你走不出中牟村” “咔”董汉骁将刀弹出，反握在右手，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双脚在地上一挪，俨然一副单刀备战姿态。 “呼…”董汉骁满头血汗，皱着眉头诘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王云松上下提防着他，两人保持着距离在房间中缓缓移动，闻言嘴角一咧，狰狞地笑道：“你们这种人走到哪儿都有一股臭味儿，我就是跟着这股臭味儿找来的！” 话音未落，他便攻将上前，董汉骁咬牙应战，瞬间房间里便不断响起“咔！”“咔！”的金属磕碰声，经过刚才的一番缠斗，两人的体力均有耗损，此时拼的便是意志力。 王云松的招式凶狠无匹，一笔一划都是夺命的手段，好在他一只手上是棍子而不是刀，董汉骁招架之余露出破绽，故意让甩棍打而避过刀锋，几番下来王云松身上多了不少口子，最后终于被董汉骁一肘打出去，直接撞碎了窗户，差点翻出去。 雨声骤然变大，王云松好容易扶住身体，已然体力不支，这时董汉骁咬住一口气，猛地一吼破开王云松的招架，一脚直将他踏得飞扑在地。 双腿一软，董汉骁也伏在了地上，刀“呛啷”地落在了一边，捂住胸前的口子喘着粗气。 王云松颤抖着爬起身，却只呕出一口血，靠在身后的衣柜上，脑袋不停地向后撞，看得出极不甘心。 “妈的、妈的、妈的！”王云松死死咬住牙，咬得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因为手上沾满了血，滑了好几次才把刀又给捡了起来。 “呼、呼…”董汉骁捏住拳头，扶着身后的窗台想要直起身，却没能成功——他两条腿的膝盖都被王云松踢伤，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更别提站起来了。 而王云松则攒足了力气，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轰隆隆…”这次的雷声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被厚重的云层闷住，鼓噪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