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思念写在石像上
阿郎还在沉思,就听戚里君道:“阿郎,有些规矩是可以被打破的,因为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少典阿郎,你的决定可以改变一切的!” 现在也只有戚里君知道阿郎心中的为难,所以她说了上面的话,希望阿郎能在玲玲下葬的问题上少一点羁绊,争取给玲玲以真正细君的身份下葬。【】 可是阿郎却突然道:“不,玲玲一直想过平凡的生活,就让她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吧!用石棺把她埋在小河边的山上她刻石像的地方吧!不用熏香,不用金石玉器,因为她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他想起了在恶魔地域,玲玲曾对他说:“郎哥,咱们就在这呆一辈子了,你身边有我,我身边有你,多好啊!” 阿郎就在心里默念道:“玲玲,相信我,我一定会来陪你的!” 他做了决定,长老们立即去准备了,戚里君看了一眼阿郎,没有说话,就去给玲玲穿四季的衣服。瑶瑶用细长的眼扫视了一下站在一边朵姬。朵姬缩了缩脖子就走过去帮助戚里君干活。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石棺已经打造好了,就停在大酋领府前的雪地里。外面众人在戚里君的安排下,七手八脚的将玲玲的尸体装入石棺,阿郎感到心力憔悴,只呆在自己的房里没有出去。其实他是不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一点一滴的从眼前消失,睡入哪个冷冰冰的棺材里。 第二日出殡,其实这是玲玲死后的第三日了,阿郎晕倒后昏迷了两天的。出殡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映着雪地直刺人的眼。那时的出殡不像现在吹锣打鼓的,也没有鞭炮纸钱之类的东西,只有大家向死者的棺材前泼水,寓意是让这清洁的水洗去死者生前所有的罪过,来生好生做人。 泼完水就出殡了,石棺被抬到山上,找了一个向阳的绝好的地方,挖了一个洞xue。当石棺被放入洞xue里,戚里君和瑶瑶、花娃哭得死去活来了。阿郎无法再看,就度出来,一路走一路都是玲玲活着时雕刻的石像,这些石像大半被埋在雪里了。阿郎摸着几个石像,就像看见她在雕刻时忧愁的面容。 他一面走一面摸着这些石像,其实他一直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雕刻这些石像呢,而且雕的又都是和希石像?难道她雕刻和希像只是为了纪念在恶魔地域和阿郎的相识吗?阿郎想着,就拿起一尊石像看了一下,就觉得这个石像面部轮廓很像自己。阿郎心里想,是了,玲玲估计是太思念我了,所以就刻石像来表达情感。 看着看着,他就把石像翻过来,只见背面凹凸不平的,刻着许多字,这些字都是大祭师一代一代造的,是在象形文字的基础上经过加工的,这些字目前只有大祭师家族和长老们以及大酋领能够认识外,没有其余的人能够认识。自然阿郎从小就认识的。他将石像上的泥土和雪都剥落干净,就见上面写着:“我的郎哥离开我已经三百零一天了,我做了这个石像,就像他在我身边一样。我爱你,郎哥,虽然你打过我,又不肯来找我,但你依然是我心中那个可爱的郎哥!” 阿郎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又从土里刨出一尊更大的石像,除去泥土,就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郎哥,风清月明,你在干吗?是不是在打仗?你受伤了没有?你可千万不能受伤,那样我会牵挂你的。……有时想你想得肠断心碎,可是有什么办法,你是阿郎,你要做高天上的雄鹰,儿女情长又怎么能挽回你远大的志向。我只有造了这些和希像来祝福你。祝福你,我的阿郎。” 阿郎看到这里,脑子里想起玲玲每个夜晚都对着这些石像发呆的神情,那种思念和担忧折磨着她无法入眠,而自己则在外还胡乱的猜忌她和花成之间的关系。如果说玲玲有罪,那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 他想到这里,泪水不禁涌了出来,好久才定下神来,他走了几步,又拿起一块石像,拂去泥土,上面还是密密麻麻的字:“郎哥那天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等了一夜,他还是没有来,我不怪他,因为他有儿子,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我的郎哥,我有时好替你担心,怕你累坏了身子,怕你的敌人伤了你。我对着清风说,对着明月笑,对着花草树木喊着你的名字。阿郎,你不该是雄鹰,咱们只是男人和女人,回来吧,阿郎!”这应该是那次阿郎承诺晚上去陪她,结果黄帝摔伤了腿,他没有去成的事。没想到,玲玲都记在这石像上了。 看来这些石像就是玲玲的记忆,她把对阿郎的思恋,都写在这些“纸”上,形成她自己特有的记忆。这些记忆不会随着岁月消失,反而越来越厚重。 阿郎的眼睛模糊了,不经意的又翻出一块,“长夜难眠,泪痕犹在。郎哥,你在远方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凄凉!郎哥,好想你……” 阿郎发疯似的翻着地上的积雪,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石像,每一块石像上都刻着阿郎的名字,阿郎回来许多天了,随便看一眼这些石像就能感受到玲玲深切的爱,可是他一直没有看。他没有看,反而还是错怪玲玲背叛了自己,致使她魂归小河里,这都是自己的错啊。阿郎想到这里情郁于中,心口无端的刺痛,不禁向玲玲埋骨的地方,大呼道:“玲玲,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背负对你的亏欠?” 话音刚落,打仗时受得伤痛发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后来大祭师花成将玲玲雕刻的这些石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纪念阿郎镇压恶龙的石壁前面,因为这些石像是阿郎永远的痛,这也就是阿郎转世为张木青后,为什么来到这一片石人区就会无端晕倒的缘故。
…… 阿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戚里君、瑶瑶、朵姬都围在他的身边焦急的看着他。但阿郎醒来时已经没有了悲伤,因为他确确实实的感到玲玲已经没了,自己也死过了两次了,死过两次的人是没有人类常有的情感了,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和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过眼云烟,什么意义也没有了。他从此不再牵挂、不再留念、不再痛苦、不再高兴……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冷眼看着戚里君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但是想来想去,想的还是玲玲。你能告诉我玲玲是怎么出去的?她又是怎么掉到河里的?” 戚里君见他刚醒就问这样的问题,而且问得有点古怪,所以有点猝不及防,忙道:“是啊,这是有点不正常,我也一直在想呢!” “你也在想吗?”阿郎直视着她道,“那晚的火炉不是你生的吗?” “啊,阿郎,你是怀疑我放了玲玲吗?我没有的!”戚里君忙着解释,“我怕玲玲冷,只是生了一个火炉,我连吃的、喝的都没有送去。再说,我知道你深爱玲玲,打她只是教训她,我也没必要放她走啊!” “那你说是谁放了她呢?” “我……我不知道……” 阿郎嘿嘿的笑了几声,不禁喃喃的道:“你不知道?嘿嘿,你不知道?你是我得力的细君,但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戚里君知道他伤痛已经使他失去了神智了,忙道:“阿……阿郎,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也正在查呢。现在都是乱糟糟的,总得让我理一理头绪吧?” 阿郎略一沉吟道:“不用你查了,把梦长夫叫来!” 顿时就有手下人去请梦长夫了。 不一会儿,梦长夫来了,阿郎道:“去,把那晚看守议事堂的所有武士都抓来!” 梦长夫应了一声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