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结束的与没结束的
白大褂策略比想象中的更加有效，在茉莉和夏洛克的示意下，许多医院的同事都开始一起维护秩序。 这样一来，现场的情况比他们一开始预想的要更好一些。 “茉莉女士，麻烦你带着他们向输液室转移吧。”狄仁杰先是向夏洛克示意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正不断疏导着人群的茉莉。 茉莉点头答应，然后尝试引导所有人向输液室转移，不过这个过程并不容易，许多人都处在慌乱和迷茫的状态当中，他们甚至难以辨别自己目前是不是真正安全的。 但是好在有医院工作人员的帮助，虽然艰难，可这庞大的人群终究还是动了起来。 “约翰，”夏洛克走到狄仁杰身边，“我们也动身吧。” * 麦考夫站在窗户后，此时他的心情难得有了些紧张。 很快，一名下属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顺便带来最新的消息： “罗顿勋爵一个小时前搭乘列车离开白金汉郡前往伦敦了。” 该死，他在心底暗骂一句，但脸上仍旧保持平静，只是原本撑开百叶窗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已经收回了。 国家安全委员会长官这个职位虽然很有权势，但有时候，麦考夫真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断给大英帝国各级官员擦屁股的保姆。 而只要有一次，他没有擦干净，那么那些脏东西，也会顺带沾到他的手上。 “立刻致电帕丁顿车站，核实最近两趟和即将到达的两趟列车中，有没有罗顿勋爵的身影。” “另外，照会苏格兰场警方特别行动队，让他们保持待命状态；同时，致电摄政公园，派遣三名保密局高级安全专员前往帕丁顿车站。” 安全专员是大不列颠国家保密局内部针对超凡者设置的岗位，分为普通、高级、特级三个头衔，分别对应第一阶、第二阶和第三阶。 而整个保密局，特级安全专员的数量不超过个位数，因此，同时调动三名高级安全专员，就意味着保密局已经进入到极高水平的动员状态。 这是近两年来的第一次。 “最后，”麦考夫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我要……”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医院内部就传出了两道枪声，虽然由于墙壁的格挡，枪声有些不明显，但只要有点经验的人，他相信都不会听不出来。 这些人难道真的敢开枪？ 今天的变故未免有些太多了吧！麦考夫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楼上的麦考夫在纠结，可楼下得到过狄仁杰知会的雷斯垂德，行动却要迅速且果决得多。 没想到，华生先生居然真的能做到。 他心中有些激动，但脸上的神情，却迅速换上惊恐与怒火： “你们什么意思，”他好像有些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去，就好像真的是为谈判失败而愤怒一样， “刚刚那个是枪声吧，为什么要伤害人质，你们难道彻底放弃谈判了吗？如果这样，那我们也就只能选择直接使用武力了！” 在狄仁杰溜入医院的时间内，苏格兰场的支援已经赶到，虽然因为人质的原因，警方的人有些投鼠忌器，但如果真的不得不爆发冲突，他们还是有把握很快击溃对方的防守。 这显然也给了雷斯垂德某种底气。 两名站在门口，用枪指着人质的间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实话，他们现在也是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的同僚为什么突然开枪。 这让他们现在有些被动。 “要不你回去看看？”一名间谍给了自己的同伴一个眼神。 “会不会有些风险……” 就在他们陷入被动的时候，一道男子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Появляетсядетектив，хватайтеегосейчасже.（那个侦探出现了，快抓住他。）”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一追一逃两道身影。 “居然出现了，刚刚搜了这么久都没有搜到。” 两名间谍虽然有些犹豫，但一方面是先前的枪声已经打乱了他们的心绪，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等人刚刚找了那么久的目标终于被找到。 在这两重心理的影响下，他们终究还是被狄仁杰欺骗了一瞬。 而就是这一瞬，在所有间谍都难以克制地将视线朝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的那一瞬。 有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开火！” 这是狄仁杰的声音。 “开火！” 这是雷斯垂德的怒吼。 “开火！” 这是麦考夫的命令。 “嘭，嘭嘭，嘭嘭嘭……” 这一连串的枪声则来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旁观，目睹了一切的安格丽娜小姐。 安格丽娜小姐显然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另外，作为一名二阶的“导师”，安格丽娜可是将“迪斯雷利家族枪斗术的传承者”作为自己真名之言镌刻的致命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甚至是今天出场在圣巴塞洛缪医院附近的所有人中的枪术最强者。 而结果也彰显了这一点，布置在医院正门的俄国人，至少有一半死于她的子弹。 总之，由于种种原因的叠加，在医院几处出入口爆发的战斗，以一种超过所有人想象的速度结束。 这让刚刚费力表演了一通的狄仁杰和夏洛克感到有些浪费表情，不过，至少结果还是不错的，所有人都得救，因为火力对比的悬殊，整个营救过程中，除了几个运气不好被流弹射伤的倒霉蛋，己方和医院内的普通人并没有出现伤亡。 这就足够了，狄仁杰有些欣慰地想。 “啪嗒，”夏洛克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笑着说，“约翰，你刚刚那句俄语说得还有点样子。” “那是你教的好，”狄仁杰笑着说，他当然是不会俄语的，刚刚那句是和夏洛克现学的。其实一开始他甚至没想用俄语，只是后来发现夏洛克居然会，于是索性就用俄语了，最终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点。 “你们没事吧，”警方已经开始疏散和引导医院内的人群，茉莉闲了下来，此时来到了夏洛克和狄仁杰的身边。 “当然，事实上，今天的旅程还没有结束。”夏洛克笑着和茉莉说。 “什么意思？还有人被……”茉莉还没问完，她的话就被一道女子的声音打断了。 “不好意思，如果是去詹姆斯镇道27号，可加我一个吗？”安格丽娜走到三人面前。 “这位是安格丽娜……”夏洛克小声和茉莉介绍了一下安格丽娜，然后又为安格丽娜介绍了一下茉莉，“这位是法医茉莉。” “你好啊，茉莉女士，”安格丽娜非常自然的和茉莉握了握手，然后又看向狄仁杰，“那么华生先生，关于我的提议？” “当然，非常欢迎，”狄仁杰笑道，他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位可就是查尔斯交代的聚会引导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接触的机会，他可还有好多问题想咨询。 “那么，合作愉快。” * 麦考夫依旧站在窗户边，他看着医院门口的几名青年男女，听着手下的汇报，沉默不语。 所有关键性的进展，竟然都不是保密局取得的…… 半晌，等属下将从雷斯垂德等人那里获得的情报都汇报完一遍后，麦考夫轻轻叹了一口气： “走吧，这里交给警方收尾，我们去找一找那些漏网之鱼。”他转身，一边吩咐一边下楼，就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影响一样。 只是他在走出居民楼后，眼神微微向医院的方向瞥了一眼： “约翰·华生吗？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