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对峙与破局的办法
在保安室的电话线被剪断之后，狄仁杰和雷斯垂德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医院门口。 狄仁杰一到就发现了医院内部的异常，不过在医院门口放哨的俄国间谍，却更早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提前一步跑到内部和波波夫禀报。 “该死，来得可真快呀。”波波夫不满地嘟囔道， “现在怎么办？阁下。”几名下属都看着他，等待他发号施令。 波波夫内心挣扎许久，一方面，医院就那么大，他不相信福尔摩斯还可以躲到什么地方去，只要自己一行人继续搜查，肯定可以找到他的行踪。但是另一方面，警方的人已经到门口了，他们不可能公然和一个国家的武力对抗，只要进入包围，他们必死无疑，那时就算找到了福尔摩斯，也于事无补了。 所以思忖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撤退： “执行备用方案吧。”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下属，说实话，这些在伦敦的同僚有些让他失望，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圣彼得堡的规矩，现在就像虚伪的英国人一样磨磨唧唧。 与此同时，荞麦街43号，在狄仁杰离开半个多小时后，尤娜面包房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进来的人是刚刚从帕丁顿车站下车的安格丽娜，她经历了一下午的颠簸，先是骑马逃离休恩登庄园，等到阿克斯布里奇又换乘火车，一路紧赶慢赶，居然只比狄仁杰两人晚半个多小时。 “喔，安格丽娜，你今天怎么也来了。”斯塔布斯太太有些惊讶，今天上门的客人未免有些太多，让一向悠闲的她感到不适应。 “我刚刚从老家伙那里逃出来，想找你问一下那天酒吧那件事的后续情况。” 安格丽娜说明自己的来意，自从那天被罗顿勋爵带离酒吧后，她就一直被关在房间中，唯一获取外界信息的办法就偷听家中仆役们的闲聊，因此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好吧，不过眼下你最需要关心的恐怕不是这件事情，”斯塔布斯太太握住安格丽娜的手。 “怎么了？”斯塔布斯的语气让安格丽娜感到有些不安。 “你的两个侍应生，其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两个一起，被俄国人抓走了，从刚刚华生先生问出的情报看，估计是没能活下来。” 安格丽娜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眼睛中闪现出隐隐的泪花：“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经营酒吧也快一年多了，酒吧中的员工，都被她当做是自己的伙伴看待，如今骤然听到这样悲痛的消息，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斯塔布斯太太一边安慰安格丽娜，一边将刚才狄仁杰被追杀以及之后的情况都和她说了一下。 “孩子，我知道这有些难以接受，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下，我给你泡杯茶，你缓一缓……” “谢谢您，斯塔布斯太太，”利用听消息的时间，安格丽娜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不用了，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找到他们，就算只是尸体。” 斯塔布斯听到这句话，心中也明白，安格丽娜是下定决心要去做这件事了。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 “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也不能阻止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单独行动，我建议你去找约翰华生，他现在应该在圣巴塞洛缪医院那边。” * 狄仁杰在发现了医院内部的异常之后，就拦住了准备直接进去的雷斯垂德。 然后他们一行人就四散开来，有的往后门，有的则前往最近的伦敦证券交易所借用电话。 “门口有两个人守卫，楼上的窗户里还可以看见3-4个暗哨，具体数目不太好确认。”雷斯垂德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狄仁杰说道。 “医院有后门吗？” “我记得有，已经派两名警员去看了。”雷斯垂德将望远镜递给狄仁杰，“你要看看嘛。” “当然，谢谢。”狄仁杰举起望远镜，快速扫视整座医院。 圣巴塞洛缪医院是一所古典医院，其内由几幢巴洛克式建筑构成，外围则是一圈花园与围墙，医院的正门和花园的正门位于同一个方向，两者间的距离不过十来步。 此时，狄仁杰透过望远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几个人人影在正门和楼上的窗户后晃动，似乎也在观察着外边。 “我们的增援多久能到，”狄仁杰一边观察一边询问。 “刚刚去证券交易所打电话的警员已经回来了，那么苏格兰场的增援应该会在十分钟内赶到。” “雷斯垂德阁下，里面有新的情况。” “怎么了，”雷斯垂德赶紧看过去，就见几名蒙着脸的男子，拿着枪，押着两名医生从医院的正门走出来。 “该死，”雷斯垂德愤怒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眼下这个案子恐怕要直接从间谍绑架案上升为大型公共安全案件了。 “苏格兰场的人给我听好了，”一名蒙面男子用枪指着人质，对着明显是一行人中级别最高的雷斯垂德吼道，“如果你们敢上前一步，我就把这个人质杀了，如果你们敢踏入大门，那么医院里的所有人，都要陪葬。” “不要怀疑我们的执行力，毕竟我们的手上，可有的是人质。” 情况顿时急转直下。 “我们该怎么办，”雷斯垂德看向狄仁杰，不过他这也是病急乱求医，其实心底也不相信狄仁杰能有办法。 有点奇怪啊，狄仁杰并没有回答雷斯垂德的话，他前世遭遇足够多的危急时刻，非常明白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是要沉得住气。 而就是在这种沉稳的心态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和谐的地方。 首先，这帮俄国人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那既然要知道内容，最后肯定是要将内容传回圣彼得堡才算完成任务。 但眼下的情况是，他们表面上好像是用人质震慑住了警方，实际上却也将自己束缚在了医院，一旦后续苏格兰场的增援到了，他们就算拿到密信的内容，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么，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些留在医院里的人只是对方断尾求生留下的诱饵，真正的核心人物恐怕早就转移。 而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此时在各处入口虚张声势的歹徒，很有可能就是对方留在医院的全部人手，也就是说，医院内部的守备力量会极其有限。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己方可以往医院内部投送一点力量，就可以将对方的布置从内部摧毁。 不过这个谋划的前提是，怎样才可以不知不觉地潜入医院内部而不引起察觉呢？ 如果是从前的狄仁杰，肯定不会思考这样高风险的解决方式，但眼下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老迈的自己，而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者了。 他的目光在医院各处来回查探，忽然，一道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面安装在医院走廊上的落地镜，正透过玻璃窗，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 此时，距离圣巴塞洛缪医院不到200米的一处咖啡馆外，麦考夫·福尔摩斯用手中的咖啡勺轻轻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一名黑风衣包裹着的保密局成员靠近， “阁下，之前跟踪约翰华生的俄国人都已被拘捕，对方又进行一定的反抗，过程中被我们射杀了3人。” “那么现在就只剩圣巴塞洛缪医院内的这一批了？”麦考夫喝了一口咖啡，神态悠闲。 “是的阁下。” “那就收网吧，”麦考夫一口喝完咖啡，站起身，整理一下西装外套，带上黑色圆帽，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看到了吗诸位？女皇陛下的臣民终究需要她可靠的公务员们守护。”